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原来梨花带雨的真相是这样的吗?
“嗯……估计景宏遇上了陈余然后……嗯,第二天我在酒店就,碰见他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被陈余包了。”
裴景宏仰面叹息。
果然裴蕴不紧不慢:“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在酒店?”
“……前一天陈妍找我喝酒呢,我就……”
“你身边是姓楼那个小明星?”裴蕴问。
“胡说,”裴大小姐半点不过脑子,“是傅三!”
破案了。裴蕴看向幼弟:“我听说,咱爸死了咱妈癌症晚期,破产了不说你还被裴茵始乱终弃了?”
蔡阳在角落屁也不敢放。裴景宏笑着说:“编的。”
立夏
陈余掩面。
不知道该说是恃宠而骄还是年级尚小,裴小少爷靠在陈余怀里舒舒服服,狐狸眼滟滟还挺无辜。
好在裴蕴也没有和弟弟计较,目光一扫,看得蔡阳一哆嗦。
最后还是陈余稍稍解释了一下。
裴蕴穿着黑色风衣,除了一只腕表身上没有别的颜色。他冷淡的说:
“不行。”
陈余这一住处应该是常住的,布置得很讲究但也很有生活气,色调偏亮。这么一团黑在颜色鲜亮的沙发抱枕堆里格外显眼。
裴大小姐心中默念给你五百万快离开我弟弟。
她刚抬头,就诡异的和蔡阳对上了眼神,默默挪过去一点,打开手机。
—工期给老娘爬:我哥找你问什么了!!
—快叫爹:就是他俩419那天发生的事。
—快叫爹:大小姐快救救我,裴爹火了把我那小酒吧关了,我去哪里讨生活
—快叫爹:哦我忘了你也自身难保。
裴茵:……
大家都是讨生活啊不是吗。
那头裴蕴沉吟一会儿:“那块地给你,裴景宏回来。”
裴茵心想这和“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弟弟”有什么区别!
陈余:“不行。”
夜深,外面的雨又下了起来。
沙发一边的两人都方洗完澡吹过头发,只随意穿着睡衣,在灯光下无论怎么看都是很登对的一对。
——当然裴景宏的长发还半干不湿,裴蕴刚进来就看见陈余在给自家弟弟吹头发,正好打断。
—快叫爹:怎、怎么办
—工期给老娘爬:嘶啊我傻了。鬼知道
—快叫爹:等等,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
裴茵偷偷翻了翻手机。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日历指在立夏。
她翻来覆去想也没想到,还以为是什么大日子。
—工期给老娘爬:今天不就是立夏吗……?
—快叫爹:对啊!!!我问你裴茵,你是不是在江南长大的
裴大小姐虽然美艳凌厉,时不时憨一下,但确实是水乡美人。和继母聊天常讲一口吴侬软语,细细绵绵。
—工期给老娘爬:所以?
—快叫爹:立夏了还有比吃立夏饼更重要的事情吗?!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茵手忙脚乱订立夏饼,得知现在不开店,疯狂加钱也让他们新鲜烤一盘出来。
她抬头,和裴蕴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嘶。
“……哥。你们……要不然吃点立夏饼再谈?”
裴蕴难得迟疑一会儿,裴茵马上:“现烤的。”
陈余顿了顿替裴景宏理头发:“也行。”
裴景宏异常茫然的看着他们。神色迷惑。
陈余想着他在国外十多年,于是解释说:“其实就是一种月饼。那家店每年要中秋立夏才做这么两回,现在的就叫立夏饼,和老风俗那个不是一个……嗯,很好吃。”
此立夏饼非老风俗吃的麦饼,只是类似月饼,商家因着立夏难得做一回索性叫立夏饼。
裴景宏心想月饼大概就是蛋黄莲蓉那样的,笑问:“真的假的,什么馅儿啊?”
裴蕴神色似乎温和了一点:“榨菜鲜肉或者鲜肉月饼。”
裴茵赞同点头。
裴景宏:!????????
雨夜
门是陈余开的。
外卖盒一打开,满室生香,皆是刚出炉热乎乎的气味。蔡阳甚至丧心病狂的点了烧烤,一大盒披萨,倒真有那么点深夜聚餐的味儿。
裴茵瞅瞅腰身,回忆了一下衣柜里裙子的码子,拿了一串烤翅。
陈余给裴景宏戴上手套,替他把长发捋到耳后:“吃一点?”
裴景宏惊奇的拿了一块榨菜鲜肉月饼。
入口酥皮层层叠叠,接着是软香的肉馅,很紧实,咸鲜,混着榨菜丁。烤得时间长,因此榨菜的味道几乎尝不出。
裴景宏是很讨厌肥肉的。
在欧洲上学那会儿有一回出去玩,在唐人街找了一家肉夹馍店,可惜那肉夹馍一点也不正宗不说,猪肉里的肥肉油腻连着筋,让他从此对肉夹馍有了心理阴影。
但这饼里的肉馅……怎么说呢,仿佛是烤得久了,于是香醇酥软,一点也不腻人。
他热乎乎的吃掉了一个,问:“还有肉馅的月饼?”
“江南一带的,”裴茵唇上还沾了点酥皮,“榨菜鲜肉是那家店独有。”
裴蕴咬了一小口,突然开口:“你妈妈也会做。”
他嗓音质地很特别,冷淡但是在夜里无端清晰。裴景宏转过头去看哥哥。
“中秋的时候,她还怀着你,那一回家里就我、阿茵和母亲,她亲自做来给我们。”裴蕴难得话多。
只是后来就再也吃不到了。
裴景宏一恍神。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吃到了。
裴蕴突然很疲倦的样子,去阳台上抽烟。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夜色浓黑,远处一片山上还有灯光,璀璨如星河。
四野寂静。
身后有细碎的响动。裴蕴没转身,点燃了烟吸了一口,说:“母亲见过陈余是吗。”
用的陈述句式。
裴景宏:“嗯。”
“她怎么看陈余?”
陆晨怎么看陈余?
那时候陈余也才十多岁,孤独无依,脾气比现在还好些。
那是第一个对他们露出善意的人啊。
“母亲很喜欢陈余,”裴景宏垂眼说,“他……帮了我们很多。”
“你还记得他吗?”
裴景宏点头。
裴蕴在烟雾里看着外面的雨幕,“他认出你了?”
裴景宏:“他也是刚知道。”
裴蕴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弟弟。
过了一会儿,他揽着裴景宏的肩进到屋里去:“外面冷。”
兄弟俩沿着楼梯向下,陈余他们还在一楼客厅。灯光昏黄里裴蕴沉沉道:
“你很喜欢他。”
裴景宏刚要张口,已到楼下,裴蕴道:“蔡阳,走了,我送你。”
裴大小姐抬头,那一脸分明是见了鬼的样子。
裴景宏站在原地不动。陈余起身送客。待到出了门时,裴蕴打量了陈余一番:
“我家几个集团的股份跌了不少。”
陈余倒也坦诚,道:“我给鱼鱼出气。”
裴茵:……
蔡阳:……
害。
裴蕴很淡的笑了笑:“那地你也拿走了。”
两只老狐狸在门口不动声色的周旋了一会儿,直到蔡阳身上冷汗都出来了,裴蕴才转头对他说:
“走了。我送你。”
蔡阳忙给陈余比了个手势怂里怂气的溜了。
裴蕴坐在驾驶室,车里空调已经开起来了,有股淡淡的香味。
蔡阳莫名觉得这香味他似乎闻过。
有点类似于药香……很熟悉。
走着神,裴蕴突然淡声道:“你喜欢陈余。”
蔡阳仓促抬头。
静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复苏,想起车里的味道究竟在哪里闻到过了。
于是看着裴蕴:“……那裴先生车里,也不是有陈家小姐身上的药香吗?陈阮病弱,常年是不出门的。”
眉眼
非日常掉马
眉眼
裴蕴转了弯,轻描淡写道:“不然我凭什么同意陈余把我弟弟拐走了。”
.
裴景宏躺在沙发上懒得要命。
早过了零点,没什么睡意。
这会儿他头发其实已经干了,一缕蔓延进衣领,遮掩锁骨,让人想入非非。
这样黑的发,唇红齿白的人。
他半眯着眼轻轻问:“哥哥?”
陈余身上很热。是那种莫名给人有力干燥感觉的温度,很舒服。下颚贴着颈部线条的时候,隔着发丝那体温一点一点的熨烫,最后交融。
裴景宏一翻身面对面坐在陈余腿上,凑过去小猫一样的吻他。很细很轻。
他带着一点懒意绵绵地吻,眼里光华流转,闪了一点潋滟。
他们都穿着宽松的睡衣。陈余看着他,手抚在他后脑勺回吻。
不知道多漫长,也无人觉得长,陈余有一下没一下的五指顺着裴景宏的发顺下去,只是安安静静的在灯光下接吻。
直到裴景宏的手无意的在陈余掌心里动了动,陈余说:
“怎么留了长发?”
“在英国念书的时候,”裴景宏眯着眼睛轻声喘了一下,“有一个学姐和我关系比较好,有一次她组织活动就希望我能展示一下汉服什么的。为了这个头发干脆不剪了,就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