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的笑容僵住:“……”
这黑豹不会把自己当成鬼魂了吧?两条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他可不想被当成鬼。但身体异常沉重,怎么也浮不起来。
男人慢慢站起来,除了腰下裹了条极短的紧身皮毛,赤身裸体,脖子上挂个亮物,鼻挺如崖,面如刀刻,漆黑的长发微卷,高大的身躯盛气逼人。男人走的很慢,但步步笃定,步步踩在艾布纳的心脏上。艾布纳努力想把目光移开,但他的眼睛像是被男人打上了烙印。
他太美了,艾布纳暗暗感慨。
男人足足高出艾布纳一个半头,把他所有的光都挡在身后,然后伸出坚硬的手臂,一把拦住了艾布纳的后背。
地狱啊!他不仅能看得见我,还能碰到我!艾布纳瞪大眼,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艾布纳不知道男人想干什么,但似乎能感受到来自头顶处灼热的目光,于是他干咳一声,不自觉地低头一瞥,眉毛一扬,手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重重一拍,“兄弟,活长得很可观嘛。”
男人一把抓住艾布纳的手,看着上面的伤口,皱起眉,“ou **e roken he ules……”
宽厚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他的手,霎时火星从手以燎原之势席卷全身,他立马弹跳似的要缩回手,但正好是那只受伤的手臂,他完全使不上力,“见鬼,你在说什么,松手!”
男人纹丝不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艾布纳的脸颊,低沉地轻喃道:“Lance……”
“该死的,我又不认识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妈的,快松手!”艾布纳的另一只手臂死死推着男人的手腕。
男人似乎有些被激怒了,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他被迫仰起头直视男人,那双金眸似有噬魂之力,将他的灵魂吸入无尽的深渊。
“Lance……”男人紧紧地看着艾布纳,金眸中似浮现一层温柔。
艾布纳顿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银铃,只要他摇响铃铛,就能回到现实。男人瞥了一眼银铃,皱皱眉,手上的力道更大了,“her ou re l ill ind ou……”
艾布纳轻哼一声,大方地把铃铛放在两人之间,轻轻一笑,像只狡黠的狐狸。
“再见——”
他轻摇铃,一缕烟般消失殆尽。
男人终于松开了手,意犹未尽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金眸微眯,唇角轻轻上扬。
“Lance……”
第8章 王辅之子1
“神鸟大人!快醒醒!醒醒啊!你别吓我们!!”
艾布纳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不得不承认,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吵醒的。
他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眼前的三张脸:一脸严肃、眉头紧皱的温斯;什么都写在脸上、叽叽喳喳的托曼;一脸忧郁、抿着下唇的基纳。
他长舒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给我杯水。”他的嗓子干得发疼。
基纳连忙转身去倒水,温斯则从艾布纳的脑门上取下一条湿布,水在微风中蒸发,有些许凉意。
“你怎么了?”温斯问。
“什么意思?”
“诸王在上,你看看你都烧成什么样了,我们真怕你出了什么事儿。”
艾布纳这才感觉自己的脸滚烫的,不用说一定很红,解开衬衣,发现胸口都在微微发红。
“Lance……”那个陌生的词语还震动着耳鼓膜。
“真见鬼。”艾布纳从床上跳起来,猛地推开床旁的窗子,扒着窗口吹冷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热。
温斯这才发现艾布纳的侧脸似乎还有点擦伤,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一条可怖的长口子,语气一下子就柔软了很多,还带有无尽的歉意:“抱歉,我不知道这么危险……”
“没事。”艾布纳说道,转回头,又变回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艾布纳接过水喝了口,夸张地咂咂嘴,然后冲着温斯一笑,笑中竟有点幸灾乐祸。
温斯:“……”心里突然就明白了**分。
艾布纳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提着脑袋去请求国王找火灵祭司。”
“还有二?”
“二,去找那只鬼豹,不不,”艾布纳想了会儿,继续说,“也许是个男人。”
温斯:“男人?”
“准确点说,是个变态。”
“……”
“抱歉的是,我和那个变态闹了点不愉快,我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掺和进去,你自己看着办。”艾布纳可不想再被那个裸男制住。
温斯紧紧地看着他。
艾布纳被看得紧,跳下床炸毛道:“我最多帮你找找。”
温斯满意地拍拍他的头,“你休息吧。”
艾布纳一觉睡到太阳高照,朦朦胧胧中,阿尔文先生进来催过两次,面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少爷,他最终叹着气推掉了早上的击剑课。父亲阿波卡瑟里公爵一早就忙于公事,没有时间管他。公爵夫人好像在门外冷嘲热讽过,艾布纳也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终于他觉得觉睡足了,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掉睡衣、披上一件墨绿长袍,穿着拖鞋就下楼找吃的。
楼下略冷清,这个时候仆人们都在忙着自己该干的事。艾布纳叫了个看起来清闲的男仆帮他到厨房拿点吃的。
“少爷有什么想吃的吗?”男仆问。
艾布纳摆摆手,“就早上剩下的,再来一壶薄荷茶。”
“遵命。”仆人走了,艾布纳随意望了眼他的背影,中等身高,有点陌生,记不得在哪见过。不过艾布纳并没有过于纠结,反正父亲的贴身侍卫就三十人,家中的仆人还有负责财务的、筹备的、侍奉的……就光负责准备三餐的就有厨师、厨房杂役、面包师、屠宰师、食品师、酿酒师、酿酱师……他才懒得去认。
艾布纳的肚子在咕咕叫,他挠挠头,无聊地抬头望向三楼,正好与一个满脸傲慢的年轻女仆对视了,女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还带着点轻蔑的意味,然后转身走向女主人的房间。
“对了,还有‘红鹳’的仆人。”艾布纳看着女仆想着。
“红鹳”是肖恩给艾布纳的后母取的绰号。当时国王正给肖恩庆祝十岁生日,艾布纳的父亲还没有当上王辅,但艾布纳和肖恩已经是亲密伙伴,公爵夫人在她那发红的秀发上戴了顶夸张的帽子,上面有众多粉色的羽毛和红宝石,穿了件藕色绣白边的天鹅绒摆裙,脖子上挂了块紫水晶石。她一看见肖恩就亲热地在他稚嫩的脸蛋上留下一吻,甜腻腻地送上她认为男孩子会喜欢的镶有黑珍珠和翡翠的玩具剑。
“你是怎么能忍受她的热情的?”肖恩摆脱了人群,黑着脸坐在艾布纳身旁,身上似乎还留有淡淡的脂粉气息。
“我对诸王发誓,她的亲儿子琼尼都没受过你这待遇。”艾布纳说。
肖恩嫌弃地摆弄着笨重的玩具剑,“我觉得这是给小妹妹玩的。”
“你好好留着吧,最起码得值50个金币。”
“她今天就像个‘红鹳’。”肖恩说。
“什么?”
“红鹳。”
艾布纳在亚岱尔?卡罗林伯爵庄园的草坪上见过这种漂亮高傲的动物,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正愁着如何称呼她呢。”艾布纳冲肖恩笑笑。
“红鹳”嫁过来时带了一大批贴身仆人,从贴身房仆、女仆到衣饰仆,洋洋洒洒站了一大排,即使搬进了多伦宫,也没少带多少。
艾布纳则不喜欢被生人触碰,尤其最怕洗澡的时候身旁还有一个捧着毛巾的男仆、睡觉还要让男仆帮忙脱衣服。他宁可抱着猫睡,这些年,他的“床伴”有过狸猫、橘猫……不过都因与鸟的不和,最后都送走了。还有那只有过“一夜情”的“大喵”,那是他在花园里找到的,外形与一般猫有一定区别,但他一眼就爱上了那晶亮的黑毛发,抱在床上时,他发誓要是这大喵能留下来他可以遣散“后宫”。
当然他更想要那只黑豹,作为一个大猫控,他对于“大”、“黑色”以及“毛绒”有着不一般的执着,而那只巨型黑豹满足了他对体型、颜色和手感的最高想象……
天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变态裸男啊。
“Lance……”艾布纳突然又想起了那低沉的呢喃,耳鼓膜竟微微震动起来。
“少爷,您是要在这里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房间?”男仆训练有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漫思。
艾布纳敲了敲桌子,“就这儿。”
男仆把托盘里的食物摆上桌,有白面包、奶酪、水煮蛋、薄荷茶,还有一块番红花蛋挞。
“这不是琼尼爱吃的么?”艾布纳问。琼尼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最喜欢吃蛋挞,所以每天早上都要给他另加一份蛋挞。
男仆微微欠身子,回答道:“琼尼少爷今天早上胸闷,亚伦?阿克曼大人给配了药,现在还在休息。”亚伦?阿克曼是多伦宫的御用医师,也是仪仗塔里王辅楼的常客。
艾布纳想起了琼尼那单薄瘦小的身体,苍白的小脸,遗传了母亲的褐红头发和尖瘦的下巴,声音细如蚊蚁,没说两句话就咳嗽起来。他打从在娘胎里就开始喝药,13年以来喝过的药够绕仪仗塔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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