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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长 (云雨无凭)


  刘小白躺进床中央去,咬着苹果闭上了眼睛,他含混不清地说:“没空。”
  五月来的夏暂避一时,急雨之后,是清爽又凉快的风天。
  刘小白珍视这个不燥热的黄昏,张念一回头,看见他穿着白色加淡蓝横纹的背心,拎着放在塑料袋里的瓶装水,冲这边挥动胳膊。
  刘小白在喊:“我又有空了!”
  云朵是厚重的,几秒钟之后变幻了新的形状,广场上生长着青碧繁茂的草,以及明艳多色的花;有悠扬乐声,有禁锢着理想的画家,有漫无目的的歌者。
  张念不失约地带了全套设备来,他看着刘小白穿戴,接下去看他扶着长在石块围成的畦里的树。
  “要摔了,真的。”刘小白不敢睁眼睛。
  “多摔几次就会了,我那时候摔得可惨了,你可以试着走一走——”张念忽然凑近了,他的汗在眼角上,因此用手指去擦,又说,“好吧我来扶你一会儿。”
  刘小白说:“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是蛮善良的嘛,你平时干嘛装坏?有些同学可不喜欢你了。”
  张念专注用心,紧紧攥住了刘小白的手,汗和汗交融,烫热的皮肤紧贴着,他回答:“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喜欢,我就这样。”
  刘小白即将向前趔趄,又在这一瞬间里维持了平衡,他在这时,像即将从太过昏暗的生活里逃离,成为一个时刻快乐的人了。
  /
  再迎来周一,张念消极透顶了,他写完一道数学题,重重将笔按在桌子上,距离月考还有两周,他恨不得时间加速,他戳了戳刘小白的背,压低声音,说:“这一次好好考试,好好考,至少不能比不过杨空。”
  “万一我考砸了怎么办?”刘小白一张口就说丧气话,他皱皱眉,声音像是从几米之外传来,他低下了脸。
  张念气得要翻白眼,他一拳砸在刘小白背上,控制自己不喊出声,他说:“给我好好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砸,就算我被他压下去你也不能。”
  “张念。”刘小白语气有点幽怨,他总觉得张念太过于奋不顾身,他考试不是为了威胁谁,因为考试本来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喧闹的教室像煮了一锅粥,晚自习结束,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寝室去了,刘小白一转头,就看见了杨空,他正站在课桌后面,手里捧着本书。
  仍旧是《孙子兵法》。
  张念扯着刘小白的胳膊,准备下楼去了,刘小白突然说:“今天何老师和杨空谈话了。”
  张念点点头,在酝酿着有必要的追问,可是一时间无法组织语言。两人出了教学楼转弯,呼吸室外清新微凉的空气,身后忽然来了一个人,触电般,十分迅疾地将易拉罐塞进张念怀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念迅速捕捉到刘小白的好奇目光,他有些局促地挠挠眉毛,握着常温的易拉罐,问夜色中站在他眼前的滕溪。
  滕溪穿着校服,嘴角轻弯,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那你说,”张念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他伸手,拍了拍刘小白的肩膀,说:“你着急就先回寝室吧。”
  刘小白笑着给了张念一拳。
  张念觉得自己肺都疼,他抬起脸来,看着刘小白远离时候在夜风里轻挥的手,看他很快地消失在夜幕下的人群中。
  很高的樟树遮罩在头顶,像随风飘摇的伞。
  滕溪乐于接受来回同学的暧昧目光,她歪歪头,跟张念说话,很轻声地一句:“有没有恋爱过?”
  可乐罐被握得温热了,张念忽然紧张着,他轻抿一下嘴巴,说:“没有,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7章 Chapter 7
  滕溪在原地,像夜色里挺拔的初夏的花,他和张念和那么多初恋的情侣一样,脸对脸站在校园人来人往的道路边上。
  “你现在还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呢?”滕溪问他。
  “刘小白。”
  “你们两个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还给你吧,我喉咙疼,喝不了。”
  张念忽然就颤抖着手,把那一罐可乐塞到滕溪怀里去,他迈开步子急忙走了,他觉得滕溪长相漂亮,却不觉得她睿智聪慧。
  到寝室,推门第一眼就看见头发滴水的刘小白,他站在地上,正冲着床上的杨空说话:“洗完澡应该打扫一下浴室,你的臭袜子都在地板上。”
  张念用了很大力气,门撞得直响,他撇了一眼翘脚躺在床上的杨空,突然隐忍地攥紧拳头;吹风机在刘小白手中发出噪音,张念去了趟洗手间。
  当他们在洗手池前并排站好的时候,刘小白忽然说:“滕溪长得很漂亮其实。”
  张念没关上水龙头,他在搓手指上的泡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他,说:“她问我有没有恋爱过,她说咱们两个性格不一样。”
  “啊?”刘小白的声音,像顺一段陡峭的山坡,从峭壁滑落至谷底,他睁着眼睛,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着张念沉闷的侧脸,将牙刷塞进嘴巴里。
  张念突然就笑了,伸手拍刘小白的肩膀,看着刘小白的眼睛,说:“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她又怎么会了解你。
  刘小白开始慢吞吞地刷牙,他含混不清地说:“滕溪要追你了。”
  “千万别,我最近好好读书就可以,还考不考大学了?”
  刘小白刷牙花了两分钟,他将嘴巴里的水吐掉,又跟张念唠叨:“高中时候不应该去喜欢一个人么?多美好。”
  “小学生才这么想,太幼稚了,”张念拿了扫帚,把杨空的脏袜子扫在一起,然后倒进垃圾桶里,说,“以后别管,不收拾就扔。”
  张念夜里学习到很晚,刘小白也是,他俩分了一罐咖啡喝,而这时候,杨空已经捂住了床上的帘子,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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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妍是分管全部教学事务的主任,她为人亲和。
  张念绕了条路,心存疑惑地离开,陈妍低着脸和杨空讲话,表情倒看不清晰;这是星期二的早餐后,校园里繁茂的植物和来往的人,均顶着一轮初生的、灼烧的太阳。
  回到教室,课前,张念气喘吁吁,他还没平静就跟柳宁宁说:“杨空和陈妍很熟啊,而且何老师也找他谈话。”
  柳宁宁摸了摸头发,不以为然,他说:“你想想,这个级别的学神,老师们肯定会特重视,没什么奇怪的。”
  “我至今没有他是学神的证据。”张念冷着脸辩驳,他看见刘小白转过身来。
  刘小白说:“张念你好好学习,考完试一切都好说了,会真相大白的。”
  张念却说:“我太着急了,我不知道是谁在为了什么掩人耳目,何老师也与这有关,可何老师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老师?何老师爱人病很重,他可能生活上有些困难吧。”柳宁宁突然说。
  上课铃响了,张念急躁地打开笔记本,他又侧过头去询问,说:“你听谁说的?”
  “滕溪的妈妈好像和他爱人是同事,滕溪跟同学讲的时候我正好路过,应该是假期生病的吧。”
  一切话语和已经发生的一切,缠绕在张念脑子里,张念只看得到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却觉得它们快急躁地扭动起来。
  一场场来的不是和风细雨,而是更加浓郁的雾气;捧着书的老师进来了,张念无神目送她到讲台,然后,起立。
  中午刘小白见张念心情不好,于是不敢与往常一样闹腾,两个人坐在食堂的桌前,面对面,点了麻辣香锅吃。
  刘小白夹来一块牛肉,放进张念碗里,轻飘飘地说:“吃吧。”
  张念忽然摆摆头,又沉默了半天,他说:“我得去问滕溪,我觉得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去问啊。”
  “可是她说过那些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
  “我不会,”刘小白说,“我知道你的初衷,知道你是为了公平,你去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别人淡化的,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是,你千万别花太多心思在这件事上,影响学习就不好了,我还是希望咱俩考得特别好,用实力说话。”
  其实张念还是拎得清,也没有放松学习,他听着刘小白的唠叨,终于把那一块牛肉夹起来,吃掉了。
  说:“好,咱俩,都得好好考。”
  /
  柳宁宁忽如其来地请了事假。
  张念还是准备晚睡,刘小白可能是感冒了,于是没精力熬夜,他睡不着,就睁着眼看天花板,看表,十一点十五分。
  “张念,张念,”刘小白在床上,压着喉咙喊道。
  张念站起来了,他舒展一下筋骨,摇摇头,说:“还没回来呢?”
  刘小白没什么心思管,可毕竟是同一个寝室,他下床来,看了看杨空不整齐也不凌乱的床铺,分析道:“晚自习都在,应该不是请假吧。”
  “不回来倒好。”张念又坐下了,他不怎么在意,也没经历过什么惊天的大事,他有一种厄运不会碰巧降临的心态,因此也就不怎么担心此时还未归的杨空。
  主要原因是他不喜欢他。
  刘小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眼泪汪汪,在张念身后站着,盯着他做完最后一道题,说:“张念,还是问一下吧,别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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