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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难为 完结+番外 (烂俗桥段)


  正派门生比武前尚需行礼,暗器阴招自是为人所耻,那小贼约莫与金昭玉同样年纪,手法却狠酷毒辣,竟在蝴蝶标上淬了麻毒。好在秋青避得及时,未给他机会伤及筋肉,不然这只右手定就废了,只是这段时间到底不能再动。
  秋青是因江从岸才受伤,按他性格,当是感恩戴德,连膳食都要端到房内亲自喂的,未等恩人好全,必定不会离开。剩余三人还按原来打算,过了庆春节便回潜渊。
  庆春节是天庆府春时盛事,渊源并不重要,寻个由头热闹罢了。当日一行人早早在绣湖租了一叶小舟,趁人群尚未聚起,先将湖边桃花看遍。泽兰惬意地倚在萧敛风身上,闻着春风捎来的桃花香。碧湖外围的圈圈粉霞,在和煦春阳之中更显明丽娇嫩。目下此等美景,泽大诗人怎能不吟诗一首,“今天我们看桃花,一朵一朵就像画,美到直说我的妈,好想全都带回家!”
  昔日才气超然的翩翩萧公子,为了爱情甘愿堕落,昧着良心连夸好诗。金昭玉不给面子,嘲笑道:“这诗狗屁不通,哪里好了?”
  萧敛风看向泽兰,专注至极,仿若眼中只看得见他,“作这诗的人,极好。”
  金昭玉:……我早该知道。
  他被刺激得多了,都懒得开口骂狗男男。秋青初来乍到,又是憋不住话的脾气,这几日早觉这两人过于亲密,如今春光正好,他们眉眼交融,痴缠黏腻,他终于寻到机会问出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江从岸不解道:“这是什么话?他们是朋友。”
  泽兰:“麻烦在朋友面前加一个男字。”
  江从岸在质朴封闭的西南长大,除非萧泽两人当面接吻,否则这宇宙直男是不会开窍的。“男朋友。”他手握当事人证词,“所以他们的确是朋友,秋公子。”
  泽兰:我服了你。
  金昭玉年纪小,没兴趣赏花看景,小舟在湖上一摇一晃,他闷得快要睡着,未几便囔着要回岸上。大人们还想去湖心亭,便泊船把他放下,交代说午时某酒楼见,他应声知道,转眼便跑没了影。
  他方才在舟上遥遥看见湛蓝天里飘着纸鸢,是潜渊少见的玩意。他生来贪玩,当然也要买一只。本以为只是牵牵线的功夫,站在草坡上捣鼓许久,他的燕子都不肯扑腾两下,难免生气,一把摔扔在地,突然又有所察觉,猛地侧身,原有个约莫差不多年纪的黑衣少年,正站在树上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金昭玉特地挑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来练手,这人能在他眼皮底下而不被发现,想来也是懂武之人。“你看什么?”金昭玉边问边将他上下端详,见他既无门徽,又无佩剑,可他从树上跳落的姿势轻盈流畅,分明是懂轻功的,看来是个不走剑道的散家。
  他站在树阴里,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缓缓吐出两字:“风筝。”
  “你叫什么名字?”
  “白木。”
  人如其名,又白又木,跟个呆子似的。
  “我叫金昭玉,金昭玉粹的金昭玉。”
  白木将目光移回金昭玉身上,看他站在阳光之中,双眸飞金,肤白如玉,以金带高束马尾,背剑挺立,活是一座从金玉里雕出的人像,明美华贵,使他自行惭秽,对视还未有片刻,便微微侧目。
  他却来了兴致,不依不饶地盯着他,问:“你晓得这东西怎么上天吗?”
  白木默不作声,金昭玉以为自己被无视,语气有些许恼怒,“问你话呢!”
  又过一会儿,才听他低声回答:“要有两个人,一个在前面牵,一个放线。”
  金昭玉便蹲身拾起线圈,将它重新绕起,绕到一半不闻白木动静,转身看他还躲在树阴下。“过来呀!”他喊,“你帮我放起来,我就给你玩。”
  白木便拉起纸鸢走出五六丈远,正巧一阵风吹过,他高举竹架迎风放起,见金昭玉手忙脚乱地扯着引线,又并步跑上前去,自他手中接过线圈,调整好了长度,以巧劲将这只燕子定在半空。金昭玉看得开心,直呼也要试试,伸手便抢过,不多时也有了手感。 两人在草坡坐下,仰头看纸燕展翅。久了金昭玉渐觉无趣,将线圈递给白木,看他拉着引线,让燕子上下跳跃,技巧纯熟,好奇问道:“你常玩啊?”
  这次他回的很快:“第一次。”
  “骗人,你第一次就能飞起来?”
  “看人玩过。”
  这般聪明么?金昭玉后躺,随手折了一株草叼进嘴里,“你练的是什么?”
  他不回答,便是昭玉追问不止,也只冷冷道:“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是何种招数?”金昭玉跳起身, “不打不相识,不如让我见识见识?”竟真的反手抽出他的天璇剑。白木一掌拍地,翻身躲过金昭玉剑招,手中犹牵纸鸢,细线勒在掌心,一面避剑,一面收线。金昭玉起先两招不过儿戏,见他守得游刃有余,心道这就好玩了,腕转之间竟动真格,使出潜渊剑法。白木看出痕迹,暗里动怒,飞足上树。
  旁人只见半空中一只黑白相间的春燕翻腾,不见其下有人手执长剑,有人躲避连连。白木终于将线尽数收回,将纸鸢脊骨折断,绕过树干朝金昭玉右手飞出。他即刻抬手打开,怎料下一秒又有断竹自左边飞来,尖锐断口划开他的衣袖。他心道不好,这身新衣是泽兰送的,他还没穿几天便破了口,该如何解释?不觉生气起来,“我衣服破了,有人要不开心的!”
  白木将纸鸢往地上一扔,陈述事实:“你先动手。”
  “我想和你过招罢了,哪想你会用暗——”
  醒觉不妥,又低头看臂上破口,心想他方才手持若不是断竹,而是淬了麻毒的蝴蝶标……他年纪与他相仿,看这身形气质,又应了秋青形容。当下怒斥一句“小贼”,提剑不再求过招,而要伤人,剑尖直冲他要害而去。
  白木蹙眉,捋不清前因后果,但觉这金小公子杀气腾腾,不宜久留,当即离去。金昭玉穷追不舍,可白木专往绣湖一带人多的地方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金昭玉不欲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什么,只得愤愤收剑,想要赶往萧敛风处将事情告知,还未走出几步,忽听一男声大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他跳上近旁桃树,果真看见湖水彼处有人正奋力挣扎,奈何离得稍远未能及时搭救,又没有点水而行的造诣。正想跑去对岸跳湖救人,有紫衣男子已抢他之先,一头扎进湖中。
  是泽兰。


第五十七章
  一行人在湖心亭上吹了会儿春风,又喂过了鱼,便到岸边酒楼等鱼来喂他们。泽兰照例坐在窗边,自然最先发现有人落水,奔到湖边方发现落水者是位女子,却管不得这么多,眼见她就快没了动静,当即跳进仲春寒凉湖水中。而侧旁萧敛风已点足而过,一把将女子从水中拽起,挟回堤上。
  等等?密度等于质量除于体积??
  算了这可是个武侠世界,牛顿的棺材板我封死了!风!哥!真!帅!
  泽兰回岸与江秋二人赶至堤边,拨开人群,只见萧敛风正自后按着溺水女子肩膀,一手运力在她背上点了几下。她吐出好几口水来,头晕目眩,双腿不支。泽兰怕冷,料峭时节总多披一件外衫,此刻端看女子衣衫湿透,也顾不得自己亦然,脱了把姑娘给包起,免得有人以眼神亵辱。
  跳水时面纱一并掉了,泽兰此刻高声说话,倒是毫无阻拦,“这是哪家小姐?”
  众人之中有一把声音:“当是孙家的。”
  泽兰正要背她,萧敛风先他一步将人抱起,至始至终板着脸。将人送回府上,才知这位孙小姐是素来贪玩,今日本该随长辈去山寺施斋,她却独自跑了出来。堤上人多,想来是一不小心失足滑落。孙家人得知这位仪表不凡的萧公子是她救命恩人,问过来历,门上竟还是潜渊,自是盛宴相请,百般相劝,要人住下。
  萧敛风不愿留下,说已与掌门通过书信,过了庆春便该回渊。金昭玉却连声说不行不行,他见过那小贼面貌,说不定能抓到他,怎能就此离开。秋青得知伤他的贼人就在天庆府,也激动起来,扬言非要剥了二人的皮不可,与金昭玉一拍即合,当下就离宅寻人,江从岸自是紧跟而去。
  泽兰一路迎着春风来,湿衣与肌肤相贴,早就寒入了骨,此刻只想洗个热水澡,也催萧敛风先应下。他冷眼瞥过,泽兰又颤上一颤,心说这人在发什么疯?孙家下人做事麻利,泽兰回房时热浴已然备妥。他冷得厉害,便将萧敛风的事先放到一边。怎料他不去找他,他自找上门来,落下横闩转过屏风,背对泽兰乌黑卷翘的长发,而他尤未发觉。
  发觉时业已太迟,泽兰猝不及防,被吻到快要断气。萧敛风本只打算与他好好说说,是看他在水雾之中异常妖娆,才把持不住吻了下去。此处别家宅院,再多的事是不能做的。泽兰喘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第一句话是骂他神经病,第二句相隔几秒,满是担心,“你没事吧?”
  这软软一言使萧敛风没了脾气,只无奈叹气道:“你就不能乖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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