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迹听闻楼至之言,恍惚如坠梦中一般,不想自己往日梦寐以求之事竟然成真,一时之间回转不来,不由口中支吾了几句道:“你这是……你……”楼至见他如此在意此事,一面心中深以剑布衣所谋为然,一面少不得心中感念王迹对待自己未曾忘情的心意,见他一时难以转圜懵懂态度,竟心下生出些许怜惜之意道:“往日因我并不记得你,才对你多有疏离冷言冷语,又因你当日将我们母子托付给了蕴果谛魂,若是如今我琵琶别抱,岂不是对不起他,是以我虽然日渐想起昔年情份,却也碍于嫁为人妇,并不能对你和颜悦色,此事并非我心中所愿,只是情势所迫,还请你担待则个。如今我既然答应册封之事,自然会尽我的本份,只是此事不可让蕴果谛魂知晓,否则两境战火重燃,岂不是你我的过错。我既为战云王后,自然担负着抚养王嗣的职责,等这一胎月份满了,我的意思还是将孩子养在我闺中,等将来大了,咱们渐渐抽身庙堂退居江湖,寻个什么由头打发他回去,却还不是你我一句话的事,此举既能让孩子得生母抚养照顾,又可保全你我三人的脸面,更可使两境百姓安居乐业,远离战火涂炭,岂不是三处有益么。”
王迹听闻楼至竟愿意下嫁自己,旁的都听得懵懂,心中只是来回琢磨这句金玉良言,如今见他说完,正要询问自己的意思,不由面目有些茫然道:“你拿主意吧,无论何事我都依你。”楼至见前夫此时面貌竟似民间嫁娶之时前来求亲的青年一般忐忑彷徨,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恐自己此举过于轻浮,连忙伸手掩在唇边。王迹见了娇妻的笑语,倒有些转圜过来,心中狂喜之下逐渐明白起来,虽然深知楼至此举意在保全孩子避免战祸,到底是答应重入自己怀抱之中,岂有不欢欣雀跃的,只是这喜事来的突然,虽说两人原本已有文定之举,倒在此时有些怯阵,迟迟不敢上前亲近。楼至低眉等了半晌,却不见他表态,只得含羞抬眼一瞧,却见王迹红着双眼紧紧盯住自己,温文面目之中夹杂隐忍着狂喜爱慕之意,不由臊得满面闺意,又怕耽搁时辰,少不得低声道:“事已至此,此趣也不算越礼,你倒越发蝎蝎螫螫起来了。往日糟蹋我时,怎不见你恁般君子的……”
王迹今生从未与楼至正定名份,如今平生追求得其所愿,正在心思缠绵之际,如何听得他这般娇嗔,却是隐忍不得,伸手便将他楼在怀中道:“你若当真应承此事,便是我一生的恩人,今后你要怎么样便怎样,厉族之中再无人敢约束于你。”楼至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悲喜交集,且喜今后自己便能以战云王后的身份弹压皇极殿众人,只是见王迹如此偏袒自己,便知他心意深重,又见他此番得知自己接受册封正了名份,却似平生所愿足矣,不由心中多少由怜生爱之意,当下眉目含情道:“你对我的心意我已尽知,只是如今我身为两国中宫,名节尽毁,只要你不嫌弃……”
王迹听闻妻子自怨自艾之言,连忙伸手点在他的樱唇之上含笑道:“别这么说,便是如此,我心中早已知足了。”说罢动作温柔地将楼至搂在怀中,一面伸手展开床上的王后宝册,却见内中已经拟定了册封圣旨,加盖了皇极殿的大印,却不曾有玉玺印记,不由点头道:“多亏我此番带在身上。”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宝盒,轻按机关,那宝盒应声而开,却见内中竟是一枚婚戒,竟与楼至前日所得款式材质相同,楼至看罢大吃一惊问道:“此物从何而来?”王迹点头笑道:“你原不记得,这是你我的婚戒,只是当日国破家亡,此物辗转为番邦小国所得,前日偶然朝贡,才得了我的这枚,当日预备封后之时赏赐你的那一枚却不知所终,实为憾事,来日回朝,我自然命厉族能工巧匠再为你打造一枚,暗暗叫人传递进来,只是不可明面佩戴,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楼至闻言心中暗暗一惊,敢情世上竟有如此阴差阳错之事,看来两人破镜重圆,却不是上天作美又当如何,莫非自己竟不能斩断情缘,此生都要周旋两个男人之间。楼至想到此处点头道:“你且别忙,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瞧。”说罢伸手自贴身之处取了那枚物件托在掌心之上,递在王迹眼前道:“当日你打算成婚之际送我的,可是此物么?”王迹见了楼至的婚戒却是难以置信,不由惊疑道:“此物早已失于战火之间,如何却在你的手上?”楼至因感叹姻缘天定,便将此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说与王迹知道,王迹听闻此言却是心中有些敬畏道:“莫非你我夙缘竟如此深沉。”楼至闻言脸上一红道:“这也算是前缘早定不可强求的,只是你的婚戒如何却又是传国玉玺呢?”
王迹闻言笑道:“这对戒指原是厉族之中世代相传的国宝,却是十分精巧,等我演给你瞧。”说罢执起楼至的皓腕,将他手中那枚婚戒轻轻为他戴在无名指上,楼至见状臊得桃腮滚烫,却见王迹也将自家婚戒戴好,将那戒面之处寻得一束阳光,折射在那王后宝册之上,却在那绢丝材质之上见见烙印出一方小字,仔细分辩之下,乃是“莫非王土”四字。楼至见状不由惊叹此物奇技淫巧,绝非中原之人所能打造之物,正在感叹之间,却见王迹复又执起他的纤纤玉手,将他无名指上的戒面也寻了一束阳光折射在自家玉玺烙印之下,却也渐渐显出一方小字,乃是“莫非王臣”之句。楼至见状,方知厉族帝后共治的传说不假,看来自己手中权势,并不在王迹之下,竟能与他平起平坐。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楼儿是不是历史上第一个两个国家的皇后啊0 0?
☆、第百六十一回
出闺阁感叹知己,见童身妒意难平
王迹见他专注于眼前的戒指,因笑道,“婚戒之事原是要在成亲之日给你一个惊喜的,是以并不曾对你言讲,也难怪你不记得此事,此番你既然下嫁给我,往后战云一应国家大事,都需你我用印方可施行,孩儿留在你身边抚养我也放心,如今劫尘走了,我元种八厉之中并无女子可以抚养照顾王嗣,在你身边长大定然是个好的,来日传位,我也可以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了。”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大石落地,因点头道:“当日我才十八岁,你就打算将厉族一半权力与我分享,却也不怕我亡了你的国……”王迹闻言笑道:“这不值什么,我自从见了你,便在国事上没了逐鹿中原的争竞之意,不过打算成婚之后开枝散叶,在众位王子之中选几个好的培育教训,成人之后传位与他,咱们纵情山水逍遥自在罢了,谁知好事多磨,竟蹉跎了十年光阴,只是如今竟能成亲,却是我意想不到的喜事,可叹你陷在深宫不得自由,这大婚一事,也只得暂且寄下,来日寻个由头,定要补办婚礼。”
楼至见王迹如此说,便知两人既然烙印了婚戒玉玺,就算大礼已成,自己如今应名是他妻子,此番婚媾竟费去两人十年光阴,几番生死,不由百感交集,却又十分羞涩,脸上一红道:“如今既然成亲,我自然做得分内之事,往后你进来,咱们便不是偷期密约的,你可别见外才是……”王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是怕你受了委屈,往日竟不知如何与你相处,如今正定名份,咱们也算是正头夫妻,你且为了腹中骨肉暂且忍耐,事情总有办法,若有为难之处,也与我商量,我自然为你分忧。”
楼至听闻王迹的爱语,却是一时之间心中暖意顿生,如今自己虽然与蕴果谛魂亲密无间,只是子嗣之事如何好对他言讲,再嫁之事更不能与他绸缪,剑布衣虽然深知此事,只是他与自己再和睦亲密,也不过是同门师兄弟的交情,倒只有王迹,前番与自己有过文定之约,如今又顺了皇极殿的安排成亲,况且两人已经育有二子,也算是夙缘深沉的一对夫妻,听他此番安慰言语,心中定然深知自己所思所虑,倒是个难得的知己,往后有何为难之处,有了此人绸缪商议,倒也深可排解心怀。
楼至想到此处点头道:“你嘱咐我的这些话我都记下了,如今……”说到此处脸上一红,低了头不再与他对视,王迹久经风月,怎会不知妻子心意,方含笑将他搂在怀中道:“方才耽搁了时辰,此番虽是洞房之喜,也只得速战速决,你如今有了身子,操劳不得,只须玉体横陈便罢,我自然为你周延。”说罢动作轻柔地将楼至的身子推躺在卧榻之上,一面俯身压了上去,伸手扯去了他掩在胸前的肚兜,复又露出那件**的蕾丝小衣,因失了暗扣束缚,只靠束带吊挂在香肩之上,楼至见两人已经说破册封之事,如今行事不知何故倒放开了些许,便不再伸手遮掩,任凭王迹取乐,却见他伸手挑开那蕾丝小衣的肩带,让楼至露出整个胸部,但见其上宝珠粉嫩娇弱,竟似十二三岁的女童一般,不由惊艳地看向楼至,楼至见状暗道一声不妙,如今给王迹瞧见了自己身上这对劳什子,岂不是要牵扯出自己与蕴果谛魂的闺房之乐,果然寻思之际,只听得王迹低哑着声音道:“前番隐约得见,并不曾如此……”楼至听他有此一问,脸上一红道:“宫里进补之物比不得外头,我如今身为皇后,每日服侍梳洗的便有十几个贴身宫女,那些保养之物原叫不出名字,时常用来沐浴之际,不知怎么的就出落成如今的颜色,想是太医院的方子,襄助后宫妃嫔花开百日,并不单是为我一人调制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