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都在为了自己的小命而忐忑担心,余光里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就差没有害怕的发抖了。
过了一会儿,弘卓移开了视线,常汐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了一点,出于强烈的求生欲,非常机灵适时地给对方倒酒。
这个男人的酒量好像没有底,面前摆着的酒瓶空了一整个,自己手里的也空了半边,对方却依旧眼神清明,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不受酒精的影响。
直到把第二瓶酒也喝光,男人交叠的长腿才展开站起,拉着常汐一把站了起来。
常汐听见他对另一头的人说了句:“谢谢吴老板款待,我先走了。”
这栋楼往上便是酒店,常汐被男人拉着直接上了楼,开了间总统套房。
他被对方拉着手腕带到房间里,明明个子也不矮,却很难跟上男人的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才没有被拖着走。
关上门,男人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侧头看向常汐,下颌的拉出一道冷酷的线条:“过来。”
常汐依言走过去,步伐略小,却不敢磨蹭。
常汐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安静地走过去,屈膝跪在沙发跟前。
他垂下眼,伸手解开弘卓?的腰带。
弘卓?的双眼紧紧地锁定着面前的人。他看着那双同样是浅褐色的眼睛挂着忐忑不安和顺服,因为呼吸困难和喉间的阻塞而被逼出泪花。
方才阴暗包间中刹那的相似,在此刻房间温暖的灯光中忽然褪去了迷雾,变得清晰无比。
不对,少了点什么。
面前的这个人,眼睛里的忐忑来源于对自己的惧怕,可那个人从不会对自己惧怕。
他眼中的所有忐忑,皆是来自于想靠近却不知是否应该打扰的亲近。
对方眸光向来纯然,不会像这人熟练地做着下流的事情,眼角还能流露出丝丝缕缕妖冶的风情。
只是这样一想,便让弘卓?的那么点心情瞬间的一干二净。
常汐忙的好好的,见对方突然没了反应,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对方,心里一慌,正是不知如何是好,被一只手臂挡开。
弘卓将方才随手扔到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拉过来盖在腿上,摸出手机捏在手里问:“你价格多少。”
常汐嘴边还有些可疑的晶莹,听见问题下意识就回答:“……五千。”
弘卓点点头,发了个短信出去,然后对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常汐说:“出去。”
常汐根本无法反驳他,脑子里慌成一团,木偶一般站起来,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他一走,弘卓便脱了衣服站到了浴室花洒底下。
没有人像他。
这一年多的日日夜夜里,他再也没有见过一个人有着那样纯然的眼神,不论什么时候自己投过去目光,都挂着欣喜、期待、仰慕和想要靠近的愿望。
那样直白和热烈,悉数写在脸上、眼睛里。
一直坚持五千八百四十多个日夜。
他那时不以为意,最初只以为自己有些可惜这个养子的丧命。
直到看完对方所有的日记,在深夜里忽然惊醒,又对着某个像他的人起了反应……竟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醒悟的这样晚,已让一滩清湖干涸枯萎,再无挽留和后悔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就几句话也被和谐。改,第二遍。
☆、第七诊
次日,弘卓被手下特助肖正平在七点半准时一个电话吵醒,告知他八点一刻有个会议,是针对并购昌运企业的。
去年他处理了暗杀那人的人,得知幕后黑手是祥宇集团,他便开始悄然埋下绞杀祥宇的伏笔,一年的筹备,如今终于要开始牵线收网了。
而昌运企业便是祥宇集团旗下的一支,正好拿来做开胃菜。
并购完成的很轻松,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弘卓便不容置喙地敲定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走出会议室之前,肖正平却忽然接了个电话。
只见肖正平脸色变了一变,走到弘卓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什么,然后就把电话递了过去。
会议室中人已散尽,弘卓干脆坐回了椅子上,对着电话另一头报了身份:“弘卓。”
电话另一边,正是祥宇集团掌权人,今年已经近五十岁的尚桉文。
“弘家主。”那边笑了笑,“弘家主好快的手,我昨晚才刚刚听到风声,还没来得反应,弘家主竟然就把昌运吃下了。”
弘卓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不知尚总这是有何指教?”
尚桉文说:“弘家主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我只想问问弘家主,怎么突然对我祥宇出手,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啊。我看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坐下来探探,也好解开误会才是。我会让弘家主看到诚意的。”
弘卓手中的线索各个都指向祥宇集团,他并不认为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必了。”
尚桉文却又笑了,笑容中有些阴森的意味,也好似有些别的情绪在里头,不过弘卓分毫不在意,也不准备同他多说一句,转手就把手机还给了肖正平。
肖正平把手机送到耳边,用平板的声音说:“尚总见谅,我家家主还有事,先走一步。”
“告诉你家家主,我的诚意不日就回送到。”尚桉文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正平举着手机,皱起了眉头,看向同样听到了这话的弘卓。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吧?
“不用管他。”弘卓留下一句话便走了。他这些年受过的威胁暗杀还少了?区区这样一句隐晦莫名的话,还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肖正平想了想,还是给纪稻恭去了个电话。
道上的事情,交给纪稻恭就行,不论对方是寄炸弹还是要再派人暗杀,道上的事情自有道上的办法应对。
次日,尚桉文果然如他所说,把他的“诚意”送到了弘氏大厦的门口。
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纸盒被打扮成快递公司的人小心抬来安置在弘氏门口,盒子上赫然粘着几个印刷体大字“弘卓亲启”。
纪稻恭安排的人第一时间跟上那几个快递公司打扮的人,接着另有人拿着各种仪器小心地检查着那个纸盒。
所有的仪器数值都指向正常,眼见来往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纪稻恭便让人把纸箱子抬了进来。
他拿出身上的瑞士军刀,划开绑着纸盒子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盒。
可打开之后见到的东西,却让众人都愣了。
只见里头躺着一个人,短发乌黑,眼神迷离,似乎是被喂了什么药,看上去不太清醒的样子。对方的嘴巴被胶带粘了起来,四肢和双手都被牢牢地捆在身侧。
骤然见光,对方猛地侧开了头,等到适应光线,迷迷蒙蒙地回过头来时,纸箱里的人露出了一张让纪稻恭觉得十分眼熟的脸。
纪稻恭花了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和弘家去世的大少爷弘灵玉足足有七分像。
这一日的事情,传到外界的时候已经衍生出各种说法,然而其中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说翔宇集团对上弘氏自动认输,为了讨好弘氏家主还专门精心找了个男孩送了过去。原来弘氏家主如今喜欢男人啊?
八卦传的多了之后,便有人好奇传闻中被打包送到弘氏门口男孩的长相。
饭局上便有人拿出手机,掏出一张明显隔了很远拍到的模糊照片,放大了拉开在手机屏幕上,指着想饭桌上众人展示:“喏,就长这个样子,听说才十九岁,是翔宇手底下的实习生呢,也不知道是哪里特别了。”
饭桌上的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手里的照片,有人忽然咧嘴一笑,眼中露出些猥琐的神情来:“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听说这几年弘氏家主玩过的男孩都长的很像,兴许这个男的就是弘家主看上的原主呢?”
有人忽然抽了口气,嘶了一声:“啧……我之前去弘氏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弘氏大少,就是那个去年替弘家主挡枪子死的弘灵玉,我怎么觉得这个人长的有点像弘氏大少呢?”
他这话一处,饭桌上忽然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忽然有人问:“你们谁有弘氏大少照片?”
刚刚自称见过弘灵玉的那个人掏出手机,低头在手机相册里找了找,嘀咕了一句:“没拍照啊……”然后又打开浏览器,搜了搜新闻。
弘家这个养子也是长子这些年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唯独能在网上找到的照片也只有弘氏宴会上一张远远的侧脸。
“找到了找到了!”这个人大声一喊,举起了手机。
章忠志听见了,放下手里的海参汤抬头就看,他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越看越觉得对方手机里被谈论的这人、桌子对面那张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
他一错不错地瞪着眼珠愣了一会,心里各种想法跑马一样过了一遍,然后骤然起身,一蹬凳子,直接离开了包间。
“诶,诶,老章?老章?!”
章忠志对包房里饭友们的呼唤置之不闻,出了饭馆就打了车,一路上都在搜索弘氏长子弘灵玉的新闻。
他把所有能看到的照片全部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顺手还存了好几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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