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联想到南北的模样,笑了笑。
开学第一日过得还是挺快的,江稚连小说第一章都没读完就打铃了。
一分多钟的铃,打得江稚有点恍惚。
“这。”孙祺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指着天花板上面那个在响的喇叭,“是放学铃。”
“嗯?”江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傻子下一句又要说出什么来。
“我以为你不知道,跟你说一声。”孙祺一本正经地说。
江稚看他一眼:“我知道。”
“哦。”孙祺点点头,飞速在江稚脖子后面的头发上拽了一下,“明天见!”
“我操!”江稚从凳子上跳起来,朝他还来不及消失在后门的屁股上踹了过去。
“哎!”孙祺捂住了屁股,一脸委屈地转过脸来看着他,“干嘛踢人啊!”
“我他妈说没说过别摸我头发?”江稚说着又要抬起脚。
“说过说过说过!”孙祺连忙跑出门外,“我就是看你的发型觉得好看。”
“谢谢,快滚。”江稚朝他摆了摆手。
等孙祺滚走了之后,江稚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赶回去给爷爷做顿晚饭再去酒吧还来得及。
下午老师布置了家庭作业,他没听,瞄了眼黑板好像有写,但他看不清也懒得记。
江稚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学楼。
今天天气挺好,有点小冷。
傍晚时分的夕阳很美,给学校镶上了一层金边。
穿过广场去校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车铃。
江稚转过头,看到了两手搭在车把上的南北。
被拉长的暖色光线落在南北头顶上,照得他头发很软。
上午他那种浑身危险的状态已经消失了,这会看起来心情还蛮好的样子。
下巴上的创可贴换成了黑色的。
其实江稚有挺多问题想问南北,但是都没问出口。
“回家吗邻居?”南北两脚踩着地,用身子带着车往江稚这边靠。
“你带我?”江稚看了他一眼。
“又不是带不动。”南北拍了拍后座,“上来。”
江稚把腿一跨,坐到了后座上。
“坐稳啊。”南北清了清嗓子。
“怎么着你要起飞啊?”江稚把脚架在车轮两边,抓好了坐垫上的小铁杆。
“起飞啊!”南北一蹬踏板,车子朝前冲去。
“让!”他迎着风喊。
几个在校门口慢走的学生转头,看到冲过来的自行车都惊慌失措地往旁边躲,给他俩让出一条道来。
“慢点开!慢点!”门卫大爷从门卫室里跑出来喊了句。
江稚没回头,抬起手臂朝后挥了挥。
南北骑得挺有劲,跟上动感单车课似的,一路有节奏地蹬着脚踏板,头顶一撮头发被风吹得翘起来。
呆毛。
江稚几乎看不清路旁的景色,只听得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带了点温度刮过他的脸,还挺舒服。
南北后背起伏,勾勒出的流畅线条非常好看。
顺着轻快的车铃声传入胡同,车子缓缓停住。
江稚从后座上下来,朝着刚要跑过来的黑狗用脚轻轻挡了一下。黑狗喘着粗气,撒开腿跑了。
南北愣了愣,长腿着地撑着车,过了会笑起来:“车费吗?”
“啊,”江稚点点头,“以后你给我搭顺风车,我给你挡狗。”
南北看着他笑了一下,朝他伸出右手。
江稚心领神会,在他的掌心里轻轻一拍。
南北进了房间,慢慢把窗帘拉开。他的写字桌就放在窗户旁边,今天要写作业。
自上次拉开窗帘看到江稚后,南北就放弃了整日封闭窗帘的习惯。至于为什么放弃,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以往盘坐在沙发上写作业的习惯也改了,现在都老老实实坐在写字桌旁边写。一抬头就能看到江稚房间窗台上那一排整整齐齐的绿色仙人掌,挺养眼。
南北翻开化学试卷。
1mol氢氧化钠溶液中加入0.5g硫酸铜…
江稚不在房间吗?在干嘛?
南北从题目里抬起脑袋朝对面房间里看了一眼。
看屁啊。
他迅速收回目光,又把心思投入到题目上。
怎么不写作业?不是高三了吗?
南北咬着笔头想。
关你屁事。
南北揉揉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第三次终于把心思都收回在了作业上。
写好化学作业已经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南北看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生物,目不斜视地把笔盖一收,回了书房。
上次说过要把这副大拼图拼好的,寒假里只完成了三分之一,有点不甘。
南北从书架上拔下一个小键盘灯,用充电宝续上电,放到地毯上。
这个小键盘灯还是韩适宁送给他的,挺丑一小宇航员的造型,把头盔轻轻往后一拨就能亮,光还挺强。
南北就着键盘灯的光,坐在地上捡起细碎的小拼片开始凑图。
按照商家介绍的,这是一幅恐龙百像图。
南北不喜欢恐龙,就是觉得这个难度挺适合他这种天才。
拼片很小,图案又复杂,像南北这个耐力的就极易走神。
走神片刻,莫名而来的嘈杂声响顺着空气贴近他的耳边。
南北格外厌恶噪音,皱紧了眉头,却赶不走这些声音。
有人在提问,有人在否认,有人在喊叫。
“你看到了什么?”
“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他们都说是我!”
“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声锐利刺耳的尖叫堪堪终止了所有喧嚣的尾音。
“操。”
南北一抬手臂重重地碰到了下巴上的伤口。
他猛然回神,额头上有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砸到地毯上。
南北喘不过气来,拼命调整呼吸。浑身冒着冷汗,后背湿透。
南北从地毯上爬起来,走进阳台,随手打开了阳台的窗户。新鲜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舒服了许多。
他点了根烟,低眼看着烟头那点红在愈渐暗沉的夜色里忽闪。
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南北摸出了,看到屏幕上一条未读消息:你好,你是韩适宁的朋友是吗?
爷爷皱着眉头调整餐桌上的台灯角度,对着江稚和一桌菜极其专注地拿起手机。
“好了没有啊?”江稚撑着胳膊叹了口气。
“再往这边点。”爷爷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光线不够。”
江稚往爷爷边上靠了靠。
爷爷按下快门,随即翻出相册查看照片。
“今天这张真好看啊。”爷爷脸上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像个小孩似的把手机展示给江稚看。
“嗯。”江稚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放进爷爷碗里,“快吃吧,都凉了。”
“我发个微博先。”爷爷乐呵呵地点开微博,“孙子第一次炖肉成功,得纪念一下。”
“那你赏个脸尝尝呗,老江同学?”江稚托着脸对他呲了呲牙。
“尝尝,尝尝。”爷爷夹了点碎肉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好像真有多认真似的嚼了嚼。
“如何?”江稚看着他。
“好吃!”爷爷朝他比了个耶。
江稚笑了笑,有点小得意。
江稚这个废物天才还是挺厉害的嘛,都会炖肉给爷爷吃了。
回房间收拾东西换衣服准备去酒吧打工的时候,他抬头无意扫了眼南北的窗户,关得紧紧的,窗帘也拉上了。
在多扇透着温暖灯光的窗户之中显得格外孤单落寞。就像是他那个微信头像里的小宇航员,游离黑暗,循环轨道,光亮愈弱。
江稚没见过南北的父母,也不了解他的家庭情况。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待着,一个人玩乐高,玩拼图,看起来幼稚又单调。
即使有朋友在侧的时候,南北眼里的那种漠然也总不消散,江稚能感受得到。
江稚的目光在对面的窗户上又停留了几秒,才收回来。
这晚南北破天荒睡得很早,睡得也挺好,一觉醒来浑身清爽。只是一想起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好友申请,他又有点心烦意乱。
这人是谁?
找他又是什么意思?
是想开恶意玩笑还是…真的和韩适宁有关系?
南北无从得知,等到午休的时候他翻出手机,点开了这个昵称为feint的头像。
是条蓝色的小鱼。
个人介绍上没有性别,空间也是封闭状态。
“真的不是我!”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喊。
南北剧烈地抖了一下,回过神来。
他伸出手指,点在了同意键上。
“啊!”
旁边的时运突然喊了声,南北手指一抖,差点把这个刚加上的好友给删了。
“吵死了。”南北踢了他一脚。
“我打喷嚏你踢我干嘛!”时运揉着鼻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南北没说话,捂着胸口强烈的心跳,靠在桌子上大概有五分钟才把时运刚刚的那声大喊给他造成的冲击感缓过来。
“哎,江稚。”孙祺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看着他,“你知道昨天那个南北为什么要砸班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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