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歪斜不正地盘坐在沙发上翻开年前时运给他带过来的寒假作业。懒归懒,作业还是要写的。
翻到语文阅读题的时候南北一阵心烦意乱,皱着眉头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边,想了想又把茶几上摊着的化学作业本给拿了起来。
“一定条件下,在水溶液中1molCl-…”
南北轻声念着题目,很快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面。
不得不说,化学还是很有意思的,是在高中所有科目里面唯一一门能让南北产生兴趣的课。
于是物理生物烂得要死的南北选了理科。
他不考虑后果,只在乎感受。所以当分班结果下来老妈一脸天要塌下来似的硬拽着他要去学校改成文科的时候,南北拒绝了。
“我不是不尊重不相信你的选择!”老妈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不停歇地教育他,“我是觉得文科会更适合你!物理生物这两样东西你学了一年也没什么长进!不行!”
南北撑着脑袋坐在一边,心想,这不就是不尊重不相信他的选择吗?
最后老妈甚至为这事要专门找多年不见早已陌路的前夫也就是南北老爸谈一谈,不过后者压根不知南北要文理分科,南北估计他以为自己应该还在读初二。
最后的最后,老妈还是对南北妥协。
南北胜。
他站在校门口,看着老妈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一点打了胜仗的喜悦也没有。
“I opened my eyes last night and saw you in the low light,walking down by the bay,on the shore,staring up at the planes that…”
Owl City的深海空间响起来的时候,南北笔尖一顿,在作业本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被吓的。
南北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昨天晚上心血来潮改了手机铃声,设成了有声模式,本想着这个深海空间的前奏舒缓轻快,一般毫无防备地响起来应该吓不到自己。
没想到。
什么破胆子。
南北对着屏幕划了一下,目光落在刚被划了一道的作业本上,有些不满。
他不喜欢作业本上乱七八糟的,并非怕修改作业的老师看了不悦,而是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强迫症。
南北挂掉了时运的电话,起身从书包里翻出了个修正带,精准无误地把印子给遮掉了。
时运的电话再次响起来。
南北稍微舒服了点,接起电话。
“出来陪你大爷!”时运喊了一句。
“陪谁?”南北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拿起草稿纸继续推他的电极反应式。
“陪你大爷!”时运乐呵呵地说。
“那不陪了。”南北说。
“为什么啊!”时运不满地问。
“我一听我大爷是你我就不想陪了。”
南北飞快地把电极方程式写了上去,字还龙飞凤舞的,潇洒帅气。
“都快开学了你就出来让我和边一砚看一眼成吗?一寒假没见了!”时运长叹了口气。
“别这么恶求你。”南北笑了笑。
“明晚上酒吧见。”时运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常去的酒吧叫常青树,名字又土又怪,时运第一次去就觉得这酒吧极对他胃口,和那个姓树的老板相见恨晚。于是一口气在酒吧充了两千多块钱,从普通顾客一举晋升为豪华VIP。
从此三人出来浪的时候有了落脚地,能窝在树老板的酒吧里一待就是一下午。
时运个不要脸的还经常把张淮淮带来旁若无人地在他和边一砚面前卿卿我我。
不过这阵没怎么去,比起出来浪,南北更喜欢呆在家里,或者坐在胡同口晒太阳,或者爬到屋顶上找流浪猫玩。
南北低头看着屏幕,顺手掀开塑料帘子,抬眼就看到了和边一砚一人一头窝着的时运朝他兴奋地招手。
他看了眼手机。
九点半。
按理来说应该是普通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过除了时运那一桌之外只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围一圈坐着。
酒吧还是老样子,冷色调壁纸,冷色调桌椅,冷色调沙发,一点都不热情。
“树老板是不是终于要破产了?”南北往边一砚身边坐下来,看了眼没人的吧台,“现在都改成无人营业了?”
“怎么可能?”时运把给他点好的果汁推过来,“刚刚还看到个新招的服务员,长挺帅。”
“能有我帅吗?”南北咬着吸管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时运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边一砚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因为他足够帅气。”
“嗯,因为我足够帅气。”南北点点头。
时运斜了他一眼,又悄悄指了指不远处一圈的女孩子:“那边,刚刚都在看新来的服务员。”
南北把吸管抽出来,把杯子对着自己的嘴往里倒,饮料全洒在了他的羽绒服上。
时运和边一砚一脸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南北面无表情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抽了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着衣服。
幸好布料是防水的。
“你嘴漏吗南北同学?”边一砚认真提问。
南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运乐了,揽过边一砚的肩膀给他科普:“这人吧,洁癖得要死,外面的杯勺碗筷一概都不用嘴碰,穷讲究。”
南北隔着桌子在底下朝时运踢过去。
“哎,比你帅的来了!”时运赶紧说。
南北转过头,那圈女生全往一个方向扭着脑袋看。
有人推开吧台门,站在酒柜前低着头认真地擦着酒杯。
吧台一排小灯打下来的暖色调的亮光,安静地落在那人的头发里。
是江稚。
作者有话要说: The Saltwater Room,敲好听哦。
还有,愚人节快乐哦。(补上)
☆、第六章
江稚怎么会来这里当服务员?
南北转过脑袋盯着吧台里的人看了好几秒,的确是江稚。
没过一会,江稚抬起眼睛,正好和他对上了目光。
南北没处躲,顺着他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意外的尾调无缝衔接回应了个笑容,算是打招呼。
很快江稚就推开吧台的门朝他走了过来。
时运推了推南北:“认识?”
“邻居。”南北说。
江稚穿着深棕色款式的店服,说实话要不是看到他胸口那个常青树的标志南北都不知道这是店服。不过江稚窄腰长腿的,硬是把这套陈年款式的衬衣穿出了艺术少年的感觉,还得是手指玩钢琴的那种艺术少年。
那圈女孩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没移开过,江稚都走到他们桌前了,有几个还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哟,哥们这个发型,很酷啊!”时运对他竖了竖拇指,“我以前也留过!”
“你的很丑,就不要说了。”边一砚面无表情地补充。
江稚笑了笑,转头看着南北:“我想问你。”
“嗯?”南北借着壁灯落下来的光打量着近距离看着他的江稚。
江稚长得很好,五官偏细致,不笑的时候其实稍显刻薄。
“我想问你,达也他们那伙人,平时住哪,或者说,一般在什么地方聚?”
南北把心思从江稚的脸移到了他刚问的问题上。
他皱了皱眉头:“你要找达也?”
时运和边一砚都抬起了脑袋看着江稚,看样子他们也都认识。
“他们打伤了我爷爷。”江稚说。
南北猛地站起来:“你爷爷怎么样了?”
“小伤。”江稚摇了摇头,“但我不能这么算了。”
“达也又他妈开始犯浑了?”时运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拧着眉头颇不满意,“老人也欺负啊?”
南北没接话,看着江稚:“沿着老街一直往右走,有个小诊所,小诊所拐过去是个垃圾场…再路过一个厂…算了我说不清楚,你几点下班?”
“十二点。”江稚说。
“等你下了班我带你过去。”南北想了想。
“嗯?”江稚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太晚了吧?”
“我标准入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三点,没事。”南北说。
“那谢谢。”江稚朝他点了点头。
等江稚走开去忙了以后,时运才一脸狐疑地掰过南北的肩膀对着他的脸左瞧右瞧。
“看屁。”南北甩开他的手,懒洋洋往后一靠。
“你什么时候进化成乐于助人的阳光少年了?”时运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我天生就是。”南北一巴掌打在时运的背上。
“但是,北北啊。”时运靠在玩手机的边一砚身上心事重重地看着他。
“换个称呼。”南北指着他。
“小南啊。”时运想了想开口。
“抽你。”南北撑着手臂想坐起来,又被时运给推了回去。
“南北!”时运大喊了声,“行了吧!”
这声喊不仅成功吸引了那圈目光像是用502胶水沾过的黏在江稚身上一动不动的女孩们,也把低头忙活的江稚给吓了一跳。
南北冷静地表面消化所有投过来的目光,深吸口气对着时运踹过去。
时运一边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边苦口婆心地开始说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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