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凌的左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是，没有人知道。问题出在当我发现B线路会遭受攻击时，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A线路，而是按照程序规定，等到A车队进入会场后，才返身赶去。就差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他们拦停突袭，我到的时候，‘齐’躺在地上，我看着他停止了呼吸。”
“铲屎官，切换画面。”
“长官，”铲屎官现在已彻底明白了成凌的心情，但她还想再做一次努力，“今晚敌我势力的悬殊，您比我更清楚，尤其是您现在是去被动救人，受制于对方。
支援小组快则一个小时，慢则二个小时，无论如何都会赶到了。
您不用担心钟哲的安危，他们绝对不会弄死他。钟哲就算熬不住说出了洛书的下落，那些人只要洛书一日不到手，就一日不会对他下死手。二三个小时内，他们立即派人也不可能拿到龟甲。”
“你知道哪些人会怎么折磨他？”
成凌的声音简直隔着通讯都透过寒气来，冻得铲屎官差点说不出话。
她咬咬牙道：“但是您进去了，你们俩有可能都会……”
铲屎官没能说下去，她到底还是个新学员，直接说出最残忍结果是种可怕的压力，似乎假设出口就会变成预言变成事实。
成凌沉静的声音再次在铲屎官耳边低低响起。
“铲屎官，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还会和你说这么多吗？
因为我需要你全力以赴的支持。
我需要你现在，立刻给我切换画面。我给你30秒的时间，你负责切换好监控画面。
时间到了，我就会开始行动，到时不论你给不给我支持，我都会去救钟哲。
我是你的长官，半个小时内，我会把钟哲带出来。
好了，现在开始计时。”
“啊？！”
成凌听着飞速的敲击键盘声重新响起，全身戒备中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默数到30秒，扭开门，闪身进了走道。
第30章
“呼……好了。”铲屎官长出一口气, 险险赶上30秒切走监控画面, 她十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将成凌行进路线上主要出入口的监控都陆续换成了空画面的重复。
成凌人已经出了边楼，借着建筑物的阴影来到主楼的侧门, 铲屎官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长官, 我只能为您争取最多十五分钟时间。十五分钟后, 对方的监控人员应该就会察觉到不对劲。然后一两分钟里, 你们需要脱身来出。”
“收到。”成凌低头按下手表开始计时。
“我现在从北侧的通道进入。”
北侧的边门被拉开，几步外一个守卫正背对着成凌，眼见那人晃悠悠要转过身来，成凌轻身跃上, 卡住守卫的咽喉，那人无声挣扎间被勒断了气。
成凌很快将守卫拖进了配电间，随后迅速向楼梯处移动, 行到半路, 铲屎官在通讯中突然报告, 楼梯间有守卫正在巡逻。
成凌转而移向货梯，正要转过货梯口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再度紧贴墙面, 往回迅速隐藏起身影，不一会儿走廊里的声音消失。
他掉头重又奔向货梯。
临时工作站内，铲屎官双手一刻不停, 此时她已控制住了所有电梯线路，货梯轿厢在控制下回到一楼，刚好在成凌赶到时打开。
他闪身进了电梯。
“地下几层？”成凌看着一排按钮问道。
“二层！也可能三层？”光看着监控画面来判断，铲屎官有些不太确定。
成凌回忆了下才见过的地下仓库画面，迅速估算出层高，按下了地下三层键。
电梯直直往下，接近负二层时，电梯停靠灯突然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
在有铲屎官操控的情况下，成凌乘坐的电梯本该直达指定楼层，如果有人在其他楼层按钮，会有其他电梯去响应。
铲屎官简直要哭出来，“带宽不够了。”这节骨眼上，她竟然搞不定。
成凌默然，他侧身紧贴到电梯按键处的内角，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电梯门缓缓打开，有人说笑的声音传来，渐渐开启的缝隙中，男人的短发先露出了极小的一撮。
匕首飞过门缝，直向目标奔去。
成凌甚至没有看一眼匕首的去向，卡着电梯门开启到足够缝隙时直接蹿出身形，门外的另一人刚要反应，手还没摸到枪，已经被成凌卡住颈脖，极轻的咔嚓声传来，敌人脊椎断裂当场断气。
成凌这才回身去看另一侧已经倒下的尸体，从那人喉头正中拔出匕首。从头到尾，两个敌人都未能发出一声。
他利落地将两人都拖进了轿厢，重新关门向下。
电梯启动，铲屎官忽然在通讯中发出奇怪的声响，好似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成凌疑惑道：“出了什么事？”
为了腾出带宽，成凌开始行动后，铲屎官就切断了实时传送的监控画面，改由她监控汇报。
“啊，报告长官，他们在脱钟哲的衣服。”
叮，电梯到底。
成凌沉着脸，在电梯开门前道：“说清楚情况。”
走道外十分宁静，幽深的地下通道内，笔直没有任何遮掩。
耳机里传来铲屎官压抑中忍不住透出兴奋的声音，“长官，钟哲长得可真漂亮。呃，我是说，他们脱光了他的上衣。现在应该要准备拷问了。”
“咦……等等，那人为什么又在抽他的皮带？难道还需要脱裤子？”铲屎官既好奇又不解。
成凌绷着脸，谨慎地在通道内探路。
“皮带扣导电，需要抽掉。”他低着声解释了一句，举枪警戒，猛然转过折角。
“哦，这样啊。那这么说，他们很可能给他上电刑？”比起对事实的震惊，铲屎官的声音听着更像是对求知欲的无限追求，她认真讨论道：“我只知道脱光了划起刀来位置会更清楚，教官说过肩部三叉神经处会特别痛，不知道电刑还有电刑的讲究。”
成凌没有理会铲屎官的呱噪，从通道内的情况和此前的监控判断，整个地下三层，并没有多少隔间，现在看来更只有仓库内一处有人。
成凌已经摸到了门边，仓库的大门上开有小门方便进出，使用的是电子密码锁，他开始观察锁的结构型号。
铲屎官继续汇报，“他们扯了水管过来，看来待会还会有水刑。哦，已经在给钟哲浇水了。”
“哎呀！为什么那个行刑的要脱自己的衣服？”铲屎官惊叫道。
“你把我耳朵都喊聋了，那是为了不弄湿自己的衣服，另外，溅上血了方便清理。”
成凌从作战小包里取出一个插件，按上密码锁，几公里外铲屎官开始上载锁匙型号，进入破解程序。
“需要二分钟。”她边操作边又抬头关心了一眼监视屏幕。
成凌则在熟练地给配枪套上消声器。
“啊啊啊，那家伙在摸钟哲！”
成凌猛然后退一步，举枪，瞄准了密码锁。
铲屎官从分屏中察觉到成凌的动作，一旦开枪等于直接爆掉门锁，响声很可能惊动其他楼层，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她急忙喊停，“等等！等等，长官！马上，马上！四，三，二，一，好了！破了！”
随着一声轻咔，门锁解开。
仓库内的人完全没有在意这个轻微的声响，只当是有同伴走了下来。
成凌猛地踢开仓库门。
第31章
仓库内除了背对着门的钟哲, 还有三人守在里头。
一人面对钟哲弯腰离得他极近, 另有两人分别看好戏似地站在他左右。
成凌第一枪正中左侧之人头颅时，那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成凌第二枪射出时, 右侧的人刚想要拔枪，子弹先一步穿透心脏, 躯体立刻软瘫下去。
第三枪成凌寻找视线最低处的行刑人, 那人原本就猫着腰, 那两枪给流他反应时间，此刻刚好缩下整个身子，拿钟哲做掩护，并试图还击。
成凌连串射击不停, 以火力压制对方的行动，等他两步冲到近前，直接跃过钟哲, 和那个行刑人交上了手。
距离太近, 两人都已经来不及开枪, 枪体直接被当作冷兵器招呼了上去，彼此用力太猛，虎口崩裂, 两把枪同时脱手飞出。
原本用来浇水施刑的细长塑管, 失了控制，仿佛跳舞般腾起，水柱四散飚飞, 随后软管落下，在低洼处迅速积起水洼。
成凌与行刑人肉搏之际，钟哲使劲挪动起椅子，水流造成的湿滑，帮助他移出了战区，以免不知何时再被拿来当作挡箭牌。
可惜没移出两步，钟哲胸前用来通电的线贴，狗皮膏药似的黏得死紧。
他奋力挣了两下，线贴掉落。钟哲继续往旁腾挪，不想，落下的电线就此缠住了椅子腿，他再度用力挣脱，电线虽然挣开了，椅子亦被带得歪斜，连带着手脚被捆绑的钟哲平衡不及，侧翻了出去。
钟哲倒在地上，弯起腿反向借力椅子下部的横杠，像只虾米似地缩放了几回，才将臀部稍稍从凳面上脱开了些。他这才能将上身从椅背上挣脱出来，又奋力滚地，终于脱开椅子，彻底滚到了仓库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