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非竹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得也不诚心。并且两人在石昊家一起睡过那么多次,这会儿过分扭捏反倒奇怪。
石昊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阮非竹一大半的床,到后来石昊自己的被子被踢在角落、两人合盖一床被子,到再后来石昊的东西都搬来了阮非竹房间,两人在一个房间学习生活,石昊自己的房间静静地落灰。
也有一个问题。天气热了,石昊又精力比较旺盛,晨勃这件事几乎天天会发生。石昊一开始和他寒假那次一样害臊,但次数多了就没皮没脸起来,周末有空的时候还戏弄阮非竹,抓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放。
只是阮非竹奋力推拒时,石昊看着他涨红的脸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想抱抱他,想真的用力把他的手往下摁,甚至……想去亲一亲他红扑扑的脸颊。
石昊觉得,天真是太热了。
和他在一个被窝里的阮非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把手腕从石昊手里挣出来后急忙起身,只觉得空调温度还是开得低了。
阮非竹最近在策划给石昊过生日。石昊今年生日正好是星期天,他趁石昊上竞赛课去学校外的面包店买小蛋糕。
小蛋糕们排成几排,只有巴掌大,却要十五到二十五元不等。阮非竹手在口袋里把钱攥得都皱了,想到石昊喜欢吃芒果,咬咬牙还是买了个二十五元的芒果小蛋糕,又花两块钱买了蜡烛和打火机。
石昊上完课向来会飞快地跑回家,阮非竹听到他的脚步就会到门边等他,然后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不过今天没人来开门,石昊疑惑地拿钥匙开了门,进门喊:“阮阮?”
阮非竹捧着小蛋糕“当当当当”地从房间走了出来。石昊愣住了,问:“这是什么?”
阮非竹把蛋糕稳稳地在桌上放好,笑着说:“今天是你生日,你自己不记得吗?进来吧,先吃蛋糕我们再去吃饭。”
石昊低下头慢吞吞换好鞋,走到阮非竹面前,抬起一点头,看了他十秒钟,开口:“阮阮,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生日吧?”
没有吗?这一年来石昊从没提过他的生日吗?原本情绪鲜活的阮非竹像坐正时突然被抽去凳子,一下慌了手脚。他勉强定了定神说:“你说过的,你自己忘了吧,哈。”
石昊坚持:“没有,我没说过。”他知道很多孤儿不知道自己生日,他不确定阮非竹是不是其中之一,所以有意地从没提过生日的事。
阮非竹听他这样肯定又慌了,急忙编出个临时解释:“啊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帮江老师整理学生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很早之前了,我都记混了。”
石昊信了,放松下表情牵着阮非竹走到了桌前。他憨笑着拆开蛋糕包装,看到蛋糕上整齐地码着芒果肉,又一愣:“芒果蛋糕?”
阮非竹看石昊愣住的表情,以为时隔多年,他喜好变了。他着急地问:“你不喜欢吃芒果了吗?”
石昊将目光移回阮非竹脸上:“喜欢,可是……我没说过我喜欢吃芒果吧,并且我到D市来还没吃过芒果。”
阮非竹像被施了咒,僵在那儿动弹不得。
这下没法说是学生资料上写的了……
石昊再粗糙也觉察到了阮非竹情绪的异样。他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芒果?不止这个,还有之前……”
之前,之前自己也无意说错过什么话吗?阮非竹害怕了,他有点儿想逃,腿迈了几步,却被石昊挡住了。石昊一步步走近他,他只好一步步倒退,到最后靠着了墙退无可退,被石昊抵在了墙上。
石昊很高,很壮,整个人把阮非竹圈住,像捕到猎物的肉食动物。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努力轻柔了,他问:“阮阮,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阮非竹抿紧嘴,不肯吱声,眼角泛红,像要哭。石昊见他这样,再不可能问下去,说:“那就不说了,我不问了。”
但石昊没撤开,依然圈着阮非竹,盯着他看。阮非竹后知后觉地偏过头,石昊像被紧了发条,突然说:“阮阮,我觉得我好奇怪。我想亲你。”
不是逼迫,不是挑逗,不是懦弱,石昊的语气单纯是困惑的,对事情感到奇怪的,像要探讨一番的。阮非竹受不住,经历了前面那么一吓再听这话,他腿一软要栽倒,石昊撑墙的手拿下一只捞住他,环着他的腰,捞进了怀里。
拥抱不是没有过,但今天好像不同。石昊喉头发紧,舌尖泛苦,问:“阮阮,我这样想,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阮非竹不能抬头,抬头就对上了石昊为寻找答案着急又克制的目光。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摇了摇。
石昊有了点勇气,接着问:“阮阮,为什么我会想亲你。”
这对话超出了阮非竹的承受能力。他蚊子叫似的嗡嗡嗡:“我怎么知道。”
阮阮也不知道,阮阮学习那么好为什么会不知道。石昊愈发急了,也有点赌气,又拼命压下这气。他面上拧眉,心里擂鼓,问:“你会想亲我吗?”
阮非竹不回答。
石昊小心地说:“那,我亲你了。”
阮非竹又嗡嗡嗡。
石昊听不清,当他默许,手轻轻放开他一点,确认他站稳才全部放开,向上虚握住他的脸,说:“你仰起脸。”
阮非竹眼神闪躲着,却听话地仰起了脸。
石昊照着白嫩的脸颊亲了下去。
有些事情只有“不开始”和“一直做”两种选项,浅尝辄止是可望不可即的理想状态。石昊为陌生却美妙的触感一惊,很快又坚定,唇压实在了阮非竹脸上。
石昊不知道什么是亲,他的行为准确描述来应该是“用嘴唇蹭”。但阮非竹被他蹭得紧张,身体打着抖,头忍不住动了一下。这一动却不小心撩开了石昊闭着的嘴唇,石昊的唇再合上时,直接感受到了他留在阮非竹脸上的一点湿。
石昊一愣,嘴张开吸了一下阮非竹的脸蛋儿。
阮非竹惊呼一声,突然就鼓励了石昊。石昊笑了,嘴又扑上阮非竹的脸,并且不再满足于脸颊。有肉的地方就含住,再用舌头舔一舔;没肉的地方就啵唧一下,再用鼻尖蹭一蹭。阮非竹整张脸被他弄得湿漉漉的。
石昊含阮非竹耳垂的时候,感觉到阮非竹一抖,身体一下就软了。他觉得好玩,继续舔弄,舔到阮非竹受不住,颤着声儿喊“停……停下”。
石昊停下了,看阮非竹脸颊仿佛飘上晚霞,嘿嘿笑,又用力把阮非竹抱进怀里,说:“阮阮,我好开心。”
阮非竹意识还不清明,全部的感受只有羞,小声哼哼应着。
石昊幸福地抱了他会儿,突然想到:“我们这样是不是在谈恋爱?”
阮非竹一下醒过神:“什么?什么?”
石昊不答他,自作主张地做决定:“对!就是!我们俩是在谈恋爱!怪不得我想亲你,原来我喜欢你。”又有些后悔和懊恼:“早就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把你当兄弟——兄弟不会这样。”
在石昊一个劲儿地对他好时,阮非竹就不安地想到过,石昊或许喜欢他,如果真是这样,石昊自己也迟早会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没想到,石昊意识到了还想这样下去,并且冠以“恋爱”之名。
阮非竹有些意外,有些糊涂,仰脸困惑地看着石昊。石昊伸手把他皱着的眉抚平,又向下抚到嘴角,盯着阮非竹的唇瓣,舔了舔嘴唇问:“阮阮,谈恋爱可不可以亲嘴?”
作话:江问语背的“春夏秋冬”是薛宝钗吃的药的配方的一部分w
第30章 抱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阮非竹被压在床上亲时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也没答应和石昊谈恋爱,怎么就成这样了。
石昊问能不能亲嘴时,阮非竹臊得低下了头。他明明是低头,石昊却当他是点头,弯下身从下方寻他的唇对上,两唇相压,生生逼着他从低头到仰起了脖子承受。
他用与亲脸同样的方式亲阮非竹的嘴:含住唇瓣,吸,舔,轻轻地咬,像尝着了好东西。他肺活量大,亲起来不想着要中场休息,阮非竹觉得快缺氧时推他,他才停下。
阮非竹在石昊的怀抱努力后撤,想与石昊保持距离——当然无济于事。他还是蹙了眉,轻轻喘气。
石昊盯着阮非竹红着的耳根,突然把他抱起来往卧室走。阮非竹被吓着了,不知道是自己太轻,还是石昊力气太大。石昊把他在床上轻放下,又开始亲,亲脸亲额头,亲鼻尖亲嘴。
阮非竹被亲得喜欢又羞耻,开心又罪恶,脑子里再无多余想法,迷迷糊糊喊“昊哥哥”。一直不肯停的石昊听到这三个字突然停了,问:“你叫我什么?”
校服皱皱巴巴,两颗扣子全被解了,阮非竹眨着湿润的眼睛:“嗯?”
“你刚刚叫我‘昊哥哥’?”石昊找到他的手轻轻握住。
阮非竹却像被蝎子蜇了般缩回手:“不……我没……”
石昊没多想,毛茸茸的脑袋开心地蹭阮非竹:“阮阮,你这么叫我好好听。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吧?”
阮非竹本来想着要把这一关度过去,像以前度过了那么多关一样。可看到石昊没心眼的全然信任模样,他一下内疚起来,冲动地说:“石昊,有些事我想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