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嘴角噙着笑,忽然把他拦腰抱起剥去衣衫就地骑在胯下收拾了一顿,秦潇咬着牙忍了会,男人愈加暴力顶入,他实在挨不住了,终于哭着道出了实情,听他断断续续说完,赵逸大怒,咬牙切齿狠狠扇了他几下屁股,迅速扯起衣服就要去找小汐。
秦潇扶着腰拽住他,颤声道:“他早出了晟京,你要去哪寻他?”
俩人瞒着他,还悄悄把人送出了城,若不是他问起来,这人指不定要骗他多久,沈凭栏刚好了些,又把小汐给弄丢了,赵逸抬手想给他几巴掌,看他闭着眼睫毛轻颤如只骇破胆的小猫,他气急败坏收回手,穿好了衣服抬腿仍要去找他。
“我回来再教训你!”
这时,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满头是汗的侍卫,扬声有要事求见世子。
赵逸身形一顿,回头看了看他,二人呆了呆,秦潇唔了声,连忙整理好形容,踏出门一瞧,是那与小汐一同北上的侍卫,看他一脸惊慌,想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侍卫把一封信交给秦潇,然后跪地直磕头求他饶命,秦潇脑子里炸开了花,抖着手把信封一拆,入目的几行字看得他头皮发麻,阅完毕后,他轰然倒坐在地上,一脚踢在那侍卫肩膀上,骂道:“这么大个人交给你,你怎么就弄没了,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侍卫低伏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一旁的赵逸夺过他手中的信纸,快速看了眼,寥寥数字,将来龙去脉梳理通透,面色虽沉稳不惊,心中早已把秦潇等人骂了千百遍,他撇开要拉他手的秦潇,牵过马直奔沈凭栏居住的长安街。
小汐在信上说什么跟神仙去了仙境,在赵逸听来简直是胡扯,他懵懂无知不谙世事,最容易轻信他人上当受骗,那不知是哪个居心叵测之人,要让他逮住了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赵逸要去找沈凭栏,如今朝中声名鹊起风头正盛的新贵沈大人今非昔比,住在寸土寸金最繁华的长安街,还是才死了的晋王爷府,门前两座大石狮子往那一坐气派唬人,衣着绫罗绸缎的守门小厮站了好几人,只短打布衣的赵逸没把自己当外人,推开那拦着他的小厮就往里冲,那被甩在后面的小厮跳着脚直叫人拦住他,“等奴才进去通报一声……”看他敞开喉咙只喊沈凭栏大名,让他出来,那小厮不满道:“大胆,大人的名讳岂能你随意叫嚷!”
赵逸听得发笑,暗道这沈大人好大的面子,见他都比见皇帝还难,竟需要人通报才能见他尊容一面,想当初他落难时,被人踩在地上羞辱,怎不见他摆这么大的架子?赵逸一掌破开沈凭栏常在的书房,哪来他的影子,捉住人一问,道他去了外头,具体去了哪,便是不晓得了。
天花乱坠的陈设,看得他心烦气躁,一脚踢在脚下的桌子上,那金丝楠木做的桌子被踹的七倒八歪,乒乒乓乓倒了一屋,那股怨气无法排泄,赵逸一拳打在柱子上,骂道:“他娘的!”
“你……怎么了?”
沈凭栏刚应酬回府就见这屋顶险要被人掀翻,赵逸硕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他脸颊上青筋爆出横眉怒目,谁把他祖坟掏了样,缓声慰藉,“又和世子吵架了?气成这样?别恼了,过来喝酒。”
酒壶放在桌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袭来,赵逸在鼻尖扇了扇,抓起酒壶就猛地摔在地上,顿时酒水碎片纷飞,他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一脸惊愕的沈凭栏面前,揪住他衣襟,把他拽近了几分,吼道:“小汐不见了,他被人掳走了!”
沈凭栏莫名其妙,怔怔望着赵逸,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接话,赵逸气得胸闷,把小汐留下的信扔到他脸上,撒手低喃道:“你还有心思去会女人,连小汐都不管了,从前视名利如粪土的沈凭栏是真的死了吗!”现在的他到处结交权贵,京城里的贵人哪一个没有被他阿谀谄媚过,短短几日混得是风生水起,这般丧尽天良助纣为虐,与皇宫里坐在龙椅上的柳贼有何区别。这人还故作惊讶道:“哦,那还不快去救人,来找我做什么?”
赵逸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你们是又在玩什么把戏?是又编了些什么来哄骗我?还以为我会相信你们?”
“沈凭栏你是不是有病!”
赵逸恨不得把他活吞了,险要把牙咬碎:“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他愤然离去,末了还把他撞偏到一侧,他气势汹汹而来,偃旗息鼓而去,沈凭栏目送他出府,小厮们在外哭着跪了一地请罪,沈凭栏出门看个个哭得昏天暗地,心下一软,只不过是些孩子,因吃不起饭被瘦骨嶙峋的亲人送来富贵人家当差使,受尽欺凌,从未过过一天像人的日子,他心口隐隐作痛,沉声道:“都下去吧。”
小厮们连磕了几个头,匆匆去了,沈凭栏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兀自欣赏难得的云霞。他不是伤春悲秋之人,最不喜做这些小女儿家做的事,从前小汐在傍晚时爱拉着他看漫天夕阳,他总觉得无趣,几朵破云有什么好看的,浪费这大好时光看他阴晴变缺,甚是无聊,若不是他一个劲求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抱膝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现在,他竟然在做以往万分嗤之以鼻之事!
一朝被蛇咬,他是半句不敢信他们的话,再者,他们早就断绝关系,就算他没有说谎,关他何事?皱巴巴的宣纸落在脚下,极其碍眼,沈凭栏蹭地站起来,捡起遗留下的信纸抬手要将他扔出视野,只是一瞬间他又上了好奇心,勉为其难收手,展开粗略地看完,他在屋里转了圈,围着他的皆是名贵的家具,在破帐篷里,那爱装可怜的跟屁虫就爱跟在人后面为他打理脏乱的睡处,他换了座大宅子,家仆万千,黄金白银日日如流水般入库,他还闹脾气不来了,他算个什么不起眼的东西。
一时分不清真与假,暗想确实是久不见他,沈凭栏有点烦躁,心如猫挠,如芒针在刺,是坐立难安,卷山拍浪般风风火火转身拎起屋内的长枪,破口暴喝:“来人,备马!”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去一探究竟再说,若是那没出息的真被人拐走了,大发慈悲施展援手便是,若胆敢欺瞒他,定要严惩不饶。
一胖乎乎的小厮闻声赶紧跑过来,看他要出门,还是远门,怯懦地提醒道:“大人,柳小姐还在等你呢……”看他神情阴戾,小厮怪叫一声,慌慌张张闭了嘴,退到角落里去招人牵来马。
简单拾掇了些细软,沈凭栏骑上马,过城门时已到了照例锁门之时,那守门的将领认得沈凭栏,哪敢阻碍他的去路,满带笑意开了门送他远去。
传言终年如春云雾缥缈的昆者山在偏僻的南荒,出京城往南行数千里,便到九真。沈凭栏得了匹剽悍壮实的骏马,扬鞭昼夜不休,他不知哪来的倔强劲,累得眼皮都快掀不开,也要快马加鞭到达九真。
偶尔夜间席地休憩,他不禁生起闷气,暗骂小汐那傻子好好的京城不待,做什么要胡乱跑,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那样,别人三言两语把他骗得团团转,弄得所有人都要为他着急。他思量着小汐多半是和他赌气,在他这碰了一鼻子灰,想着以这样的方式博取他的垂怜,骗他说被人捉走了,说不定这会正躲在哪呢,还千方百计让人来向他透露他出走的消息,摆明了就是和赵逸他们串通好了。生着这样的念头,他的脚步仍没停下,乘风破险,披荆斩棘,终是到了九真。
出了镇口,西行半日可见昆者山,村人道百年前有仙人降临此山,自此作为府邸,凡人行至山口,不可再往前,否则冲撞了仙尊,一切后果自负。沈凭栏本不信什么鬼神,自历经小夕的事,不得不心存敬畏之心。面前是巍峨的群山,目眦尽裂之处仿佛真的会若隐若现出仙宫。风尘仆仆来到这,他反倒不急了,沈凭栏能感觉到小汐就在不远处,即是信上说来了九真,这些年与鬼怪打了不少交道,看着仙气飘飘并不像什么妖魔之地。
现下断定小汐就是在与他玩欲擒故纵,即使来了,沈凭栏也不想如他的意,他那急性子,沈凭栏是了解的很,晾他半日就屁颠屁颠过来了,他在附近租了处旧屋暂住在这等小汐找上门来。
悠哉悠哉过了七八日,仍不见他的影子,照理这狗腿子是沉不住气的,怎么会这么久不来找他,沈凭栏脸上挂不住,他等得不耐烦,整日里闲的发慌,看他给脸不要脸,早对他有了恨意,这会更是齐齐爆发,把满屋茶盏砸了个粉碎,勉强出了气,觉得这破地方是半刻也待不下去,卷起包袱连夜出小镇打道回府。
☆、第二十六章
昆者山是曲衷仙尊的仙府,不入流的精怪们跑都来不及,哪敢踏入仙尊府邸周围一步。那人带着小汐不过是躲在离九真不远的荒山里,除了真正目的是为小汐解毒外,他承认其他的都是骗小汐的。他大大方方承认,“我的确不是人,是鬼。”
小汐惊得魂魄险要散去,后背直发凉,不敢看他一眼,沈晚夕带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对鬼怪这类,向来是没有好感。他很气恼,又有些淡淡的伤心,他原以为的神仙,不过是在骗他,今早若不被他撞破这鬼没有防备在屋子里换皮,他是万万不敢想与他朝晚相处的竟是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