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也搞不清自己到底踹到了哪里,感觉禁锢一松,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到底怎么回事?沈教授怎么会和齐宣一起来我们家?”车库里,顾熹年冷清清的声音回响着。
陆骁大步往他的法拉利走,“你白捡的傻/逼哥哥看上了你敬爱的高知老师,为了和他搞对象,现在正在装穷。他家太大不够穷,所以只能来咱家了。”
顾熹年长眉慢慢蹙紧,“沈老师说遇到一个很穷的学生,怕自己的身份打击他,所以我建议他也说自己很穷……”
陆骁:“……所以他俩现在是互相装穷?这对象搞得,还真是够清新独特。怪不得沈大教授不带齐宣去他家,合着也是怕被拆穿。”
“……你放我下来。”顾熹年被陆骁一路横抱到车旁,皱着眉推了推他。
陆骁把他放到车顶,倾身贴过去,笑道:“我这不心疼你吗,来给亲一个。”
顾熹年脸上一热,别开脸,恼道:“齐宣提前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看,就知道干些没羞没臊的事,现在弄得这么狼狈。”先前因为躲得急,顾熹年连鞋都没穿,全身只罩了件陆骁的大T恤。
“谁让傻/逼齐宣早上打扰咱俩亲热,晚上我当然得补回来。再说,你不也喜欢得很吗?”陆骁恶劣地凑近,故意把气息都打在顾熹年耳根。
顾熹年一把推开他,嗔怒道:“让我下去,开车。”
陆骁抱起他,笑了笑,“好,往城市边缘开。”
室内,齐宣拉开电闸从厨房冲出,一眼就看到沈行川斜靠在墙上,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他,“沈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沈行川微皱了皱眉头,“你家应该是进贼了,本想抓住,反倒被踢了一脚。你快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看什么看,我扶你坐下!”齐宣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心里把陆骁骂了一百回,下脚也太黑了吧!把人踹得站都站不稳了,真的是红牛变的么!
“被踢到哪了?我给你上药!”齐宣把沈行川扶到沙发上,飞快地翻出了医药箱。
沈行川:“大腿,没事。”
齐宣急道:“你都站不稳了,哪能没事!哪条腿?”
沈行川沉默片刻,“左腿。”
齐宣抬手就去卷他的裤腿,卷到膝盖,却发现,卷不上去了……沈行川穿的修身西裤又窄又没弹性,根本不可能卷到大腿。
齐宣陷入了一瞬的呆滞,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的裤子脱下来……刚想到这,血液就像火山喷发一样,从心脏一路炸进大脑。
“咳,那什么,你,可能……那啥,得把裤子脱掉……”齐宣不知道为什么,横行霸道多少年,竟在这种时候磕巴了。
沈行川半晌没有说话,齐宣心跳得更凶猛无章:竟然让人脱裤子,他大概把我当流氓了吧……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沈行川的视线,那双锋利冰冷的眼睛里,正浮动着深海一样的幽光,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吸进去,包裹、吞噬。
齐宣有一瞬的恍惚,不知不觉就说道:“我……帮你脱?”说完他就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然而沈行川竟然没有说什么,这是同意了的意思?齐宣颤颤巍巍地伸手搭上沈行川的皮带扣,鼓捣了半天也没解开,反倒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他的小腹。
沈行川眸色越来越深,忽然一把抓住了齐宣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我自己来。”
“啊?好。”齐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行川的西裤唰啦褪至一半,露出肌肉紧绷的两条大腿。
齐宣的心脏瞬间不跳了,满眼都是腿!他不知怎地,竟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但又不舍得移开眼。沈行川左腿上有一团明显的青紫,甚至微微肿了起来,齐宣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把视线都集中在淤青上。
“你这伤不涂药很快会肿的。”齐宣从医药箱里迅速翻出一瓶药油。
“你很懂这些?”沈行川仍旧盯着他,语气带着些不明显的质询。
“呃……还行吧,谁还没摔过跤啥的。”齐宣心道,我混黑道的专业打架,能不懂吗,但嘴上也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
齐宣涂着活血化瘀的药油,手掌在沈行川大腿根打圈按摩,按着按着觉得不大对劲:这姿势好像有点诡异,怎么感觉好/色/情?等等,我特么正在揉另一个男人的大腿根!这是什么?大保健吗!
齐宣刚稳定的情绪立刻又躁动起来,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漂到紧贴着大腿根的那处,手下猛地一顿,妈的好大一包!这还是平常状态啊,要是那什么的话——
“你在看什么?”沈行川撩人到死的声音突然响起。齐宣手下猛地一抖,沈行川随即轻嘶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道——”
“没事,”沈行川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提起了裤子,“已经可以了。”
齐宣松了一口气,却又一阵失落,他还没看够呢。可他马上又想起来,是沈行川提出要来家里过夜的,那不就是说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个够了?
齐宣当即重振士气,道:“沈老师,我先去洗澡了?”
沈行川抬头看了看他,“好。”
齐宣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裹上顾熹年从来没机会穿的真丝睡袍,喷了点陆骁的古龙水,临出门还照了照镜子,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纤长的脖子和一小片后背,胸膛、锁骨欲遮还羞。齐宣满意地笑了笑,眼角下的泪痣在水雾下显出朦胧的妖冶。
他走进客厅,看到沈行川正坐在茶几前,对着电脑和图书馆借来的书。
“沈老师,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齐宣斜倚在门框上,挑起狭长的凤眼。
沈行川怔了怔,然后移开眼,道:“你先过来。”
齐宣一挑眉,直接在客厅?没看出来沈老师还挺有情趣。他走过去,坐到沈行川身边,淡淡的古龙水味飘进沈行川鼻息间。
沈行川垂眼盯了盯齐宣露出的肩颈、后背,下颌线不明显地绷紧。
“要做什么?”齐宣回头,笑出一丝魅惑。
沈行川拿起一本书,放到齐宣手里。“帮我把这本书的内容输进电脑。”
嗯?纳尼?excuse me?瓦大喜听不懂what you are talking about思密达。
“我需要尽快把这本书理成电子版。白天在图书馆看你打字速度很快,所以想请你帮忙录入。”沈行川一脸认真道。
齐宣保持着真诚有礼的假笑,看了一眼书的封面——马克思作品导论。
所以老子一路心肌梗塞、浮想联翩,还专门洗干净送到你面前,就是为了给你抄马克思?
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马克思?老子不干了好吗!他当即就要摔书走人。就在这时,沈行川脱了上衣。
噗!齐宣内心鼻血喷了十万里。抄,我抄,不就马克思么,背诵全文都可以。
“那我先去洗澡了。”沈行川又脱了西裤,穿着条平角裤,进浴室去了。
齐宣流着鼻血,并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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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大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要跟马克思争男人。
第6章
沈行川洗完澡,身下裹着一条齐宣不知从哪翻出来的新浴巾,面对着一张双人床,神色有点起伏不定,“你和你室友……平常都睡一起?”
齐宣的视线正在他胸肌和腹肌之间流连忘返,闻言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合租室友的设定。
“当然不是。我俩一个工地的,轮流上夜班,所以租一间卧室就够了,今天我睡,明天他睡,省钱。”齐宣简直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既完美地证明自己没有跟别人睡觉,又呼应了自己穷光蛋的人设。
看着沈行川高冷的脸上浮起惊讶的神色,齐宣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乐不可支,“沈老师,咱抄马克思抄到了两点,你今晚只能住这了,不然,你和我挤挤?”
他看到沈行川的肩头不明显地颤了一下。
一小时后,齐宣躺在床上,失眠了。他暗搓搓地转过身,轻声道:“沈老师,你睡了吗?”
没有回答,沈行川面对着他,沉稳的呼吸有节奏地响着。他穿着一件对襟睡衣,被子盖到胸口。英朗的脸不像醒着时那么冰冷,而是很宁静,在卧室昏暗的光线下,格外令人沉醉。
齐宣的目光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往下移,看到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一下下起伏,看着看着就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然后,伸手扯开了他胸口的被子。
初见时靠进他胸口的触感还残留在齐宣神经末梢。现在这诱人犯罪的胸就在眼前,当初若有若无的感知一下子在体内暴涨。可就在这时,《资本论》的内容势不可挡地从他脑子里往外蹦。
“资本主义生产方法支配着的社会财富,表现为庞大的 ‘商品堆集’,而以单个的商品为元素形态。”
“剩余劳动不是资本发明的。在生产手段为社会一部分人独占的地方,劳动者都须在维持自身所必要的劳动时间上,加入超过的劳动时间,去替生产手段所有者生产生活资料。”
哦!no!不!住脑!快给我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