但若是真的,那真真是极好。
安瑜雀跃起来,暂时忘了身上的病痛,也不在后座上缩着了,他执意打开窗户,瞪大了眼睛,那连 成线的红光也烧到了眼前。
紧随而来的是雷鸣般的马蹄声,万马齐鸣。 霍之潇一马当先,自火光中而来,漆黑的披风上缀着耀眼的星火。
“姐夫。”安瑜眼里的泪夺眶而出,不等车停稳,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车窗,“姐夫!”
他的姐夫!
第22章
霍之潇勒紧缰绳,翻身下马,等汽车停稳,拉开车门,一把抱住栽出来的安瑜。 火光明明灭灭,冷风吹散了风里的硝烟。
安瑜死死抱着姐夫的脖子,泪已经流干了,只会大口喘息。 他吸进了冰冷的雪末子,也吸进了姐夫身上滚烫的温度。
他活过来了。
“让姐夫瞧瞧。”夜色昏沉,霍之潇一时没察觉出安瑜体温异常,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将他抱起, 细细打量。
安瑜苍白的面颊上映着火光,双目含泪。
“瘦了。”霍之潇蹙眉。 安瑜摇头,再次扑进姐夫的怀里,像是在确认这个男人真的回来了。 霍之潇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算是哄人了。
既然安瑜在,霍之潇就不再骑马,而是和他一同坐上了车。 安瑜再次裹起毯子,安静地依偎在姐夫身边,小口小口喘气。 他身体万分疲惫,脑海中却一刻不停地想着霍之潇。
他想自己对姐夫的感情,想姐夫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后,会做出的决定,想……他想着想着,晕过 去了。 霍之潇起先以为安瑜只是困,温柔地托着他的后颈,怕他磕到头。可等安瑜身上的温度穿透手套, 传递到掌心上的时候,霍之潇立刻喊警卫员停车。
烧成火的安瑜被男人强抱下车,一路送到跟在队伍后的军医手里。 警卫员也跟了过来,将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遍:“安小少爷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机 密文件的确是在他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找到的……”
他的话被霍之潇的冷笑打断。
男人将军帽夹在臂弯间,肩头的披风在风中翻卷。 “阿瑜住在安欣隔壁的时候……哪一晚,我没陪他?” 警卫员瞬间不敢接话了。
霍之潇不以为意,他从不觉得自己和安瑜是在偷:“看来三年前,不该心软。” 那时霍之潇连和离的文书都拟好了。 他顾及两家的颜面,没写休书,只说要和离,但安欣听了这话,立时拿了根绳子,闹到霍老爷子面 前,说要吊死在帅府的牌匾上。
儿子儿媳间的事情,霍老爷子不好插手,而守寡的几房太太不了解安欣,还道小夫妻之间缺少磨 合,纷纷出来劝说。 她们是好心,说做错事的是安欣的丫头,和她本人没什么关系,就算有管教不严的罪过,也不至于 和离。
再说,霍之潇身边出了偷拿机密文件的人,该查的事情多了,没必要在后宅耗费心神。
那时太太们还笑着调侃,安欣年纪小,不知道他们霍家的男人最是好,等日后相处久了,生出孩 子,就什么都懂了。 可惜事与愿违,安欣日复一日地闹,大家嘴上不说,却都后悔起当初的劝阻。若是真的和离了,哪 来今天这些腌臜事?
但是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她们是长辈,有些话一次不说,往后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好在霍之潇自此以后再也没和安欣亲近过,两人的婚姻如同一池死水,直到安瑜这颗石子落下来, 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现下,这颗小石子遭了罪。 昏睡的安瑜挨了两针,又被霍之潇抱回了车上。
苍茫的雪原上,他们只能歇在汽车的车厢里。霍之潇脱下披风和外套,将安瑜裹得严严实实,他的 手脚却还是冰凉的。
“爷……”警卫员犹豫道,“今晚还继续前进吗?” “不走了。”霍之潇的掌心紧紧贴在安瑜的额头上,“已经快到关内了,不差这么一晚。” 警卫员应声下了车,不消片刻,背风处就搭起了行军帐篷。
霍之潇等帐篷里的火烧起来,才将安瑜抱进去。 暖意扑面而来,他拧起的眉渐渐松了,冻僵的手脚也缠在了姐夫身上。 其实安瑜并没有完全睡熟——他怎么可能睡熟呢? 天地苍茫,若不是有姐夫,他怕是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但与其说他醒着,倒不如说是强撑。 火光在安瑜的眼皮上跳动,人影幢幢,他心底不安,想着家里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意
识在清醒与恍惚之间来回游移。
“姐夫……”安瑜的小拇指钩住了霍之潇的衣袖。 “嗯?”霍之潇让人熬粥给他喝,自己俯身凑过去细听。 安瑜问:“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霍之潇揉揉他的脑袋,修长的手指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那姐夫会不会不喜欢我?”安瑜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没有底,毕竟他连姐夫到底喜不喜欢他都 不知道。
但他听见了霍之潇低低的笑声,紧接着唇被吻住了。
霍之潇吻了吻病迷糊的安瑜,在他嘴里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安瑜歪在地毯上,眼神迷离,像是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又像是没想通,但也没睡着,而是烙饼似的 翻来覆去。 黑色的披风随着安瑜的动作从肩头滑落,他扯开了领口,侧躺着看帐篷中央燃烧的火堆,仿佛看见 无数小人在里面跳舞。
姐夫应该还不知道吧? 他是灰溜溜地从帅府逃出来的。 他被阿姐从霍家赶了出来。
安瑜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被子,霍之潇喊他喝粥,他也权当没听见,结果被连人带被抱起来,一勺 粥已经抵到了唇边。
“喝了。”霍之潇的话带了命令的语气。 安瑜委屈地叼住汤匙,刚喝一口,就啪嗒啪嗒掉了几滴泪。 “不想喝粥?”
“烫。”他颤巍巍道,“好烫。” “烫?”霍之潇将勺子抵到唇边,将安瑜没喝下去的粥都喝了,“哪里烫?” 他愣愣地望着姐夫的薄唇,那上面沾了薄薄水意,他心潮涌动。 姐夫……姐夫居然就着他的勺子直接喝粥。 红潮爬上安瑜的耳根,他仗着自己病着,哼哼唧唧地蹭过去,先舔了舔霍之潇手里的勺子,又偷偷 在男人唇角啄了一下。
然后说:“不……不烫了。” 霍之潇忍笑将安瑜重新搂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粥。
这回他不喊烫了,脸却越来越红,喝饱后,巴巴地钻进被子,重新躺下,看姐夫拨弄帐中的火。
小小一方天地间,要是没有帐篷,他们就是幕天席地,安瑜的心境竟比在帅府时广阔。 在这里,没有人逼着他和姐夫偷,也没有人阻止他和姐夫偷。 他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绵延的积雪不会管,呼啸的风也不会管。
他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梦里安老太太又出现了,她让几个粗使婆子扒了他的衣服,硬是塞到了一张黑漆漆的床上。 被子如墨色的潮水,一下子将安瑜淹没了,安瑜溺水般疯狂挣扎,扑腾着掀开被子,却又被用力的 手箍住腰,重新拖了回去。
“阿瑜。”
是姐夫。
安瑜猛地惊醒,浑身是汗地喘息。 火堆已经熄灭了,零星的光点在黑暗中闪烁。他动了动,发现姐夫的胳膊搂在腰间,又陡然安心。 安瑜抓着被子,耳畔是帐篷外的风雪,还有战马的嘶鸣,更多的是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他缩了缩脖子,觉得冷,紧紧贴在霍之潇怀里,然后差点打喷嚏。 但好歹是忍住了。 安瑜又窸窸窣窣地把腿塞进姐夫腿间,焐凉丝丝的脚尖。
他病着,出了一身汗,怎么躺都不舒服,好在睡前霍之潇帮他把身上厚重的衣服都脱了。 加上姐夫也没穿什么……
安瑜贴得舒服,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分离大半月的苦楚从骨子里渗透出来,馋意也紧随而来。 安瑜和姐夫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过,如今久别重逢,搂着却什么也不干,自然憋闷。 他犹豫片刻,小手伸到身下胡乱摸索,发现姐夫睡时也有感觉,就更耐不住了。
安瑜隔着夜色,小心地瞥着姐夫,觉得只是蹭蹭,应该不会把男人吵醒,便绷紧了腰,磕磕绊绊地 凑过去——先解开了姐夫的腰带,再把裤子往下拉拉——好像还是蹭不到。 安瑜叹了口气,气呼呼地翻过身,背对霍之潇生闷气。
都这样了,姐夫怎么还没醒啊?
帐篷外的风又吹了会儿,安瑜到底忍不住,又翻身去骑霍之潇的腰。 男人在睡梦中轻轻地喘息着,平躺在了地上。 安瑜吓得差点重新缩进被子,但见霍之潇没醒,胆子大起来,把裤子一脱,对准了往下坐。
没有前戏,也没有润滑,他压根吃不下。 安瑜也不敢吃,他只是不断沉腰,用下面的小嘴撞姐夫。
酥酥麻麻的快感在小腹汇聚,安瑜绷不住,跌进霍之潇的怀抱,没注意到男人漆黑的瞳孔蒙着淡淡 的笑意。
他还以为霍之潇没醒呢。 安瑜撞着撞着,又想起了阿姐,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 霍之潇要是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一切,说不定就不抬他为填房了,要是先把生米煮成…… 安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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