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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对,死不起 完结+番外 (貳叁)


  他又想,或许骆卿喜欢的不是肖笑干净的眼睛,而只是他干净的身体?
  方一哲忽然就不好奇了,他心里只有嫉恨,他嫉恨肖笑能得了梁拾维的承诺,也嫉恨肖笑能得了骆卿的另眼青睐。
  他从兜里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他想,有了这好东西,他就可以不用再这样辛苦地嫉恨了。
  看着肖笑眼神一点点迷蒙,放空,方一哲打了电话给骆卿,让他赶紧来酒吧。
  他以为骆卿看到昏迷不醒的肖笑,会对他赞许的笑。可当骆卿赶来酒吧,看着伏在桌上喊也喊不醒的肖笑,再看看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吸着烟的方一哲,他明白了。
  骆卿的脸色变了,他一把夺下方一哲手里的烟,狠狠扔在桌上的酒杯里,冷冷丢下一句“疯子”,就走了。
  方一哲从没见过骆卿会有这样激动的神情,十二年里,无论有什么事,骆卿总是淡淡的表情,哪怕是在他最动情的时候,低低的喘息声也平和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
  可此时,方一哲却从骆卿的脸上看到了震惊,愤怒,还有……厌恶。
  方一哲慌不择路地也随着骆卿追了出去。
  可酒吧门外,除了是张灯结彩,满树霓虹的新年光景,哪里还寻得到骆卿的踪迹?
  方一哲想,这下可好了,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遭了骆卿的嫌弃,怕是这一次没了转圜的余地。
  方一哲昏昏沉沉的,怎么回的家,他也不清楚,当然更不可能想起,酒吧里还有一个被下了药的肖笑。
  直到肖笑一直没上公司去,方一哲才觉出了事情不对。他让昊子打听了,知道肖笑病了。昊子说,肖哥是从大年初一开始病的,怕这一年是不大吉利了。
  方一哲模模糊糊地能想清楚肖笑是为了什么病的,可又拒绝去想彻底。他安慰自己,哪会那么巧,骆卿和自己都走了,谁会知道肖笑被下了药?
  直至肖笑找上了门来,言辞之间也只是担心他在梁拾维公司的股份问题,方一哲不禁惊怒,凭什么,他装好人装到了自己跟前,就是为了来告诉自己,方一哲,你不仅身子脏,心更脏吗?
  原本不想给肖笑知道的那张照片,方一哲也毫无顾忌地点了开来。他知道,只有这张照片,才是压得垮肖笑的那一根稻草。
  他听说肖笑夜夜泡吧不归家了,他听说肖笑游走于各路老总间乐不思蜀了,他听说肖笑夺人资源,断人前程被众人诟病了。
  方一哲觉得畅快极了,什么干净不干净,都是被逼的,他不相信肖笑经了这一切,还能心思纯良到哪里去。
  他知道梁拾维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早在梁拾维给他传了法院传单,逼着他贱价卖了自己的股权起,他就知道,这一次梁拾维不会放过他。
  果然,梁拾维找了过来,他满身戾气,眼睛里能迸出血来。进了门,直直闯到方一哲身前,一把死命揪住了他前胸的衣襟,将他提拎离地,他恨声问:“你已经给他下了药,为什么还要给他看照片?”
  方一哲也不惧,他抓着梁拾维的手背,问得挑衅:“你生气了?你也觉得不舍得?可当初骆卿要了我去时,你为什么没有拦住我?你为什么会舍得我这么贱的去拿身子作交易?”
  梁拾维没提防他会扯出从前的旧事,他一愣,把方一哲重重贯在榻上:“当年是你自愿的,我怎么拦你。”
  “你当然不会拦我,梁拾维,你扪心自问,当年靠着我得了骆卿多少资金上的援助?就是那间公司,也是我问骆卿讨了钱,付的另一半的资金,不然你会那么好心让给我一半的股权?梁拾维,你敢说这不是你心里有亏吗?”
  “我是欠了你,可你为什么要把怨气撒到无关人身上?”
  “无关人?他哪里是无关人?我讨厌他,恨极了他。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卖乖?他和我又有什么不同?撕去了表皮,底下的血肉一样难堪!梁拾维,你说我贱,你们都说我贱,我就要撕掉那层伪装,让你们看看,他肖笑和我一样,都只是个贱胚子。”
  方一哲叫得疯狂,梁拾维反倒敛了怒气,他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既然你要作贱,那就满足你。”说完,再不看一眼方一哲,走了。
  方一哲声嘶力竭吼了这么一阵,周身力气都泄尽了,他疲软地瘫在榻上,想,很好,一个一个的都来过了,一个一个地把债都清了。
  还只剩了一个,骆卿。
  方一哲看了看帘缝外明媚的春光,他盘算着自己都憋在家里多久了,应该要出去透透气,浪一浪了。
  方一哲又开始了丰富的夜生活,频繁出入在各色俱乐部中,流连于不同的男人身边。
  他认识了一个男人,眉眼间颇有些骆卿的味道,不露声色的自矜冷淡,偏又披着层温柔的皮。
  方一哲挺喜欢这男的,他除了有一副讨自己欢喜的脸,还有惺惺相知的默契。
  这男人像是极了解自己,每一次都能迎合得恰如其分。和他在一起,方一哲觉得舒心。
  于是,方一哲不免越来越多地联系了这个男人。
  直到有一天,这男人事后指着方一哲的胳膊对他说:“哥,你身上好多这样的疹子,你得去瞧瞧。”
  方一哲颇不以为意地挠:“皮疹吧。挺痒,没事儿。”可还是留了个神,上了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的报告很快就下来了,方一哲看着单子上一串英文字母时,不禁笑了。
  艾滋病。
  或许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没有太大的惊疑。
  方一哲又开始了躲在家里的日子,他天天躺在榻上,没日没夜地睁眼看着帘外的天。
  亮了,暗了,黑了,亮了。
  一天又一天。
  他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多,他开始发热,呕吐。常常一觉醒来,身上都盗汗得湿透。
  慢慢地,他身上开始一阵阵地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没日没夜地啃噬着他的神经。
  方一哲忍耐着,他给自己鼓劲,再忍忍,忍过今天,骆卿明天就会来的。
  可他实在忍不了了,太疼了,疼得他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他终于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小哲?”骆卿还是如常的温和平淡。
  方一哲努力放松牙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样。他乖巧地一如当年:“骆爷,我想你了,就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骆卿有一瞬的失神,再说话时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不牙尖嘴利的,这样多好。”
  方一哲“嗯”了声,没急着说话,他听着骆卿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那样熟悉,像是能感受到温度一样,暖暖地拂过心头。他缓缓开口:“骆爷,最近我常会想,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倒着活一回。第一步就是死亡,然后就把它抛在脑后,在榻上睁开眼,身体会一天比一天感觉好,直到太健康了,就跳起来,奔到外面,然后开始工作,从没落到爆红,十二年后,够年轻了,和那个熟悉的人,从冷战开始,越来越恩爱,直到第一次见面,他瞧着我笑,说我不老实,然后各自转头,从此没有瓜葛,再无牵挂。骆爷,你说这样的一生,是不是很好?”
  骆卿在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不安,他问:“小哲,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一哲依然说得轻柔:“我病了,治不好的那种,还是很下贱的那种。”
  骆卿问得焦急:“你在医院吗?哪里?我来找你。”
  方一哲听得出他语气里有慌张,他满足地叹着气:“你别来,我现在不想见你了。”顿了顿,他喘匀了气,又说:“骆爷,前阵子我天天盼着你来,现在,我满身满脸的红斑,你见了是要吓着的,你别来。”
  最后三个字,方一哲说得委屈,又可怜。含着乞求地卑微,骆卿听着心酸。
  他应了:“好,我不来。”又艰难地问方一哲:“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我会帮你实现它。”
  方一哲想了想,他问骆卿:“这么些年,你对我有过真心吗,骆爷?”
  骆卿沉默着,半晌只是沉吟着出口:“小哲……”
  方一哲打断他,笑了起来,起先是轻柔的浅笑,慢慢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好了,我知道了,既然说得辛苦,何必要强求。”他止了止笑声,又说:“我第一次去你的办公室,看到那满墙的陈茶,总以为你是个念旧的人。后来每次念及,总会奢望,你对人会和对茶一样。现在,我才明白,旧人其实是和泡过了的失了甘香的茶一样,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如滚烫的水沏到茶杯里,茶味是越来越浓的。但总免不了,喝掉之后要再重新倒。”
  骆卿唤他:“小哲……”
  方一哲仍旧打断了他,他闭了闭眼睛,感觉胸口憋闷得发慌:“你别说话,听我说,可能马上我就没力气说这么流畅了。骆爷,刚才你问我,还有什么想做的,如果我还有力气,如果我还会留半条命,我会找梁拾维,我不甘心,我要问他,凭什么就决定了我要以这样卑辱的方式离开。”
  一口气说得太急了,方一哲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努力深呼吸了几口,竭力平稳了气息,他轻轻笑着,又回复了开始的那份轻柔:“骆爷,我说不动了,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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