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词之歌 (饭山太瘦生)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饭山太瘦生
- 入库:04.10
不过,直到喝完那几瓶碳酸饮料,也没有房东太太上楼来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示意着自己戴的假面步步紧逼……用手指点着假面。——罗兰.巴特《恋人絮语》,汪耀进 武佩荣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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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佩特里为什么没拿酒精饮料?
A.酒能乱性 B.他不能喝酒 C.酒精饮料过期了 D.其实这不是他家
☆、05.他的心思
中午的阳光静默无声,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松软的鹅绒枕头上。室内安静得能听见博杜安的呼吸声,但是博杜安是睁着眼睛的,他并没有在睡觉。
博杜安早就醒了,他没有起床、没有拉开窗帘。除了他,室内的一切都还保持着睡眠的状态,然而说他醒着,也不过是因为他睁着眼,偶尔眨一下,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博杜安愣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梦见了佩特里。要知道,他和佩特里总共也没见过多少次,他们两个认识了才不到一个月。
博杜安忘了自己具体梦见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梦里表现出了惊人的、或许可以称为占有欲的情感。这种感觉实在强烈,以至于直到醒过来,他依旧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即使这种情感本身已经残损,强度远逊于梦中。
手机的闹铃响了起来,博杜安终于有了眨眼以外的动作。只不过是一个梦,梦境总是非同寻常的,就像是有无数碎裂镜面的时间迷宫,充满了一鳞半爪的现实、变形的真相、虚伪、回声……甚至是维吉尔的夜莺——一个人永远猜不到他会梦见什么。洗脸的时候,博杜安决定不再关注这个梦。
下午博杜安骑车子去了波各亚市西边。波各亚市的西郊长着麻叶泽兰,芃芃细叶之中,偶尔探出一簇暗粉色的花,絮状的花瓣柔软而娇嫩。郊外的微风不时吹来,立在坡上的泽兰便随风而动,披拂猗萎。一种名叫六巨山的荆芥长得非常茂盛,由于天气正好,新生出的叶子在太阳底下散发出阵阵浓烈的香气。
博杜安停好自行车,跳水人之墓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墓地区里,马蒂斯先生说着“空鼓”、“开裂”、“酥碱”之类的名词,正打算和他的学生们剥离墓室里剩余的壁画,摄制组扛着摄像机围在墓地周围。
博杜安只站在远处看着那座公元前三世纪的坟墓,并没有走过去。
“嘿,博杜安!”文物修复组的卡斯尔看见博杜安过来,叫了他一声,抛给他一瓶水,问他:“昆图斯教授今天怎么没来?”
博杜安接过那瓶水,“昆图斯教授修车去了,我过来看看今天有没有新发现——其实我们等扫描图和照片就可以。”
卡斯尔“哦”了一声。“没什么新东西,不过你对那几幅壁画有什么新的看法吗?尤其是墓顶的那幅——其他的墓里最多画一画宴会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墓顶上画了一个跳水的人。”
“嗯……或许和毕达哥拉斯学派有关系,过几天会出哲学报告。”博杜安撇了一下嘴,现在他也不能确切地说那个墓室顶上画的跳水人是什么意思。或许“跳水”象征着某种哲学内涵,譬如一种“死亡就是从现世投入彼岸之海”的灵肉分离观。
不过要是谁都清楚地知道那幅壁画是什么意思,昆图斯教授也就不用过来帮忙了。对于文物和考古,昆图斯教授和博杜安实实在在是外行人士。
不得不说,博杜安身上有一个优点,那即是他始终对自己的学业保持着清醒的认识。一个人在深入一个领域的同时,也在不断缩小自己的视野。过分依赖于知识,亦将被知识所困。就像学数学的人不会在闲聊的时候和别人讲怎么解非线性常微分方程,博杜安无意于将知识作为自吹自擂的资本,他会认真解答其他人的疑惑,并不会故意说一些模棱两可、高深难懂的理论,在自我标榜的同时嘲讽对方无知。这个优点使得他人缘还不错。
博杜安和卡斯尔聊着毕达哥拉斯学派和墓室里的事,话题快结束的时候,博杜安想起来卡斯尔一直在古典学院学习,于是问道:“古典学院有姓赫恩的老师吗,大概六十多岁?”他好奇的其实不是赫恩先生,而是他的孙子佩特里.贝尼托.赫恩。博杜安不过是想起来便随意一问,并不期待得到明确而肯定的答复。
“赫恩……”卡斯尔想了片刻,“貌似有。”
“老天,今天热死了。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歇着?”和卡斯尔同组的昆廷摘了手套跑过来,“也不叫我一声。”
“你肯定会过来的,这不就过来了吗。”卡斯尔说道,“对了,你认识姓赫恩的老师吗?”
“我还真认识,而且我还知道他孙子,以前他和我妹妹在一个中学。”昆廷被太阳晒得眯了眯眼睛。昆廷的额头上有两道抬头纹,对于他来说,这不能说是什么外貌上的缺陷。昆廷有抬头纹这件事,就类似于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像没穿衣服,不穿衣服的其他人不一定好看,有抬头纹的昆廷别具魅力。
快翅膀的风从浓绿茂密的树梢掠过,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鸟在挥动羽翼。“你打算选修他的课?专业跨度太大了。”昆廷摇摇头,表示这不是一个好想法,“你们两个最好别选。”
博杜安以为“赫恩”这个话题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卡斯尔接了一句:“小赫恩以前是多琳的男朋友?”
多琳……大概是昆廷妹妹的名字?博杜安猜。
卡斯尔说完之后,发现博杜安看着自己,而同样看着他的昆廷脸上简直写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他装作看了一下远处,向昆廷解释道:“拜托,我们早就分手了,我都多久没去过你家了。”他伸手比划着,“我是说,要不然你为什么会知道小赫恩?”
博杜安已经领悟到了——多琳是卡斯尔的前女友,没准卡斯尔就是借着找昆廷的机会和她谈起了恋爱。
“好吧,不是男朋友。”昆廷说:“有一次多琳约赫恩去图书馆写作业,去之前烤了小饼干。我以为那些小饼干是给赫恩的,结果她回来之后全给我了。”
卡斯尔说:“因为太难吃。”
“还可以。”
“那是为什么?”
“大概是发现赫恩不喜欢她。”昆廷皱了一下眉,“她说写作业的时候她有点冷,就暗示了赫恩,结果赫恩说了句‘是挺冷的’,拿起外套自己穿上了。她觉得他不解风情。”
说到这里,对其他人而言,已经跑题的赫恩话题才算结束。昆廷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坐车过来的,一会儿一起走吗?”
“可以。”卡斯尔说。博杜安看向自己的自行车,估计今天他得一个人骑回市区了,“我得把车子骑回去。”
准备回市区的时候,博杜安想起“不解风情”这个评价来……这个词似乎和博杜安认识的佩特里.贝尼托.赫恩并不相干。佩特里是一个极具迷惑性的人。比如只从他的外表看,人们就会对他有不一样的评价。
拉马丁将人称为“堕落人间而仍不忘天上的神”,如果人们对这种略显崇高的形容感到怀疑,认为这句话玷污了神明而过分赞美了凡人,那么只要看到佩特里,他们就一定会放下心来,安然接受。但佩特里这种出色的长相,又常常使人们以为他是一个危险的多情之人——那类在爱情中缺乏坚定的意志、无视道德的多情之人。
实际上,博杜安对佩特里所知甚少,他只能构建出一个他所认识的佩特里——或许这只是一个幻影,和真正的佩特里大相径庭。
作者有话要说: “人,本性有限而欲望无穷,他是一个堕落人间而仍不忘天上的神。——拉马丁《沉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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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前流着泪预习的卡斯尔:矿物学真的太简单了,期末拿不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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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廷就是猪。
昆廷:?????
☆、06.群山回响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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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顺着波各亚市的圣保罗街一直向东走,可以走到特里同山,莫纳利奥女修道院就在山脚下。八月是无花果已经熟透的月份,特里同山下的葡萄已经开始结籽,桃金娘暗中孕育着果实。博杜安和佩特里准备爬上这座山,然后从山顶俯瞰整个波各亚市。
波各亚市是个奇妙的地方,古今交错的建筑赋予了波各亚人一套独特的表达方式,比如在和博杜安约定在哪里见面的时候,佩特里说的是“维纳斯的阴影下见”——在爱神雕像阴影下见,而不是直白地和博杜安约在花冠广场东边。
在上山之前,博杜安和佩特里把自行车停在了莫纳利奥女修道院外面,从修道院走到了特里同山前。柏绿汀河自特里同山下流过,隔开了这岸的高地和对面的山。狭窄的河岸上长着大丛羽扇豆,花穗繁重,色彩艳丽。一只在河边喝水的鸟从水面掠起,离水的瞬间带起一串水珠,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博杜安和佩特里走上高悬河面的梁桥,“嗨——”佩特里喊了一声,远处有回声传回来,然后他喊了博杜安的名字:“博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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