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语》作者:夏素吱
文案:高中是很好的时光,我们能做的几乎只有学习又绝不限于学习;
年少的爱是很好的爱,我们都清白炽热,干净坦然。
夏烈说:江问语,我们约好,在爱里没有老师和学生,只有江问语和夏烈。
江问语说:你美好得像一个夏日谎言。
高中校园琐事。写实向。日常,琐碎,慢热,很慢热,流水账,傻白甜。
全员学霸,玩儿命认真地学习与偷偷摸摸地恋爱。
主CP:江问语X夏烈,温柔强大攻X爱瞎哔哔暴娇受。年上,探讨和谐师♂生关系。
副CP:石昊X阮非竹,忠犬攻X懂事小可爱受。负责甜,甜不穿地心不要钱。
PS. 文内相关知识多半随心所欲,欢迎捉虫。文章篇幅较长,难以概括可能的雷点,请大家自行避雷。祝看文愉快。么么(心)。
第01章 他玩儿我
“哎,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
九月,D市一中新生军训结训大会结束了有一会儿,热烘烘的操场上,人和校长万年不变的总结陈词的余音都散得差不多了。
新生一员的夏烈躺在空旷的人造草坪上,和从幼儿园到现在高中都是同班同学的发小骆翊瞎侃。临近正午,太阳烧得人脸发烫,他闭上眼睛说:“你不是把数理化都预习了一堆吗?”
骆翊辩驳:“我也没少瞎玩。”
阳光太凶猛,闭上眼还觉着眼皮下一片白,夏烈索性扯过校服遮住整张脸。黑暗厚了一层,他叹了口气,说:“能一直瞎玩多好。上学太他妈没意思了。”
骆翊想了想:“也还好吧。”
夏烈往边上抡去一拳:“你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见梁梦玥。
梁梦玥是他们初中校花级女生,骆翊明里暗里都特喜欢她。夏烈掂量了下这份感情的厚重程度,又补了一句:“要是没有梁梦玥,你比我还厌学。”
没有梁梦玥我何止厌学,厌弃生命了好吗。骆翊被看穿,傻兮兮笑了两声,把话题转移到他们新班主任上:“听说,江问语本来准备辞职,学校给他五万,让他再带一届。”
“我日,这么黑。”
“没,他没要。”
“真的假的,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傻逼。”
“真的。李校长和我妈说,江问语和他谈了别的条件。”
骆翊妈妈许芬是家庭主妇,最热衷的事是和一众校领导老师搞好关系再打探与骆翊学习有关的消息。骆翊爸爸骆向军是开公司的,时不时给学校班级做点贡献,那些老师尤其是领导就也乐意和许芬打交道。
夏烈早猜到骆翊是听他妈说的,问:“什么条件?”
“不知道。我妈说李校长没说,她旁敲侧击问了几回都没问出来。你说能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和李校长说留他一届就得留他一辈子——富二代逃婚立誓一生为人民教师,知名黑帮老大归隐小城投身教育事业,皇城家族纠纷他竟是牺牲品!”
骆翊躺在旁边乐:“你有毒吧。江问语听到得削你。”
夏烈闭着眼睛也笑了两声,继续说:“我是真想不到他在我们学校教书的理由。土生土长B市人,T大毕业,专业前三,在B市找不到工作吗?什么工作不比当老师挣钱?当老师也不至于来我们这小破城市,扶贫吗?”
夏烈说嗨了,骆翊拽了一下他袖子他也没管,甩了下手继续瞎扯,越扯越阴谋论:“背后八成有事。教第二届就带最好的班,我不信真是因为他上届带班出色。年轻老师教书好有可能,带班能出色到哪儿去,小年轻能有老班主任有经验?切。”
“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不属于骆翊的、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夏烈愣了三秒想这是谁在搭腔,突然反应过来,扯开校服蹦起来,衣服裤子上沾满了塑料草也顾不上拍,说:
“我……”咬住“日”字:“江……”又咬住“问”字,终于说出来:“江老师好!”
大会结束后,江问语回办公室处理了点杂事,现在才回家。他从操场抄近路,老远就看到草地上躺着自己班学生骆翊,猜他旁边那个脸蒙得像恐怖分子的是他好兄弟夏烈,走近果然听到夏烈的声音,“扶贫吗?”
骆翊察觉到了有人走近,看到是江问语时蹭地站起来。江问语示意他别吭声,继续听夏烈高谈阔论,越听越好笑,到后面觉得自己再不打断该没边儿了,这才出声。
叫天从来不应叫地从来不灵,叫了几句江问语人倒出现了。夏烈想着“完了完了完犊子了”,视死如归地和江问语打招呼,又飞了骆翊一记眼刀。
江问语没计较夏烈的嘴炮,挺和善地问他俩:“怎么还没回家?”
夏烈说:“大会结束得早,我妈还没做好饭,就在学校再待会儿。”
骆翊接上:“我陪他。”
“你俩感情挺好。”江问语拍了拍骆翊的肩,对他俩说,“那你们再躺会儿吧,晒太阳蹿个儿。待会儿回家注意安全,晚上记得来开班会。”
夏烈和骆翊齐声说“好的江老师再见”。骆翊看着江问语的背影愣着问:“他说我们俩感情好,是不是讽刺我们?”
这孙子还有脸提。夏烈一脚踢过去:“垃圾!江问语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骆翊躲避夏烈的袭击喊冤:“我拉了你一下,你自己尽顾瞎哔哔。”
“他什么时候来的?”
骆翊做好防御姿态:“在你说他有事儿之前。”
夏烈“操”了一声,想了会儿抓了把头发说:“太傻逼了,道歉也傻逼。就这样吧。过几天就没人记得了。”
骆翊安慰他:“没事的。我看江问语人挺好,没削你,还让我们注意安全,肯定不会生气。”
这孙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夏烈烦躁:“日了,你没听过‘笑里藏刀’啊?没听过‘口蜜腹剑’啊?没听过‘绵里……’”
“‘绵里藏针’啊?”
江问语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笑。夏烈整个身体打了个哆嗦。
这尼玛。
心里日天日地一万遍,夏烈脸上堆好笑慢吞吞地转身:“江老师,你还没走啊?”
江问语笑:“想到个事要问你们就回来了,没想到你还在抒发不满。”
“没没,我随口说的。”夏烈连忙洗白自己,又转移话题,“老师你要问什么?”
江问语想了一下:“忘了。”
骆翊在脸色发白的夏烈身后憋笑憋成狗,江问语大概也觉得逗,挥手告别时没忍住笑出声:“我想起来再问你们吧。我真走了,不回来了,你继续。”
这他妈谁还敢继续。夏烈对江问语的背影行注目礼,确认他消失在操场大门才开口:“他玩儿我?”目光还不收回来。
骆翊左手搭夏烈左肩上,右手捂着肚子边狂笑边说:“烈爷,您可没啥好被玩的。”
夏烈烦死了,耸一下肩膀晃掉骆翊的手。个儿挺高不需要再蹿,他没心情地边往自行车棚走边说:“下午不想打球了。”
“别呀烈爷,没那么小家子气吧。”骆翊不笑了,再笑约球就黄了,追上去说,“打完球请你喝汽水,青年路新开的那家店,包你爽。”
夏烈到底没鸽发小,但也没去喝汽水。打完球一身臭汗,他只想回家洗澡,等洗完澡四肢百骸都舒坦了,又只想往床上瘫。
段莉女士听到动静,走到夏烈房门口看到的就是他盘腿坐床上开空调的情景。她走进房间带上门,问:“准备睡?”
夏烈往床上一倒摆“大”字,算是回答。
段莉顺手收拾起他书桌:“明天就开学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收心?今晚零点?”
夏烈闭着眼哼哼:“我这心一暑假就没放出去几回。我数学都预习到必修四了,您还不满意啊?”
“物理呢?物理有开始看吗?”
“妈!”
夏烈初中各科成绩都还行,有的甚至很好,唯独物理奇差,拽着他考试名次从来上不去。段莉听他不耐,说:“高中了也不学温和一点,说一句就跳脚,怎么和同学老师相处好。”
夏烈不吭声,段莉又说:“你许芬阿姨这两天和我聊了下你们班主任江老师。别看江老师年轻,带班很有一套,又教物理。你以后多和他交流交流,不懂的问题多问问他——”
不了吧。
“——记得给江老师留个好印象。”
打扰了。
夏烈听段莉一直说江问语又烦又怵,硬是一声没应。段莉想他大概是不想听这些,把空调调高一度,说:“自己定闹钟起床。晚上还有班会,别等我叫你吃饭啊。”
下午三点,闹钟响了。江问语摁掉闹钟,翻了个身,又眯了五分钟,起床,换衣,出门。
热气箍在天地间散不去,抬头望天呈白蓝色,低头看地是土灰色,都被熏着了的模样。江问语一路上没遇着几个人,人都在屋子里躲夏末。
他不算匆忙地走着,和一团团燠热打照面,腋下和背后渗出汗,所幸T恤是白色的,不显。他走到目的地,一家花店,推开门,冷气和花香侵来,逼得人打寒颤,浮着的情绪这才落下来,落进芬芳与安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