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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山 (蜜秋)


  “那你我可就被动了。”秦念衾有些担忧。
  殷涔想了想,“不妨等上一两日,梧叶儿这小子够机灵的话,应该会提前回来通报你我。”
  秦念衾一歪头,这人有这么机灵吗?
  殷涔看他神色,又补了句,“就算他想不到,太子也想得到,别急。”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殷涔和秦念衾便在院中见到了气喘吁吁的梧叶儿和一匹跑得快虚脱的马,殷涔和秦念衾忙着给人端茶,又忙着给马倒水,好一通忙活之后才又聚齐在书房。
  梧叶儿不待问话便说道,“太子殿下……受了伤。”
  殷涔心中一凛,“为何?”
  “行刺之人本是刺向皇上,却被殿下飞身挡了一刀。”
  “伤到哪里?伤势如何?”殷涔焦急。
  梧叶儿比比右肩,“刀尖刺进了右肩前侧,太医跟我都看过,不打紧,只是要休养一阵子,这几个月怕是不能练功习武了。”
  练不练功倒不打紧,殷涔手搭着梧叶儿的肩,“好好把事情的经过想一想,再仔细给我们说说。”
  梧叶儿点头,咬着嘴唇想了片刻,抬头说了刺杀经过。
  “我们一行人去了翠山猎场,每日白天打猎,夜间扎营,皇上体虚乏力,常常只能在马背上行走半日便要回营休息。在前几日,每次皇上说要回营之时,云将军便也陪着一同回去,到后几日,皇上却不要云将军陪同,说难得出来春猎,自然要趁兴而至,尽兴而归,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令大家都玩不开,将军便也不强求,但仍每日在天黑前便回营陪着皇上。”
  “直到最后一天,按传统春猎习俗,这一天要集体夜猎,夜猎中谁捕获的猎物最多,皇上会有格外嘉赏,但鉴于皇上本身无力参与,便让其他人都去夜猎,那个晚上便只有皇上一个人,和辛尚允统领调配了一半的禁军护卫在营地。”
  “到了夜间,所有去夜猎的人很快便走散了,太子和我却一路跟着云将军和沈沧,太子对云将军说,今夜是春猎最后一夜,此时又只有皇上一人在营地,他担心皇上的安危,请将军跟他一同回营。云将军当即同意,我们四人回到营地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隔着很远看过去,原本应该守在皇上营帐前的禁军护卫,竟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我们远远的便下了马,隐了身形慢慢靠近营帐,发现帐外不是没人,而是护卫都被迷晕了,突然间帐内起了兵器相交的厮打声,太子殿下说了句有刺客便冲了进去,我们也都跟着进去,结果看到皇上吓得在榻上一动不动,有两个黑衣人正跟辛统领交手,辛统领似也受了迷药之毒,显得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其中一人的刀就要刺向皇上,太子飞身上前挡在了皇上身前,刀尖刺进了肩膀。”
  “黑衣人眼看一击未中,而又有这么多人涌入帐内,自知今夜已无法行事,沈沧已上前将二人擒获,谁知两人却扑通一声跪到了云将军的身前,说了句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将军恕罪,跟着便挥刀自杀了。”
  殷涔听到此处,一拳砸在书桌上,他胸口起伏微喘,按捺不住地在屋内来回走动,虽明知秋忆人会玩构陷,却在听到细节时仍然止不住地气愤难耐。
  秦念衾奇道,“难道黑衣人这么说,皇上便这么信了?”
  梧叶儿继续回忆,“云将军和皇上一听到此话脸色都变了,将军对皇上说,此二人根本不识,也非他所派,根本是蓄意构陷。一开始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命辛统领好好检查二人,而待辛统领检查过后,突然一句话不说就把刀架到了云将军脖子上,说,此二人用的是抚南营特有的兵器——云家刀,不是云将军的人还能是谁的人……正说着,此时其他夜猎的人和另外的禁军也都回了营,皇上大怒,命辛统领将云将军和沈沧都绑了,立即押送回京,跟着太子殿下知道回京之后便会三法司会审,赶紧让我连夜赶回来报信。”
  听完这经过,殷涔和秦念衾互相看了会,都知道事情的关键在何处——行刺的黑衣人已死,但死者也可验明身份,另外,辛尚允口中的“云家刀”,实在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殷涔问道,“黑衣人和他们的兵器如何处置?”
  梧叶儿挠了挠头,“我连夜便走了,也没来得及注意这些……”
  殷涔再看向秦念衾,两人眼神不言而喻,若是有心构陷,这黑衣人和兵器断不会留下来。
  殷涔叹了口气,现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陈佶,希望他能以太子身份对抗辛尚允,并劝说皇帝回京细审。
  想到陈佶如今还受了伤,殷涔不由自主地焦躁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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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庆春殿内,秋忆人也正连夜召见祁言之和赵纶。
  祁言之眉头深皱,赵纶倒是一派风平浪静。
  秋忆人在珠帘后端坐着,对祁言之说话,眼神却并不看他,“祁阁老,皇上回京后便会三法司会审,指明要阁老你做主审,你当明白皇上的用心?”
  祁言之眉目低垂,身穿朝服坐得端端正正,拱手谢过圣恩后又双手扶膝说道,“臣自当秉公处理,不枉主审之职。”
  秋忆人却冷哼一声,“祁阁老,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哀家玩这些虚招子?你要表忠心,大可到皇上面前表去,在哀家这里,还是收起你那虚张声势的一套。”
  说完这些似还不解恨,秋忆人竟站起身来,一把扯开珠帘,目视着祁言之,一字一句地嘲讽道,“你是什么人,哀家十年前便看清了!这会子你想当贤臣、忠臣,留万古芳名?既当奸人又想立牌坊,怕是想得太美了!”
  说完又狠狠地一甩珠帘,成串的珠子便散了开去,噼里啪啦蹦跶在地板上,深夜里令人格外焦躁不安。
  这番话说得祁言之气血上头,他站起身来却晃得有些头晕,双手扶住太师椅的扶手,赵纶眼见着也赶紧过来扶住了老师,祁言之颤声说道,“皇后娘娘,老臣身为内阁首辅,这十年来可谓尽心尽力,无愧于心,如今娘娘一句话便说臣非贤臣、忠臣,而是奸人,老臣……怕是无颜再面对皇上,面对百官朝臣,更无颜面对百姓黎明,臣,即刻回去便写奏折请辞,待皇上回宫便递交,老臣无能,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另觅贤人。”
  此言一出,秋忆人心里也抖霍了起来,毕竟她只是看不惯祁言之虚伪,想要一逞口舌之快,且逼着他表明态度,一定要借此事除掉云渐青而已,却不想祁言之竟然搞出一步以退为进,看着这涕泪纵横的样,秋忆人又觉心慌又觉可恨。
  老狐狸!果真口里没一句真话,若不是有把柄捏在手中,此人也早就是要被处之而后快的对象。
  祁言之这番话音刚落,秋忆人还未开口回应,赵纶却一头跪倒在祁言之身前,“万万不可啊老师!这十年来,我大宁全靠老师撑着,若老师走了,谁又能为皇上遮风挡雨啊!”
  祁言之闭上双眼,两行浊泪滚滚下,“遮风挡雨”,这四个字当真说到了心坎里。
  秋忆人再次拨开珠帘走了出来,再开口时声音却软了下来,“祁阁老,大愿未了,怎么就要走?”
  祁言之睁开双眼,看向秋忆人,目光平静又深不可测,却不发一言。
  片刻之后,秋忆人再说道,“阁老的宏愿,即便阁老自己忘了,哀家可都还记着呢,哀家做的每件事,不都在帮阁老更加靠近心中所想?”
  祁言之这才淡淡问了句,“娘娘可有想过,东南没了云渐青,就如同西北没了林漠烟,边防大事,并非儿戏。”
  秋忆人闻言大笑,心里却知道,妥了。
  她盯着祁言之,嘴角勾得很深,“有些代价总得付,看门的狗不听话,换一条便是了,再说,敌人,有的时候并非一直是敌人,当我们的敌人都是同一个人,那便是朋友,这个道理,六年前关西被屠之时,祁阁老不就已经明白了吗?”


第60章 验尸
  皇帝陈泽终于回了京,猎场营地遭遇刺客一事此时已是满朝皆知,云将军携宠而去,待罪而归,如此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群臣自然不会放过。
  回京头一日的早朝,言官们便纷纷谏的谏,劾的劾,群臣激昂,什么云渐青恃功傲物、目中无君无父、抗旨拒婚、殿内与圣上公然咆哮,而今竟然做出行刺君上如此大逆不道的狂悖之举,简直耸人听闻,且联名上书要求严惩不贷。
  殷涔和秦念衾只定定站着看着这出闹剧,他瞥了眼祁言之,只看得见一个背影,微微垂着头,不发一言。
  朝堂之上群臣激愤的景象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下来,若是往常,陈泽早就不耐烦听这帮只会骂人不干实事的言官们胡言乱语,今日却由得他们唾沫星子喷了个把时辰。
  殷涔明显感觉到了这风向变了,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二层台阶上的太子陈佶不见身影,殷涔知昨夜春猎众人回京,陈佶因替皇帝挡了一刀,陈泽破天荒让陈佶留在宫中静养数日,伤虽不重,却还派了太医日夜守护着,这恐怕是陈佶十六年来感受过最亲近的父爱了。
  但陈佶却只想早日回太子府,大半月不见殷涔,又出了如此大变故,如今困守宫中只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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