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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妤芋)


  或认为立知秋是年岁尚小,不懂得这些,他们常常笑得莫名地与周围同僚相视一眼,却不与他说。
  立知秋歪头,他看着神色从容的刘蝉,问他,“那夫人,你觉得妻子是什么?傅爷总说我在这些事情上迟钝,我亦觉得自己不甚灵光——夫人可告诉我,妻子到底是什么吗?”
  刘蝉轻笑,眼角常带的红色翻飞,“立先生,你这要我如何告诉你?”
  他笑着摇摇头,将脸偏向桌子那端,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我又不是夫人,说的都是些不当的。假使以后误导你了,那就是我的过错了。”刘蝉说。
  虽说立知秋一直‘夫人’、‘夫人’地唤刘蝉,但刘蝉心里从来都是有数的。
  这府邸上谁都有可能是夫人,唯独他不可能。
  因为刘蝉是男子。
  立知秋却不管这些,他瘪嘴,“夫人不要与我说这些——夫人就是我眼里的夫人,除了夫人以外,谁都不配。”
  立知秋说这话时,刘蝉身边的秋狸眼神冰冷地盯着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一个地盯,直到这一个被她盯得低下了头,秋狸才转开视线。
  院子里的丫鬟全屏息静默,大气也不敢出。
  刘蝉已不再为立知秋时不时的种种言语惊讶。
  他平静地抿了口茶,笑而反问立知秋,“立先生,为什么这么想?”
  立知秋答得理所应当,“那当然了啊,夫人是最好看、最貌美的人。夫人这样的人不是傅爷的夫人,那还能是什么?是别家的夫人吗——傅爷是决计不会允许的!”
  立知秋说着说着,说到后面自己的假设时,他忍不住皱起眉。
  立知秋两条手臂相叠,在自己胸口比出一个巨大的叉,“不行!夫人只能是傅爷的夫人!不能是别家的夫人!”
  他大声说。
  刘蝉被立知秋这样义正言辞的模样逗乐了。
  “我自然是傅爷的,”他笑对立知秋说,“立先生放心吧,这一点是永远都不变的。”
  立知秋扶了扶眼镜,开开心心地应了声。
  “那夫人快与我说说,夫人是怎么看妻子的罢?”立知秋又转回话题,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镜片后的圆眼里仿佛是在发光一样。
  刘蝉有些无奈。
  他是真的不想在有如此多人面前妄自言论‘妻子’。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个姨太。
  一个姨太向一个未婚的男性议‘妻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立先生一定要听我的看法吗?”刘蝉问。
  立知秋啄米似地点头,“要听、要听!”
  于是,刘蝉环顾了一圈自己的院内。
  他倒不是怕,自己什么狂言妄语被哪个嘴碎倒丫鬟带出了院门。这南国上层里的女眷,谁不知道刘蝉是个肆意的泼皮?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叫刘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难为情。
  刘蝉酝酿片刻,他想左右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他就算说破了天,那也和别人无关。
  刘蝉也不忸怩,略略思索片刻后,便与立知秋说,“妻子,于我的眼中,是与丈夫彼此分享命数的人。人年幼时在父母身边长大,而长大后总归都是注定独行的。在这独行中,遇见的一个与自己相遇相爱相知相守的人,便是自己的妻子,亦或者是丈夫。”
  “时人都不在乎这一点,许多人只以为娶妻娶一个高门、一个身份便好,”刘蝉顿了顿说,“而那其实是错误的。妻子并非丈夫的附属,她亦是人,她亦懂得相爱与否、相知与否,敬重与否。”
  立知秋少见地有些迷惘,他微微噘起嘴,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向来心同稚子,这些男欢女爱对他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那我择妻,我需得与她相爱、相知,也需得敬重她?”立知秋问。
  刘蝉微笑颔首。
  “那这样的人怕是不存在的,”立知秋摇摇头。
  “光是相知那一点我想就不可能,这世上无人与我相知。夫人,不论是这世上的女子,还是男子,都没有我聪明。而若是与我不相知,我又怎么会爱上?而若是与我不相知,我又怎么会敬重?”他说。
  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小孩之间的攀比,‘他们都没有我聪明’,时人中怕是也只有立知秋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刘蝉看着立知秋,明明立知秋是个站起来,都比他要高一个脑袋的青年。可刘蝉总是忍不住将他认作是一个小晚辈,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立先生,我想相知并非是指的谁一定要比谁聪明、比谁更有大智慧。”刘蝉说,“相知能做到知己相似,彼此于对方皆如明镜,那是很好。但是仅做到保留余地,二人如潭水,彼此知深浅,而不窥其池底,那也是很好。”
  立知秋不解,他紧随其后问,“那夫人这么说,相知便不是最重要的了?我以为人要先相知才会相爱的。”
  刘蝉翻唇笑道,“立先生,我想不论相知还是敬重,皆是在相爱以后。因为相爱才会想知对方,因为相爱,才会敬重对方。不相爱而相知,那是朋友、是知己,不相爱而敬重,那是师徒、是上司下属。”
  说完,刘蝉执起茶杯,浅喝一口,润湿自己的唇。
  立知秋在心中想着刘蝉说的话。
  他感觉刘蝉说得有道理,可是又有问题——问题出在何处,立知秋又讲不清。
  “那夫人,如何才能相爱?”立知秋又问。
  刘蝉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立知秋微微摇头,“情这一字,往往迷障。这一点,我想我亦答不了立先生。”
  立知秋闻言,往后一躺,两腿一耷拉,整个人都泄气地摊在座椅上,。
  “这爱与不爱的,怎就这样复杂,不讲些道理,只叫人摸不着头脑?”他说。
  刘蝉笑而不语,他低头用指勾勾刘菊方的下巴,长发一缕一缕地顺下来,掩住他的半张脸。
  谁又说不是呢?刘蝉想。
  

如意(一)
  三十六.
  休沐傅芝钟归家时,刘蝉与傅芝钟讲了讲前几日立知秋拜访的事儿。
  “我倒是没想到立先生会这般好相处。”刘蝉将傅芝钟的外衣从衣架上取下来,抱在怀里走向傅芝钟,“原先我还忐忑自己和立先生相顾无言,两厢尴尬,却没想原来立先生不仅是个活泼的性子,还能言会道。”
  傅芝钟接过外衣,此时立了春,傅芝钟不再穿黑毛呢大衣,改为较薄的深色风衣。
  他身型高大,又不是像西洋人那样壮硕,而是偏国人的紧实瘦削,傅芝钟穿上风衣,有些萧萧利落的感觉。
  “我与你道过多次了,立知秋本就是个小孩脾气,随便糊弄就行了。”他有些无奈地揽着刘蝉走出门。
  “你不信,忧里忧外,怎都放不下心。”他说,
  刘蝉拿拳捶了傅芝钟的胳膊一下,“我哪里有不信,傅爷又冤枉我!”
  刘蝉嘟囔,“我这不是第一次接待——傅爷你要紧的下属吗?这我能不紧张吗?”
  说完,刘蝉想了想刚刚傅芝钟的话,忽然笑了起来,“糊弄一下便行?傅爷,你平日就是这么对立先生的?”
  傅芝钟瞥了刘蝉一眼。
  “大部分时候。”他很是耿直地答道。
  “那立先生不恼?”刘蝉抿嘴笑起来问。
  傅芝钟摇摇头,“他恼什么?”
  他说着,语气里带了点嫌弃,和些许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令他的副官来将他领走去些点心铺子,他就高兴得很。”
  刘蝉也回想起了,前几日立知秋走时还向他寻糕点瓜果,要打包带回家去吃。立知秋腆着脸和刘蝉说的时候,还挥着手臂比划了一下要多大的包裹,看得刘蝉哭笑不得。
  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做这般的事也不奇怪。
  “我前日和立先生聊天,傅爷,你猜他问了我些什么?”刘蝉推推傅芝钟。
  傅芝钟看向刘蝉,等他继续说。
  “立先生问了我有关妻子姻缘一类的事儿,”刘蝉莞尔,“想来立先生是弱冠出头了,年岁也算长的了,我还有些意外他居然从未有过什么情缘。”
  弱冠仍未婚,这确实是少见。时人惯常都是十六七岁便成了亲,或不说成亲,院内有一两房都是正常。
  傅芝钟都是十七余岁娶了亲的。
  “他向来对情爱一事不管兴趣。”傅芝钟摇摇头。
  “那也不错。”刘蝉说。
  情这一字字,本就难以言道。
  世人为情苦,为情痛,为一个身影魂牵梦萦、流离失所,如此想来,一早便不触碰此物才是最好。
  刘蝉的眼漂移到别处,他顿了顿,和傅芝钟相携走下楼梯。
  “那立先生家中可还有什么长辈?”刘蝉问,“我观他似乎许多事都不甚明白,总是懵懂。”
  傅芝钟沉吟片刻,“你亦知晓他是四年前,他师傅临死前托付给我的。”
  刘蝉点点脑袋。
  “他的长辈应当就只有他师傅了。至于立知秋的生母生父……他的师傅告诉我,他原先是个流浪儿。还是他有年无意间发现这小孩竟会用石头摆算式,才收养的他。我也没有多问。”傅芝钟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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