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段应麟都会藏一份神秘礼物给他,他相信今年也不会例外。
后来他是在段应麟平时休息的地方找到他的。
少年带着无限的好奇推门而入,想知道究竟段叔叔要给他怎样的生日惊喜。
他没料到,那居然是一个裹挟了□□意味的深吻,几乎令未谙人事的韩淇奥手足无措,直到那吻蔓延到颈间,他才狼狈不堪地挣脱开来,却连一声质问都无法出口。
眼前的男人已过而立,却还斯文俊逸,丰神朗然。他知晓段应麟是怎样的人,若非真心,绝不会对挚友遗孤做出情不自禁的举动。
年少的韩淇奥坐在沙发上,下意识抬手捂住火辣辣的唇瓣,红透了耳尖,只觉耳际是轰隆隆的嗡鸣,以至于连段应麟的说话声都听不真切。
“淇奥。”段应麟单膝跪在面前,一手撑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颠倒错乱的世界,令他痛苦不堪地垂下头。
“对不起。”韩淇奥避开段应麟的视线,强自冷静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段应麟并不勉强他立时就回答,体贴地起身,临走在他额上浅吻一下:“我一直在给你时间,不差这一时片刻。”
他的十六岁生日,在一片错乱中渡过。
而接下来的日子,对他而言越发像是折磨。
段应麟在与他的相处中,渐渐不着痕迹地转变模式。段应麟不再守之以礼,暧昧的言辞动作自然而然切换到恋人模式,韩淇奥无意于此,始终抗拒。
可即便他表明抗拒,段应麟也只是宽容忍耐,这段错了位的父子情份,尚能粉饰太平。
有一日段应麟醉酒而归,径自走到楼上他的卧房,将熟睡的他毫无征兆唤醒。
他在极度震惊中,起初几乎忘了反抗,等回过神来,随着砰一声,子弹擦着段应麟心脏边儿打了进去。而他在鲜血中迟迟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枪。
——那是十五岁生日时,段应麟亲自送给他的一把□□。
六年来段应麟教他开枪习武,为他找最好的搏击教练,为他配置最好的射击场。足够让韩淇奥勤习的枪法臻于一流境地,指哪打哪,纤毫无缪。
这□□法,最后用到了他身上。
他知道韩淇奥必定是杀心遽起,可真正扣动扳机的一霎,竟还是心软了。
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赶来的手下,把他关起来——别伤他。
养子起了杀心,所有心腹都要斩草除根,但段应麟迟迟不能开口。韩淇奥被软禁在段宅十余日,段应麟伤势缓和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他。
少年短短半月就瘦得几乎脱了形,段应麟推门进来时,他正坐在床边呆呆看着窗外,闻声回头,看到段叔叔全须全尾站在眼前,如释负重。
段应麟连伤都抛到了脑后,想:他果然是不想我出事的。
事已至此,段应麟已经不能收手。
但韩淇奥永远能出人意料。
韩淇奥离开的那天,惊动整个段宅。段应麟心急火燎追过去,却被告知,韩淇奥已经进入段应麟的地下仓库。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破了重重安保网络,但他做到了。
十六岁的少年站在满仓弹药前,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火柴,轻描淡写开口。
“让我走,或者同归于尽。”
段应麟怒极而笑,但很快他发现,对方是认真的。
六年来林林总总都在脑海里打了晃,他想起这小子刚出生的时候,韩君莫抱着他说,段董,你看看他,是不是很像我。
他觉得不像。
婴儿唇薄,必然是个冷心冷肺的人物,和韩君莫那个至纯至善的人怎能一样。
他们果然一点都不像。
韩君莫是个表面显冷,内里古道热肠的一个人,无论戏里多淡漠都是演出来的。可韩淇奥却是真的狠绝,所以韩淇奥说要同归于尽,他居然不敢不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做了六年来最后一个妥协。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示意他放下火。
“你想去哪,我来安排。”
韩淇奥似乎有些讶异:“你发誓?”
段应麟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然后他当着身后所有拿着枪的手下,当着韩淇奥的面,伸出手发了个毒誓。
韩淇奥走的那天他没去机场送。
手下还在劝:“段先生,不是我多嘴,今日放虎归山,后患……”
话没说完,段应麟猛地回身给了他一巴掌,一贯斯文的面上竟是暴怒模样,手下骇了一跳,连声都没敢出。
段应麟一字一句道:“我养了他六年。”
这话说出口,不知是为了要自己断绝掉那点不切实际的念想,还是为了警告手下善待韩淇奥。
韩淇奥离开段家的种种动向,都在段应麟掌握之中。
唯独尹义璠,是段应麟未曾想到的意外。
守了十年不曾动过一指头孩子,一时不察成了旁人囊中之物——段应麟迟迟得知时,几乎盛怒。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9章
韩淇奥没能找到努力的门路,因为尹义璠忙于公务,又离港了。
据曲斌说,尹先生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到处飞。
尹义璠返港已经是半个月后,韩淇奥结束刚刚下戏,而公司显然也已经得到尹家施压,不再给他安排通告。
他成了真正被豢养的闲人一个。
尹义璠回来时,已是黄昏。
他正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喂鱼。抄手游廊外头一泓清泉,里头养着花花绿绿几尾锦鲤。尹义璠素来不喜欢身边搁什么活物,是曲斌养在水里的,说是讨个好兆头。
韩淇奥坐在石头上,手里捏着半块点心,若有所思地捏碎了投进水里,却不知道那些鱼早就吃饱了,却还争先恐后朝水面涌。
“再喂下去,你恐怕就得送它们见阎王了。”
尹义璠风尘仆仆走到他身侧,抬手覆住他冰凉的后颈,安抚幼宠般拍了一拍,低低一笑:“还是撑死鬼。”
韩淇奥仰头望他,眼神清明,尹义璠微微一顿,就势俯首,吻在少年唇边。
“明日同我一道去日本。”他说,“泡温泉,好不好?”
韩淇奥歪着头,心道,就算我说不好,难道你就能说不去?
当然不能。
尹义璠是开罪不起的。
韩淇奥是第一次去箱根。
他一直以为尹义璠此次出行应该是为了公事,所以才会带了一堆人,私人飞机几乎坐满。
到了地方,他才意识到,这不是公事,竟然真的只是度假。
箱根让人总觉得身处世外,草木环绕,溪流潺潺。
当晚,一行人落脚在芦湖不远处,举目能望见终年积雪的富士山。
一切都美好到失真。
他坐在主屋缓台上,看赵成安带着人查看四处,然后神不知鬼不觉隐匿在庭院角落里。
身后的拉门轻轻动了,一个陌生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只着一双白袜,走到他身侧。
青年容貌中正,让人联想到正气凛然四个字,眉眼分明,举手投足都十分沉稳。
在韩淇奥开口前,青年坐在他旁边,伸出手来。
“你就是淇奥吧?”他说,“我姓孔,孔承筹。”
少年迟疑地伸手相握,脑中迅速搜寻对方的名字,几秒后恍然——是尹义璠的好友。
那个孔家老三。
孔承筹微微笑道:“我知尹义璠最近摊上个麻烦,原来不甩脱,是因为他甘之如饴。”
韩淇奥扬眉,反问:“是么?”
再要说话,尹义璠已自庭院进来,站在两人跟前。
“你话真的很多。”男人搭上他的肩,用眼神示意对方缄口,又向少年介绍,“孔家三公子,也是这间町屋的主人。”
“没错。”孔承筹站起身,着了木屐下到院落里来,行走间发出哒哒的声响。他抻了个懒腰,回头朝少年一笑:“敢把房子建在火山湖边上,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不是么?”
韩淇奥听得勾唇,不妨尹义璠按住他翘起的唇角。
“笑什么?”
韩淇奥僵住了表情,半晌才问:“你是不愿我因为别人笑?还是我连笑不笑,都要听你吩咐?”
眼前的少年容色清冷,眉梢眼角带了一抹孤艳,而本人竟是全无自知。
尹义璠按住他唇角的手缓缓滑落肩头,在摩挲在少年后颈,手指在柔软的发间停住。
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因为他忽然发现,那一瞬间的不悦,是因为他不愿意韩淇奥因为别人笑。
哪怕对方是挚友孔承筹。
他蓦然松开手,意识到这几秒间,自己的心意有所越界。
似乎超出了最初的那点征服欲或是头脑发热。
韩淇奥转盼间的眼神,笑容,都在牵动他的心神,不知不觉地。
这明明只是个生得不错的少年而已。可这个念头生出来,已经是在亡羊补牢。
尹义璠低声道:“等我回来,别乱走。有事找赵成安。”
他走得突然,韩淇奥并不明白尹义璠突然肃容的因由,只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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