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刚刚那哥们是要找达也算账,对吧?南北你,你就别给我掺和了知道吧?达也一直能没找你是因为余恒,这事你比我们清楚,而且…余恒毕竟是那样的人…你就,别掺和这事了。”
南北撑着脑袋看时运说完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都替他憋屈得慌。
边一砚也不玩手机了,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看,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南北笑了笑,看着他俩骂了句傻逼。
“别给自己惹麻烦,都快高三的人了。”时运终于把“又止”的话说了出来。
还是句没什么价值的屁话。
南北没出声,刚准备要点头让这位老父亲安心,老父亲又补了一句:“韩学长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你别…”
边一砚面无表情地伸手捂住了时运的嘴。
时运挣扎了一会大概是想明白了,安静地闭了嘴。
南北没说话,把目光落在茶几上,盯着玻璃倒映出来的灯光发了一会愣,愣完朝他俩摆了摆手:“我在这等他下班,你俩走吧。”
“南北啊…”时运还想说话,被边一砚一把拉起来。
“走了。”边一砚拽住他往门口走。
时运叹了口气,和边一砚出了酒吧。
过了十点半,连那圈女孩子都走的一个不剩了。
江稚靠在酒柜上望着墙壁上的啄木鸟钟摆发呆,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放着轻缓音响的空间里显得单调寂寞。
南北靠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个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江稚稍稍偏头,看了他一眼才发现是睡着了。
手机响了一声,树学霖的微信跳了进来。
“关店吧。早点回去。”
“谢老板。”江稚给他回了句,起身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桌椅。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因为没有客人所以干净得很。
江稚去洗手间洗拖把的时候南北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发愣。
“你喝多了?”江稚看了他一眼。
“没有。”南北揉了揉脑袋,“今晚是别想睡了,我把该睡的都睡完了。”
“啊,抱歉。”江稚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明天去找南北问达也的住址也来得及的,达也又不会跑掉。
他不应该让南北今晚等他这么久。
“没事儿。”南北从镜子里看着他,挑了挑嘴角,“陪达也玩,我还挺乐意的。”
入夜的冬末依旧是很冷,江稚锁好了门,和南北各裹着羽绒服在夜色里顶着寒风前行。
街道两旁亮着几盏稀稀拉拉的路灯,半照亮隐在黑暗中的老冬青树上积了灰尘的叶子。
白日里热闹有烟火气的老街到夜间就生出些苍凉,烟火气遇上低温皆成了消沉掠过的寒风。
江稚和南北间隔着一段距离行走,都默不出声。
就如南北说的,沿着老街往右走,看到了小诊所。拐过小诊所,有个垃圾场,垃圾场再过去点,是个挺旧的连着条窄河的厂房,过了厂房这片就都是平房了。
南北在一间还带个小院子的平房门口停了脚步。
平房门口亮了盏小路灯,照着房子看起来还挺新。
江稚抬头看了看屋顶:“他们平时都在这聚会玩?”
“好像达也爸妈给他盖的房子吧,说是将来娶媳妇用。达也他高中没念完就辍学走上傻逼社会之路了,这里是他和一群狗友打牌赌博吃喝玩乐的小窝,但是他平时不住这。”南北说。
江稚绕着小平房转了一圈,大概摸清楚了这房子的某些属性。
“我知道了,给我点准备时间。”江稚点点头。
离开学只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江稚这几天还是作息正常,该出门买菜就买菜,该去酒吧打工就打工,一点看不出要对达也做点什么。
不过既然他说不会这么算了,那就肯定做了准备。
这一点上南北挺相信江稚。
他很勇敢,且有实力。不然当初也不会明知孤身一人的情况下还占上风优势地和达也那伙人打起来。
达也这阵子见着南北倒是没了以往那种隐忍中又明摆着想把你干死又只能想想的憋屈劲,一副“老子治得了你战友也同样能治得了你给老子等着”的春风得意。
南北懒得理他,只等着江稚出品的好戏登场。
对于这次单方面的复仇计划,江稚一字未提。在江稚爷爷偶尔乐呵呵拉着他来南北家一块吃羊清汤火锅的时候,江稚看起来依旧是一脸平静。
南北觉得江稚这人不仅是冷静,还沉稳耐心。要他碰上这么个事,当天就上达也家去讨债了,江稚居然能忍这么久一直沉得住气还做着战前准备。
是个狠人。
捉摸不透的狠人。
南北一直就摸不透江稚这人,几些时刻看起来真诚且真实,几些时刻又理智冷静得过于克制。
明明连个碗都不会洗还被爷爷说是像少爷一样的娇贵,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缺钱,却要在树老板的酒吧里打工到那么晚。
有点奇怪。
但南北没什么立场管别人家的闲事,也不想管。
好戏是在三日后的夜间进行的。达也在家,和一帮小弟窝在小平房里抽烟打牌,绝好的时机,一个都漏不掉。
江稚背着个挺大的登山包,和南北悄悄绕到了达也家的后院,然后他从包里掏出个锁,把后门给锁上了。
前门照旧。
经过上次短暂的摸索之后,江稚发现达也家的电路是装在屋顶角那一块的,于是江稚从登山包里拿出了剪刀,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给达也家断了电。
南北:“……”
屋里一片黑暗,达也他们很快就出现了江稚预期中的反应,一阵抱怨咒骂过后几个人出了房间来查看电路。
早早就爬上屋顶的江稚和南北盘坐在上面看着达也发现线路被剪后在院子里骂天骂地。
“算了达哥,点根蜡烛吧。”一小弟劝道。
赌徒赌博最大,几人纷纷赞同,于是又全都进了房间,真就点了根蜡烛继续打牌。
紧接着,江稚搬开屋顶上的两块瓦片,安静地示意南北往下看。透过两块瓦片的空隙,南北看到了在烛光下认认真真打着牌的几个人,为他们对于打牌这事儿的热爱感动得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狂笑了好久。
江稚没把瓦片重新盖回去,从旁边的登山包里拿了桶矿泉水出来。
南北没看错,是桶。
江稚沉思了一会,先把桶放到了一边,又从包里拿了条极细的线,一个塑料盒和一个收音机出来。
南北略微震惊地盯着他:“你带了多少东西?”
江稚不出声,眼里藏着一丝狡黠,伸出食指放在了嘴唇上。
南北闭了嘴,坐在一边看他接下来到底准备做什么。
江稚打开塑料盒,南北凑过脑袋看了一眼差点喊出来,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默默地远离江稚一米。
塑料盒里几根蠕动的蚯蚓,江稚捏起一根,用线缠了上去。
南北紧紧捂着嘴:“……”
接着江稚把线顺着空隙放了下去,刚好落在达也的青毛上。
南北忍了几秒,笑出了声。
江稚手指轻轻一拨,把收音机给打开,一声沙哑而惊悚的尖叫声突然间从喇叭里传出来,轻而易举地把南北的笑声给盖了过去。
南北右眼皮猛地一跳,差点没从屋顶上掉下去,幸好江稚及时伸出手臂扶了他一把。
喇叭里还在不断地传出类似鬼片主角遇险的喊叫声,叫得人毛骨悚然,四肢发麻。
南北悄悄往下面看了一眼。达也大概是前面的毛太厚了,都感觉不到蚯蚓的存在。
江稚叹了口气,索性把盒子里的蚯蚓全往空隙里倒了下去。
屋里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小弟A:“达哥!鬼叫好像是从上面传出来的!啊!我头上是什么东西!”
小弟B:“老大你这是不是闹鬼啊?啊!什么东西在我脸上动啊!”
小弟C:“哪来的蚯蚓啊!呜呜呜我要回家!”
达也把赌桌一推,站起来:“胆就跟屎似的那么点!老子这从不闹鬼!”
江稚微微一笑,调大了音量,更加张狂的尖叫声顺着屋顶飘了下来。
达也:“……”
南北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拼命忍着笑,整个身子都抖得厉害。
真…他妈厉害啊。
江稚把收音机放到一边,又拧开了矿泉水桶,在南北不敢置信的眼神下一脸平静地沿着瓦片缝倒了进去。
哗啦啦。
哗啦啦。
小弟C在一片惊叫声中非常天真地问道:“达哥,下雨了吗?你这漏水吗?”
“天哪!”几个小弟都喊起来。
“谁他妈在老子屋顶上倒水!”达也被浇了一脸,惊恐地吼了一声。
南北乐得不行,肚子都快笑疼了。
就说达也这群小弟不行,双商皆堪忧。
江稚把一整桶水倒完,把桶力度不小地往下一丢,弄出了很大动静。
达也和几个小弟跑出了房间,终于发现了他俩。
江稚笑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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