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打我……”陆骁瑟瑟发抖。
顾熹年没理他。
“也别让我睡客厅……”陆骁继续发出脆弱的挣扎。
顾熹年倏地回头剜了他一眼,陆骁立刻闭嘴,乖巧如鸡,走进书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齐宣同情地摇摇头,已经脑补出了陆骁睡一个月沙发的景象,这时手机叮的一响,来了新邮件——
“恭喜你已被伦敦政经研究生项目录取。”
几分钟前才说想读研,一眨眼offer就来了,他是摩擦了阿拉丁神灯么?然而事实是他两个月前给伦敦政经捐了两栋楼,并递交了研究生申请,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offer了,资本的力量比阿拉丁强大。
可齐宣现在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了,因为他心爱的沈老师在黄浦江职业技术学院,他要是去了伦敦,岂不是就要异地恋了?异地恋是没有好下场的……
黑道大佬陷入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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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篇文节奏有点平。这两个月整个脑子都是糊的,删删改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写啥QAQ
第8章
第二天一早,齐宣被微信提醒音吵醒,眯着眼睛气冲冲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沈行川的名字。他登时一骨碌爬起来,迫不及待点开消息,收到了——一份马克思作业……
一大早的,齐宣的心情就经历了一次过山车。几秒后,沈行川又发来一条消息:这两天学校事多,辅导不了你。这份作业你先写,可以检测这几天的学习效果,周末给我。
然而这几天齐宣的心思根本没在马克思上,黑道大佬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作业难倒的一天,顿时产生了和陆骁同病相怜的心情。可唯一能帮他写作业的病友,此刻也被顾熹年没收了手机,关在家里天天写论文。
于是一连几天,齐宣都被马克思作业折磨得焦头烂额,眼看截止日期在即,他的文章还只开了个头。
齐宣瘫在办公室熬秃了头,长叹一声,“妈的好难……”
“宣哥,你愁什么呢?”手下送来一杯咖啡,看着满桌子书,五官都抽巴到了一起。
齐宣:“愁马克思,马克思你懂么?”
手下摸了摸脑壳,“咱是黑社会,懂打架就行了。马克思是什么丝?会打架吗?”
齐宣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文盲,会打架有什么用,你还能绑一个会马克思的来给我写作业?”
手下:“那有什么不能的!还有,宣哥,过两天就是你生日宴了,咱都请谁啊?”
齐宣烦躁,“谁都不请,不办了,没看我要写作业吗?去去去,少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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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川因为下周就要结束学术访问,所以这两天的研究每天都做到比较晚。今天从学校出来,天又已经黑了。他出了学校边门开车,还没走到,就看见五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他停下脚步,眯起眼,一言不发地盯着来势不善的几人。
“你是个教授?教马克思的?”为首的大汉取下墨镜,露出一条斜贯鼻梁的刀疤。
沈行川眉头微微压紧,冷声道:“你是谁?”
大汉瞪眼道:“你别管老子是谁。我们老大要绑个代写作业的,你跟我们回去写作业,钱少不了你的。”
沈行川锋利的眉梢微扬,对这番发言感到有些费解,“你们老大几岁?”
“什么几岁!我们老大不是小学生!”大汉拧着眉头把沈行川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鄙夷道,“老子最看不上你这种白面书生,长得人模狗样,整天捧本书不接地气,实际上屁都干不成。”
他走近两步,扭了扭手腕,“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别跟我们老大新泡的凯子一样,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还敢给我们老大留作业!我们老大是什么身份,哪有功夫写他妈什么狗屁作业,给他点脸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本来这两天要办老大的生日宴,都被那小子搅黄了!”
沈行川听他目中无人的语气,渐渐皱起眉,道:“让开。”
黑衣大汉眉毛一竖,“你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他说罢提着拳头就朝沈行川面门招呼过去。
沈行川一个侧身,抓住他手腕,迅速出拳,咚的一声,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鼻梁上。黑衣大汉登时鼻血狂喷。
“卧槽你大爷!”大汉捂着鼻子怒吼,抬手招呼身后的小弟,“一起上,给我绑回去!”
沈行川沉了口气,解开西装纽扣,松了松领带,一拳捣在袭来的大汉腹部。
晚上八点,齐宣靠在卡座沙发里,瞅着舞池里的群魔乱舞,脑袋里却全是马克思,一瓶洋酒喝得像白开水。由于实在写不出作业,他只得来自家夜店醒醒脑。
这时一个白嫩清秀的男孩走过来,软软糯糯地贴到他身上。“宣哥,你好久没来了。”男孩的声音清澈而柔软,透着让人心酥的娇气,像只迫不及待往大灰狼嘴里送的小白兔。
齐宣斜眼睇了小白兔一眼,脑子里依旧只有马克思,“怎么,想我了?”他目光平淡,语调带着漫不经心的揶揄。
“嗯。”小白兔却并没听出来,娇滴滴地应了一声,手更是大胆地探进齐宣夹克衫里,纤若柔荑的手指轻挑慢拢,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摸到大腿。
齐宣神色一变,翘着腿,拈着酒杯,垂眼寒津津地看着男孩的手在自己身上卖力。
“摸得舒服么?”齐宣忽然发问,声音带着醉人的笑意,但若细听,便能听出其中的冰冷。
“嗯,宣哥身材真好。”男孩从齐宣匀称有型的肌肉上移开眼,望向齐宣的眼睛,而后顿时僵住。
齐宣那一双凤眼妖娆却又凛冽,眼尾长长扬起,钩子一般锐利割人。尤其当他这样微眯着眼盯着人时,眸中射出的光仿佛冰锥,在刺穿心脏的同时瞬间封冻浑身血液。
男孩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杏眼中笼起水雾。就在水雾要聚成眼泪滴下来时,齐宣骤然松开了视线,男孩扑通一声软倒在沙发上。齐宣脸上的玩味变作冰冷,拢了拢被男孩撩开的夹克衫,目不斜视道:“别做多余的事。”
男孩肩头一抖,忽然拉住齐宣,整个人扑了过去。齐宣始料未及,被他按在了沙发上强吻。
“宣哥,我给你绑了个懂马克思的回来写作业,复旦的教授呢——”手下的大粗嗓门戛然而止。
齐宣愤怒地推开男孩,猛地坐起身来,一边抬臂狠蹭唇角,一边抬头看向对面,然后僵在了原地。
沈行川被两个手下堵在卡座,额头一块淤青,嘴角渗着血,静静站在茶几前,一言不发地看着齐宣。
齐宣心里咯噔一声,但看到沈行川脸上的伤,他也顾不上想别的,起身冲过去,怒道:“你们打他了?”
手下鼻腔脸肿,委屈道:“我们也没想动手,可这小子难对付得很,我带了四个兄弟都被他打了。要不是报上宣哥你的名号,他还不愿意来呢。”
齐宣差点被气死,自己竟然就这么被莫名其妙地卖了?但当着沈行川的面,也不好为这事发作,只怒道:“谁让你们打他的!”边说边伸手去摸沈行川的额角,却被沈行川半途攥住。
齐宣抬头看向过去,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沈行川前些天的温和体贴荡然无存,锋利的眼中甚至腾着愤怒,“齐总?宣哥?”他瞥了一眼沙发上的陪酒男孩,冷笑道,“你倒是很会享乐。”
齐宣心里一沉,转头问手下,“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手下小声道:“从那小子摸你开始……”
完了……齐宣知道沈行川肯定误会了。他万万没想到,装穷接近沈行川的事,会在这种最坏的情况下被戳穿。
齐宣试图解释,“沈老师——”
“别叫我老师,我当不起你的老师。”沈行川寒声道,攥着齐宣腕部的手越发用力。
齐宣吃痛,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压了压眉头,“……什么意思?”
沈行川眼神冰冷得可怕,“听说你懒得写作业,所以绑个人回来替你写是么?”
齐宣:“谁说的?!”
“我……我说的。”手下小声道,他还说沈行川是齐宣泡的凯子呢,现在看这情况,隐隐觉得事情不对,怎么老大好像真的看上了这小白脸似的。
齐宣的心坠到谷底,这下彻底解释不清了。沈行川冷笑一声,“看来你对马克思根本没兴趣,这两周天天听我讲这些无聊的东西,真是难为你了,齐总。”
“你听我说!”齐宣心里乱作一团,挣开他的手反抓住他。
“我以为你是为了目标克服困难、坚持努力的人……是我看走眼了,你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仗着自己有钱随意戏弄别人。”沈行川攥住他的手,狠狠扯开。而这只手,曾经那么温柔地扶过自己的肩膀。
“你说什么?”齐宣整个人僵住,“你觉得我在戏弄你?”
沈行川眼底溢出寒光,“难道不是么?白天骗我辅导你,晚上就来这和人搂到一起。在你眼里,别人的时间和付出根本一文不值。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践踏别人的心血,来陪你玩这无聊的游戏。”
“无聊的游戏?”齐宣大脑一片混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行川竟会这么说自己,这么的轻视、中伤。这些天的相处都是假的吗?还是说,在他心里,根本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