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顾莱看了一眼旁边的楚演,睡得很熟,无奈地叹气后,手伸向后座拿过他的羽绒外套,披在他身上。
车子顺着路线指示走,突然在拐弯处停了下来。
严顾莱摇下车窗望过去,原本是关郅的停车位上,此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跟她去机场接关郅那天看到的那辆,一模一样。
她那天没事,去得挺早,那辆车在她之前就停在那里,不过车窗紧闭,她也看不到里面坐着什么人。之所以会引起她的关注,是那辆车正好是她喜欢的牌子和款式。
她想了想,看来她那天截了人家的胡。
关郅这傻子,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胡闹
电梯里,关郅扣着徐闻的手,又抓过来放在两手间捂着,“都喝酒了,怎么还是这么凉。”
徐闻笑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呵气,心里一阵热意,“关郅。”
关郅看向他,“嗯?”
徐闻凝着他,眼神瞬间有些焦灼,随即又被眼角的笑意覆盖过去,“你怎么这么好。”
关郅以为他要说什么,冷不防被他逗笑,满脸笑意却又佯装埋怨,“你才发现啊,跟你说那么多次喜欢你,你偏偏就不相信。”
电梯右侧的数字停止变换,门一开,冷风就吹进来,关郅紧了紧徐闻的外套,牵着他的手走出去。
关郅输入密码,进门,徐闻跟在后面。“哐”的一声,门被关上。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背后是冰冷的墙,前面是徐闻温热的身体。这场景,和关郅梦里的重叠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俩人是反过来的。
徐闻以前挺开朗活跃的,现在,成熟沉淀下来,整个人都很淡然。在一起之后,比之前活跃不少,有时候也会主动亲近他,但还从没见过他这样。
晚上他俩一直在一起,徐闻反应都很正常,更不会是因为楚演说的那些话。难道是他出去接电话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禹州说了什么?
关郅心里在狂轰乱炸,猝不及防对上徐闻炽热的视线,一下子仿佛被烫着了。
他一手揽过徐闻的腰,将他拉得离自己更近一点,在他嘴角亲了好几下才放开,“怎么了?”
徐闻沉默片刻,抬手把灯给关了,周围瞬间漆黑一片。
下一秒,徐闻的吻就落了下来。
热烈,湿润。
晚上两人都喝了酒,徐闻心里藏着话,却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全化为实际行动了。
关郅的理智被一把无名火燃烧殆尽。
他无法克制自己停下来,徐闻热情的回应更让他弥足深陷,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对方的腰肢勒断。
最后,他抱着徐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喘气,自己则埋进他的颈窝,黏黏糊糊地亲着。
徐闻喜欢,每次这样亲他,他就什么都说好了。
翌日
天光尚且未明,本该继续沉睡的人却醒了过来。昨夜里闹得太晚,徐闻架不住睡意,连闹钟都来不及关掉,就入了梦乡。徐闻伸手摸到手机,按掉吵闹的铃声。
卧室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昏暗得有点分不清白天黑夜,让人有些恍惚自己身在何处。
徐闻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才又睁开,身边是关郅轻不可察的呼吸,身体稍微动一下就像是快要散架了,那些零散又鲜活的记忆一幕幕闪现。
简直……闹得有些过分了。
开始是他心旌荡漾,后来是被关郅蛊惑。关郅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缠着他一边亲一边不厌其烦地问好不好。
关郅缠得厉害,他就妥协了。
不能全怪关郅没有节制,先挑起的人是他自己。
禹州的话让他乱了心神,他才知道,关郅那天在车里说的“喜欢你好久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昨晚关郅出去接电话,楚演和禹州继续一边拼酒一边揭短。
禹州说起大学的趣事,自然也说到了关郅,“关郅有段时间,特别不正常,你说我们学院和管院之间离得那么远,可是他偏偏爱绕道走远路,什么毛病!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对管院的哪位女生感兴趣,结果也没见他跟谁交往。后来我才知道,他丫的竟然喜欢男人。”
关郅说的绕道假装路过的人,也不是他们系的同学,而是他自己。
徐闻稍微挪动一下被关郅压着的腿,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原本松松环在腰间的手蓦然收紧,下一秒身后的人贴过身来,在他后颈处轻轻地亲着,气息拂过的肌肤有些痒,温软的唇落下来,对后颈那颗小痣的位置莫名执着,也不知道到底是醒还是没醒。
徐闻试探性地叫他,“关郅?”
身后的人低低地“嗯”了一下,声音里满是刚睡醒时的沙哑,“几点了?”
徐闻拿过手机看一眼,“刚过六点半。”
关郅闻言,将他搂得更紧,微微撑起身探过来,在他嘴角黏糊地亲了几下,轻声哄道:“还早,再睡一会。”
徐闻转身回搂着他,拥抱契合,腿挪了一下,瞬间交缠在一起,徐闻的脸埋进他肩窝,闭上了眼睛。再次睡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陪他躺会也挺好的。
结果没过一会,耳畔就传来关郅颇为无奈的笑声。
徐闻不明所以,“怎么了?”
关郅嗓音低哑,笑声里夹着一些别的意思,被子底下不安分的脚尖在徐闻的脚心故意轻蹭,“你这样我怎么睡。”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徐闻挪开腿,从他怀里出来,疑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我怎样了?”
关郅已然睡意全消,睡眼朦胧是不存在的,他现在精神很好,打趣徐闻的时候更好,“你闹得我很痒。”
徐闻:“……”
这也要怪他?难道要让他憋住不要呼吸吗?这确定不是在要人命。
关郅识破他心中所想,低下来啄了他几口,完整说了两个字,“心痒。”
徐闻突然腰疼,“……”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之后,他忍耐住身体的不适,悄无声息地想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又怕黑灯瞎火的,自己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清楚,补充道:“我不困了,你自己睡吧。”
关郅哪能让他如愿,一拉一扯就将人带了回来,抓着徐闻的后颈按住,轻车熟路地寻着他的唇,覆上去就亲,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不困了?正好。
其实徐闻压根就没想要反抗,每一次反抗后的结果都一样,白费力气。他这会一挣扎,指不定又要拉扯到多少酸痛的部位,索性就随他去。
关郅吻得又重又凶,徐闻很快就开始气息不稳,被他又是揉又是捏的,很痒。奈何,他也躲不过。
越是知道自己哪里敏感,越是要弄他哪里,关郅这个破毛病大概是治不好了。
徐闻现在整个人都覆在他身上,确切地说是被强制性地趴在他身上,酸软的后腰被他细心地按摩着,很快就缓解不少。但是,也带来了其他后遗症。
徐闻对他的抵抗力不高,可以说是很低,推推搡搡几下后就会不自觉地回应他,深陷其中。他很享受和关郅的亲近,也喜欢关郅有时候霸道的占有欲。
当然,如果没有那句非常不合时宜又很欠扁的话,就更好了。
早晨时候,难以避免地会看到一些令人尴尬的反应,关郅对此似乎总是过于兴奋。
对徐闻百般照顾的同时,也会控制不住地撩他逗他,每次看到徐闻频频失控求饶的模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关郅的内心就会很膨胀,也很心满意足。
另一位当事人徐闻,反正是被他磨得没脾气了。
洗完澡出来,关郅抱着他睡回笼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洗漱完出卧室,刚好看到关郅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有几片尚未融化的雪花。关郅手上提着一大袋食材,旁边是一个熟悉的包装袋子,徐闻一眼就认出来,是他喜欢吃的那家甜品店里的。
“醒了?”关郅换好家居鞋,朝他走过来。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还出门了?”
“家里没什么食材,就出去一趟。给你带了小零食,你先垫垫肚子,我去做饭。”
徐闻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食材放好,被关郅避开了,“冷。”
然后,手里被塞进那个甜品袋子,关郅还不忘叮嘱道:“不要吃太多。”
“叫外卖吧。”
“这种天气,叫外卖没自己做饭快,我随便做一点就好。”关郅一边说着话,一边提着食材进厨房。
“好。”
徐闻打开电视机,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他几年前的电视剧《追凶》。
关郅刚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电视上徐闻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想起昨天的播放页面没切掉,屏幕一打开就会自动往下放。
他偏头往大厅看了一眼,摇头笑了笑。
这个人,反正也没看进去。
徐闻拿出关郅买回来的甜点,去了厨房,挖出一勺递到关郅嘴里,自己吃了一口,然后索性就站在旁边不走了。
关郅做什么都是高效率,做饭也是手起刀落,很快就搞定了三菜一汤,徐闻自觉地当起跑腿小弟,负责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