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羡听到动静,将木盒纳入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头也不曾抬起:「醒了吗?你才刚换了身体,不必急着离开,先在这里歇着吧。」
「……多谢。」
听到这久远得有几分陌生的嗓音,玄真自己也不由得呆住。
白君羡的背影僵硬了一下,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占了他玉床的人,只见他俊容上虽有些憔悴,但眸光如水,注视着自己,竟似其中有千言万语。
他虽然制成这化身多时,却是从未从化身身上听到只言片语,如今只听到两个字,便当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
「阿真……」他轻握住了对方的手,对方却先一步缩了回去。
白君羡蓦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面上渐渐变得扭曲──他不该让不相干的人拥有他的声音。
他也不知自己心中是恨是怒,冷冷道:「以后没事少说话!」随即拂袖出门。
玄真此时疲倦至极,也不愿解释。
和白君羡相处的这段日子,他越感到白君羡的深情,就越觉得当年被那些白狐玩弄其实并不是出于白君羡的授意。
但当时事情已经发生,白君羡闭关不出,他连续多日被人凌辱,纯阳之体尽毁,不但道基坏了,身体也残了。若不自爆尸解,那些狐狸定然不肯放过他,下场恐怕和性玩具无异。
尸解后他魂魄还在,看到自己身体碎成无数块,漫天都是血雾,却还有那些雪白狐狸冒着血雾冲过来吞食零星肉块,这也证明了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他闭了闭眼,将脑海中那血腥的一幕忘掉,扶着坐起身来,却见身上换了一身道袍。
那身被他自己烧了一个袍角的衣裳已经不见,如今身上穿的却是一袭银白相间的道袍,与他昔日当掌门时相同。
也不知是先换衣裳再移魂魄,还是先移魂魄再换衣裳。
回想起白君羡知道他不是玄真时,对他退避三舍的模样,玄真不由露出几分苦笑。
作为玄真,他自然是欢喜的,但作为那个小道士,却是忍不住觉得,没有玄真的俊逸出尘,只是一个瘸子的话,白君羡绝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
白君羡出门后,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洞府明明是他的,怎地就让给了一个外人?虽然身体是内人,但魂魄毕竟不是。
不过,小道士也太像了些,稍稍一个晃神,他便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人不是阿真,忍不住痴痴瞧着他。
他在洞府外的大殿处徘徊一阵,想着等那人离开了再回去,以免撞上了,又让自己失魂落魄。
此地灵气浓郁,白君羡初次来时,并没有种梅花,界碑上的字迹斑驳,他也辨识不清。后来认识了玄真,听他说起,曾在清修无心派掌门的院子中手植梅花,在梅树下埋新酒,十年后梅花开时,将酒起出,温酒赏梅,甚是风雅。只可惜酒却只有一坛,玄真言辞间不免甚是抱憾。
白君羡虽然嗤之以鼻,似他们这种灵兽,在山野间长大,吃够了风雪的苦头,向来不觉得有什么雅致可言,但他要讨好玄真,便暗暗记在心上,悄悄回山种了满山的梅花,并埋了几十坛新酒,并取名为梅雁山。
没想到根本用不着十年,玄真就对他十分信任,两人吹笛弹琴,携手同游,晚上也是抵足而眠,只差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
欺骗感情对狐族而言几乎是天生的本能,他预感到时机已成,便制了毒酒,骗阿真饮下。阿真虽然看出自己神色有异,却还安慰地朝他笑了一笑。
阿真以为那是助兴的*药,根本没想到,那是限制他修为的毒酒,所以毫不怀疑地饮下。
彼时他也有过片刻的犹豫,但随即想到阿真修为大成,即便破了身子,也不会有碍。然而自己却用了天狐采补之术,将他纯阳功力吸尽……
在阿真死后,他才知道,这个人是天下间所有人都替代不了的。起初他还安慰自己,是这人活该,明知自己是白狐,却没有丝毫戒备,后来才知道,玄真会落入他的陷阱,正是因为他没有对自己设防,还忍不住护着他,久而久之,付出了一颗真心。
若是如今老练成熟的白君羡,遇着阿真,阿真未必会相信他。
可惜他当时许多事都不曾明白,不必说爱恋,就连信任的真正含义也完全不懂。
阿真尸骨无存,他还以为总有一天会等到他回来。一年年过去,他被这世界辜负,再也寻不着阿真时,他才知道,被人辜负是一件让他多么痛苦的事。
他浑浑噩噩地走到一棵梅树下,起出一坛酒,拍开了??封泥。
当年满满的一坛,埋藏了二十多年,虽只剩下大半,却酒味浓烈,一口下去,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眼泪也呛得流了出来。
酒还在,但他想共饮的人却已不在了。
※
玄真昏昏沉沉地躺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于是起身下榻,穿了鞋子,只担心这个身体出了洞府后走不远。或许出去后就要折一根树枝做拐杖才行。
白君羡不顾他的反对为他换了身体,但这个身体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修炼时灵气不会散失得太多。唯一的缺点便是,这个化身由花化形,但并无根基,便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身体虚弱自然是顺理成章了。
好在身体本身有百年修为积累,若能习得上乘妖修道法,餐霞饮露,此后灵气源源不绝,便无后顾之忧。
他扶着石壁,慢慢往前走着。
石壁有些湿润,上面镶嵌着照明的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晕。不知何处传来灵泉滴石的声音,叮叮咚咚,甚是悦耳动听。
洞府中灵气更比他处浓郁三成,的确是闭关的好所在,若不是白君羡住在这里,他其实是想在这里多修炼一段时间。
外面一个人影撞进了洞府中,脚步虚浮地向他行来,发髻也已打散,长发垂到腰侧,显得一张面孔更是俊美。
正当他为眼前之景屏住呼吸时,白君羡咳嗽了起来,酒气充满了洞府通道。
「……真人,你怎地喝了这么多酒?」他皱了皱眉,白君羡酒量极浅,而且酒品也不太好,这已不是第一次看他借酒浇愁了。
听得他说话的声音,白君羡迷离地看了他半晌,露出欢喜神色,踉跄着向他行来,却是十分不稳。
「阿真,阿真!」
他声音凄楚至极,玄真心中叹息,却见他站定脚步,似乎意识到自己会法术,不必上前相迎,于是站定了,伸手朝他一捞。
玄真只觉得自己平平地向他飞了过去,被他抱在怀中,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白君羡吻住。
唇瓣被噬咬着,细致而温存,他心下一惊。
白君羡已将他抱了起来,往内室的玉床大步而行。此时他却不似方才那么醉了。
玄真推着他的肩头,却是推之不动,好不容易走到门外,又被抱回床来,他心下隐约感觉有些不妙,连忙叫道:「真人,快醒醒!」
白君羡温热的手掌在他身躯各处摸索,呢喃地道:「阿真,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将头轻轻摩擦着他的脖颈,似乎无限依恋。
玄真被他亲吻耳后时,不由颤抖了一下,竟然起了反应。
他向道之心什为坚定,绝不会随随便便就会起了涟漪,多半是这具躯体妖性难灭,被人勾起了*欲便难以消除。
他正踌躇时,白君羡的吻又铺天盖地地袭来,让他左右支绌。
看着白君羡迷迷糊糊的神情,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玄真奋力挣扎,但四肢酸软,十分无力,白君羡只不过轻轻一抓,就扣住了他的两只手腕,压在床头,把他身上的衣裳除去。
「阿真,你生得真好看,我每天看也看不腻。」白君羡俯身看着他,手掌摩挲着他的腰际,神情似乎有一丝迷茫,随即又消散,「不过,在梦里的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这醉鬼,还当是作梦。
玄真有些无奈。
正在此时,白君羡抱住了他,*身相贴,他忽然感觉到一个硬物顶住了自己,还热得发烫。
他面色大变,立时就要推开白君羡,白君羡却是吻住了他的嘴唇,舌尖灵巧地启开了他的唇瓣,无限沉迷爱恋地亲吻:「阿真,不要离开我……」
「明明是你不要我,拿我当炉鼎,说得好像是我不要你了。」玄真有些气恼,但被他不断吻着,心神震荡之下,竟然忘了闪避。等到反应过来时,却是被白君羡按在床上,四肢被钳制住。虽然是隔着衣裳,仍然能感觉到白君羡的手掌热得滚烫,他被碰触的地方都会激起一阵轻微的颤抖。
像是被禁锢着,被动承受白君羡的*爱。
他此时还不知道,这具躯体就是这么柔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捏出青紫,所以白君羡才一直小心翼翼地收着,不敢有丝毫猥亵。若不是喝醉了酒,白君羡也不至于连自己珍视已久的肉身也忘记了,一心沉醉在相亲相近的欢愉中。
「阿真,我这次一定很小心,不会弄痛你了。」白君羡呼吸有些急促,用手指试探地触摸他的密xue,发现他有些闪躲,连忙安慰。
他左顾右盼,醉眼自然找不到用来润滑的东西,于是只能用手摸索身下的躯体。发现玄真的欲望已开始抬头,不由露出了月牙似的笑眼:「阿真,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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