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灭烛火,只剩月光。萧敛风宽衣解带,将冷床上的泽兰收进怀里,“你既要经朝廷回金真,与她或会再相遇。她知你懂毒,恐怕会从中作梗。”
他本只想用体温暖一暖这朵怕冷的小兰花,可酒后肌肤相亲,难免生出些别的绮思。泽兰背对他胸膛,轻易察觉他加重的呼吸,笑着扭过腰来,连带着将腿架到他身上,一手从自己双股间穿过,隔着亵裤去揉萧敛风胯下,“想要就说啊,我会不给你吗?”
他一对桃花眸里春水荡漾,看得萧敛风就要溺毙。欢爱之事,既已起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况且有泽兰在,想要禁欲是绝对不可能的。小妖精已麻利地脱光自己,用股缝蹭它,“睡前运动,暖暖身体。”
萧敛风从善如流,扩张后就着侧躺的姿势插入,不多时这被窝就热乎起来。做了一会儿,萧敛风将泽兰的一条腿折起压在腹上,以便进得更深,又担心他不舒服,问他如此可否。得了准许,才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
泽兰闭眼享受,暗叹这具肉体太过骚浪,尝不来男主的美妙滋味,还是有点可惜。但一想到不发疯的风哥在床上可是位绝世好攻,会说骚话活又好,有腹肌有腰力,持久兼猛烈,最重要的是不会单顾自己爽,处处照顾他的身体反应,叫他做下面也心甘情愿。
“从中作梗……嗯啊……可就危险了……”
萧敛风舔着他的耳垂,说出好男人必备三字:“有我在。”
泽兰被苏透了骨头,用力夹紧他,摆着腰配合他的进出,说尽了勾引人的话,也没能让他把子孙后代留进他身体里面,全惨兮兮地撞到地上。泽兰裹着他的余温,看他蹲身清理,半睡半醒间,不知发了什么梦,忽而难过起来:“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恨不得把泽兰拆吃入肚,这一句不要,无疑是他听过最荒谬的话了,“胡说!”
“你要和汪名灯同归于尽,留我一人在这世上,不就是不要我吗?我这样说很孩子气,也很自私,可是阿风……阿风,你不要走好不好?”
泽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萧敛风赶忙与他扣紧十指。
何种剧毒他都能下肚,悬崖说跳就跳,长着一副异族面孔也敢独闯列府。他其实不怕什么危险,他只怕失去至亲。“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月色之中萧敛风冷厉眉眼更显清寒,泽兰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他应诺,暗暗苦笑私情到底只是私情,萧敛风何等人物,自是先公后私,于是不再奢想,由着困意袭来。意识涣散后好似听见他沉声说了什么,只是为梦境所缠,听不真切。次日问他答话,才亲耳听到他说答应,欢笑之余,竟又觉出一丝不安。
第五十五章
泽兰于潜渊暂时安顿下来,权当寻处温暖的居所过冬。望星楼外雪霞纷飞,楼内一盘炭火烧至通红,暖气盈盈。萧敛风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摞闲书,让泽兰翻着解闷。他是爱看书的人,自是受用,一头扎进故事里。后来萧敛风发现他懂音律,又搬来一架古琴。只是天寒手僵,泽兰兴之所至,才会拨弄几下。
某日萧敛风带他去梅丘赏梅,本想折枝,听他拦说真花会凋谢,想要留住花色,不如画下。回去便点了朱砂画了一枝栩栩如生的腊梅,挂于案上。萧敛风试探问他懂棋否,布子厮杀一场,才知他不是懂,是很懂,竟能与自己不相上下。
与泽兰过上平凡日子,反而惊喜连连,实在遗憾无缘叩见他生父母,感谢他们养出一个这么好的兰兰,让他遇上。
金昭玉一有空闲便来望星楼,听泽兰说些稀奇古怪的段子,渐发喜欢他。回头与他奶奶提起,魏怡宣亦择日前来会会这金真小皇子。彼时泽兰闲着无聊,正模仿萧敛风字迹,一手拉袖,气贯笔尖,背脊挺立。魏礼师自后敛息端看,看出些清正君子的味道,又品赏一番他的红梅图,心说画如其人,不由也生出好感。
顾朝宣与泽兰共进几次晚膳,也渐对泽兰改观,他果真如萧敛风所言,性情大变,与传闻无一处相符,谦谦有礼,又灵动可人。殊不知灵动可人是真,这谦谦有礼却是萧敛风前晚一句一句教出来的,要泽兰熟背繁琐礼节,威逼利诱,如何起筷,如何敬茶,错一步都不准。
顾掌门虽立誓不婚,曾经也是动过心的,或是说,他是因动心,才决定今生不娶。用情至深,自是看得出这两人四目交接时的不可言说。连风向来懂事,肩有重任,却从未有一句怨言,只这一次率性而为,便随他做自己想做的事,爱他想爱的人罢。顾朝宣如是想,默许他住进望星楼。
这便是准许两人之事了。萧敛风喜难自已,喝多两杯酒,当晚把泽兰压上书桌,蘸了笔墨在心口写下姓字,萧、敛、风,嘴上念念不停地说爱。泽兰与他接过吻,被酒气熏到,嫌弃他,笑骂他痴傻,心中实则软得一塌糊涂,取过笔也在他心上落了大名。
次晨醒来,看见对方身上的幼稚事,彼此又好生笑了一通。
快活不知时日过,冬去春来,天暖风轻,花苞欲放,用泽兰的话说,是“到了旅游季节”。萧泽与江从岸、金昭玉两人,商量着出渊到天庆府玩乐,与顾朝宣请过假,选了个清朗的天色前往宣州州府天庆,沿途万物回春,花红树绿,自然又是一番良辰美景。
金昭玉是在长身体,陡然被拔高了,才显得清瘦。头发却是天生的褐色,往阳光下一站,成了缕缕金丝,褐色瞳仁透亮,看得颜狗兰开心死了,给他裁了一套白底金纹的新衣。萧敛风提醒说按他这长高的势头,再过一年半载,这身华贵便会被压到箱底,可泽兰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这位金玉般的小美人穿得养不养眼。
既说起美人,又有一桩趣事。萧敛风生辰二月十四,正是情人节,占尽天时,所以骚话连篇,这先不谈。泽兰逛了好几日,挑中心仪礼物,生辰那夜露着半边肩膀坐进萧敛风怀里,一面撩他一面又不许他碰,非要他说中礼物。萧敛风猜了几次都错,被泽兰撩得火起,正想耍赖,先进去那又紧又暖的地方再慢慢猜,他忽拿出一面镜子。
花纹陌生,做工精致,镜面倒影极为清晰,不是普通镜子。
泽兰转过身来,靠坐在萧敛风身上,伸直手将两人的面容都纳入镜中,笑指着镜中自己,“我在一间卖舶来品的小店找到它,一看不得了,这镜子里有个美人!萧公子知道我最爱看美人,原是想私藏欣赏,但萧公子要过生日,我又没什么可送,只好忍痛割爱,把这大美人送你了。”
泽兰前世今生的模样都未曾变过,所谓异族面容,不过是因目深鼻高,这里的人孤陋寡闻,看不惯罢了。只是脸虽然没变,他来到这之后没再照过一次清晰的镜子,突然又真真确确地看清了自己的脸,是真的羡慕起萧敛风,“你真幸运啊,有这么个美人随便你折腾。”
幸运的萧敛风便折腾起他的大美人来,就着背坐的姿势进出,用镜子照着下面,叫泽兰低头看他们如何结合。一夜销魂云雨,次日装作无事人,登山看灵泉。
江从岸过了萧敛风的生辰,便要启程去京城,灵泉是他最后一处景点,午后归来径直离去。而剩余三人留在天庆府,打算过了庆春节才回渊,与江从岸约定月后潜渊再见。
谁知当晚江从岸又回到天庆府的客栈,敲开萧敛风的房门,神色慌张。
泽兰被萧敛风从睡梦中喊醒,披上春衫,呵欠不止,想往他身上倒,却听他轻咳低语,“这有外人。”
揉了揉眼,看见江从岸身边跟着一位娇小清秀的少年,正紧捂着右手上臂。
“我离开天庆府,夜里睡在路边,没留意行囊,给路过的盗贼盯上,多得这位秋公子拔剑相助。”江从岸解释道,“我俩一开始没发现,那盗贼有一大一小两人。大的那个与我们酣战,武功高强,以一敌二,竟也难分上下,小的那个又趁我们不备,使出暗器划伤秋公子。我们无法,只能看着他们抢了东西离开。”
既无盘缠,秋公子又受了伤,只得打道回府。萧敛风安排他俩住下,回房看见泽兰还坐在床上,问他何不休息,他微蹙眉头,道:“这位秋公子,好像认识我。”
“何出此言?”
“感觉而已。”
“我倒也有疑惑,却不是感觉。”萧敛风掀开被子,把人按进被窝,“别受寒了。”
泽兰抱着他的专属暖炉,问:“你疑惑什么?”
“我方才查看秋公子伤口,觉得他肌理骨相……不似男子。”
“不会吧?”泽兰诧异,“他听起来分明就是个男的啊!”
“可他这里,”萧敛风拇指抚过泽兰喉结,“并不明显。”
“不明显不代表没有。”泽兰闭上眼睛,是要睡了,“反正江从岸和那秋公子都得继续留下,我们明天再观察。”
第五十六章
秋公子单名一个青,无字,殷京人,此行去南方寻亲。他的模样声线举止,都像个男人,只是过于娇小,站在江从岸身边,正正应了小鸟依人四字。
长得矮而已,何来疑虑?泽兰笑说萧敛风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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