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要文件他放在桌上?”安欣瞪着通红的眼睛,继续往墙上砸东西,“怪他,都怪他,死了人都是他的错,是他!是他!!!”
眼见安欣双眼上翻,婆子顾不上什么尊卑,一巴掌招呼在她面上,扯着嗓子哭号:“大少奶奶!”
安欣被打蒙了,眼底的光慢慢汇聚。
过了一分钟,或是更长的时间,躺在床上的女人剧烈地喘息起来,然后——“我累了。”安欣恢复了正常,“你照我先前吩咐的去做吧。”
婆子的面色微微发白:“大少奶奶,去姑爷书房偷东西……这可不是容易事。”
“你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安欣豁然睁开双眼,里面盛满了厉色,“再说,我若早早死了,安瑜当了填房,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呀,帮我,就是帮自己。”
婆子垂下头不再言语,唯唯诺诺地退下去了。
安欣到底要做什么,暂且按下不表。
安瑜是真的不高兴了。
他揣着手,回到姐夫屋里,觉得方才自己的反应丢了霍之潇的脸。
明明……是阿姐先厌恶了姐夫。
他怎么就成了刽子手?
安瑜越想越生气,在脑海里把和婆子争吵的画面反反复复回想了七八遍,吵了个心满意足才罢休。可当他看见空无一人的卧室时,鼻子又酸了。
说到底,他和姐夫就是在偷情。什么两情相悦,什么一见钟情……只要他还没成填房,就上不得台面。古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或许姐夫对他,真的只是新鲜而已。
安瑜枯坐在床上,昏昏沉沉发起了烧。
半梦半醒间,霍之潇回来了。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在床边回荡,须臾后,一声叹息,紧接着是更加纷乱的脚步声,安瑜偷偷睁开眼睛,看见了医生的脸。
医生说:“又跑出去吹风了吧?”
霍之潇的脸色沉下来,坐在床边捏他的手腕子。安瑜恹恹地扭开头,不回答医生的话,也不去看姐夫。
好在他是普通的伤风,医生留下药就走了。霍之潇却不似平常那般来哄他。
安瑜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自怨自艾,不过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几个呼吸间,就蹭到姐夫腿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扯男人的军装下摆。
“不是不让你出门,”霍之潇俯下身来,吻他的唇,“是怕你一直病着。”
“姐夫……”安瑜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霍之潇无奈地将他拢在怀里:“姐夫还没说你呢,哭什么?”他啪嗒啪嗒掉了几滴泪,张嘴狠狠地咬住了霍之潇的下巴。
这一下可咬得不轻,饶是霍之潇这般上过战场的男人,也不禁挑了眉,伸手按住了安瑜的后颈。他咬完就松了口,垂着眸子战战兢兢地往姐夫怀里拱。安瑜以为霍之潇会生气,可男人却将他一把抱起:“让姐夫瞧瞧,谁惹我们小阿瑜生气了?”
“姐夫……”
“姐夫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安瑜抿唇摇头。霍之潇被他折腾得哭笑不得,又见他舔着干涩的唇,便拿水给他喝。
“姐夫,你别对我这么好。”安瑜心里一直难受,如今病着,头脑不清醒,索性把话说透了,“我会当真的。”
他是安欣的弟弟,未来帅爷霍之潇的填房。 他上不得台面,只是填补姐姐空出来的位置,往后的日子,都是另外一个人的替身。 他不该动心。
他动心了,就会贪心。 他想做霍之潇的爱人。
可阿姐说,霍之潇这样的男人,身边不会缺女人。 他只是个能生的,比不得世间的温香软玉。
“当什么真?”霍之潇的手滑到了安瑜的腰畔,循循诱导。 他就像咬住鱼饵的鱼,把姐夫想听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当真以为姐夫喜欢我。” “姐夫为什么不喜欢你?”
“因为我是阿姐的弟弟。” “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安瑜蹙眉,“姐夫是姐夫,我是我,就算姐夫未来会是我的丈夫,现在摸我,也不合 礼数。”
霍之潇失笑。 亲热了那么多回,现在竟想起礼数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姐夫,姐夫……”安瑜得不到霍之潇的回应,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往前倒。 霍之潇接住安瑜,掌心从他纤细的脖颈一直摸到圆润的臀瓣,最后逗留在腿间,边摸边问:“今日去哪儿了?”
安瑜夹着姐夫的手,乖乖回答:“去看阿姐了。” 原来如此。
霍之潇心下了然,隔着裤子摸安瑜股间小嘴:“你阿姐说了些什么?” “阿姐歇着呢。”他虽病着,也不是完全没有神志,说了几句,忽然低头,“姐夫,你做什么呢?” 霍之潇面不红心不跳地屈指一挑,把安瑜摸得两股战战,才说:“医生要你发汗。” “发……发汗?” “你体弱,别的法子都发不出汗。”霍之潇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只有这样,好得快些。”
歪理。 安瑜心想,姐夫说的肯定是歪理。 可他甘之如饴。
但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姐夫……姐夫,你和阿姐……” 霍之潇将安瑜的裤子褪到双膝间,只觉得那处都比平日里热,不由狠狠地搓揉起来。安瑜哪里受得了,到嘴边的话化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仿佛春雨来临前沉闷的雷。
呼啸的风在双峰间肆虐,初春的溪流潺潺而来,翻山越岭,汇聚于沟壑之间。 涌动的暗流在冰层下汇聚,一次又一次翻动——破了,温热的波涛顺着裂开的冰层不断喷溅出来。
安瑜瘫软在床上,腿上挂着半截长裤,平坦的小腹起起伏伏,股间花苞花蜜四溢。 他斜眼望向俯身凑近自己的姐夫。
眼里波光流转,最潋滟的春色都有所不及。
霍之潇的掌心贴着安瑜的脸颊,哑着嗓子笑:“发汗了?” 他咬牙。
可只是发汗?
那是奔腾的流水,涌动的春潮。 洪水都有了!
第17章
安瑜的春天来了。
他红着脸把姐夫推开,抱着枕头喘息。 虽说霍之潇所说,皆是歪理,安瑜出过一身汗后,当真舒服了不少。
他渐渐回过神,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霍之潇依旧坐在床边,目光沉沉。
姐夫是个很奇怪的人。 安瑜心想。
若姐夫当真强迫他,他是抵抗不了的,可姐夫总是惯着他——他怕,就停下;他心里难受,不想 偷,也会停下。
是不是因为,姐夫也想名正言顺地和他亲热呢?
安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仰起头向霍之潇伸出手:“姐夫。” “嗯?”
他钩住姐夫的脖子,乖顺地亲吻男人的唇。 滚烫的嘴唇在干涩的嘴角游荡,像是在试探,又像是撒娇。
霍之潇没有抢夺主动权,而是放任安瑜摸索着亲吻,直到他没了力气,瘫软在床上,才起身道: “姐夫去洗澡,你先睡。” 安瑜原想一起去,可他腿上没力气,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抱着被子,眼巴巴地望霍之潇的背影。
男人就那么走着,身姿笔挺,军装的衣袖卷到了小臂,露出结实的臂膀,脚下生风,带着一股浓烈 的雄性气息。
他动了心思,出声问:“姐夫,你不怕吗?” “怕?”霍之潇停下脚步,反问,“阿瑜,姐夫怕什么?”
“我们是在偷情。”安瑜不满地嘀咕,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煎熬,太不公平,“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这是帅府。”霍之潇给他的答案干脆利落,“霍家的帅府。”
他霍之潇的帅府。 有何可怕?
安瑜怔住。 他从小学的是礼义廉耻,又因为是庶出,对家法与长房,有着天生的畏惧,哪怕心生不满,也没能 力表现出来。 可如今霍之潇给他展示了另一条路——只要成了霍家人,这世界上就再没人可以踩着他的脊梁骨往 上爬了。
哪怕是安老太太,也不行。
于是安瑜心里那点被婆子撞破好事的惶恐没了。 他伸手拉住霍之潇的军装外套,披在肩头,坐在床边轻轻摇晃着双腿。
姐夫的气息将他包裹,宛若滚烫的怀抱,安瑜哆嗦着,望着自己映在床边的影子笑了。 这世上啊,还是盼着他和姐夫偷的人多。
*
雪停了几日,乍暖还寒。 安瑜穿着新做的袄子,在院里晒太阳。
安欣的身子骨好了些,也能下地了,有婆子照料足矣,再加上姐弟俩因为霍之潇的事起了隔阂,与
其虚与委蛇,相看两厌,不如不见。
安瑜蹲在墙角搓了几个雪团子,等姐夫走过的时候,笑眯眯地砸了。 他手上没劲儿,雪团子飞到一半就散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沾湿了霍之潇的披风。
明明只有安瑜一个人在院里笑,整个霍家都像是热闹了起来。 霍之潇停下脚步,心尖微热:“到姐夫这儿来。” 他抖落了身上的碎雪,慢腾腾地跑过去,还没说话,就被霍之潇打横抱起:“瞎胡闹,病好了?”
说的是他前几日伤风的事。 安瑜年纪小,身子骨再不好,吃了三四天的药,也退烧了。 既然退了烧,霍之潇想把他圈在房里,也没了借口。
“姐夫,我想出去转转。”安瑜生怕跌在地上,紧紧抱住霍之潇的脖子,“天好,说不准还能骑马。” “你会骑马?”霍之潇锋利的眉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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