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小林说,本能地想起身,直到她看见韩墨手头的一份果盘。
“你一会儿给他送进去。”韩墨将果盘放在她办公桌上,“今天温渔心情怎么样?”
小林一头雾水,如实回答:“挺好的……看起来。”
韩墨有些诧异:“挺好?……不应该啊,我以为他想杀了我呢……这么平和?行吧,我进去和他聊几句。”
他表情也很不正常,小林不敢说话,低头应了,听韩墨留下一句“你也可以吃几口”,恭敬不如从命地拿了果盘里的一块木瓜塞进嘴里。
办公室新换了玻璃门,外面的一切温渔都看得清,所以韩墨刚推门进来,他已经接好了一杯手磨咖啡:“加糖吗?”
“加奶。”韩墨笑着说,解开西服的一颗扣子坐在沙发上,“你买了这个放办公室?多不方便啊,需要的时候去楼下买不就好了。”
“去楼下要等,一来一回的太麻烦人了。”杯子放到韩墨面前,温渔站着,没坐,“有什么事吗?看你跟小林聊了半天。”
韩墨捧起来搅了搅:“就几句吧,也还好。昨天去了没?”
温渔:“演唱会?”
韩墨:“嗯,演唱会。”
温渔点头,他面露笑意:“和你同学一起去的?”
他还是习惯把崔时璨称为温渔的同学而非其他什么身份,其实这个不是很恰当,温渔总觉得他在不知道时璨的状况时这么称呼带着些敬重——毕竟他的其他同学都生活得体面而富足。可韩墨不知情,他也只好不深究。
“和他一起去的。”温渔说,想到那之后的事,手指交叉又放开。
“我这票没送错吧?”韩墨喝了口咖啡,称赞手磨机器的味道,耐心地等答案时补充道,“别误会,我是真心关心你,至少还有半个大哥的身份在。”
温渔皱了皱眉:“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谢谢。”
韩墨:“怎么说?”
他露出个恶趣味地笑,嘴角轻轻地一挑,很坏的样子:“睡了,活儿挺好。”
韩墨:“……”
端着那杯咖啡起身,韩墨干咳两声,连客套话都懒得说,表情凝重地一拍温渔的肩膀:“你自己有点分寸吧,别睡了不负责。我……还有事,回去工作了。”
“拜拜。”温渔说,心情因他这句话变得更好,也懒得解释。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小林打开门:“温副总,韩总说订了红杏的餐,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就在三楼。”
温渔抬起头:“不用,有人给我送。”
小林又是一脑门问号,但她没多问,说了声知道后就离开了。她收拾着工作文件,一边揣测温副总最近真是越来越随便,伸了个懒腰,心想中午要么也随上司吃个外卖算了——她下意识地觉得温渔肯定又外卖。
地板光滑,脚踩时会有干净的声响,小林听见动静,弓着腰整理办公桌:“不好意思这边有预约吗,温总暂时不在工作……中……”
后头的话自行吞咽,小林看见来人陌生的面孔,极速收敛了所有的懒散,站直脊背,双手贴在身侧,声音都紧了:“您好!请问找谁——”
“找温渔。”那个年轻的男人说。
一米八好几的身高,肩宽腰窄,五官俊朗,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友善却程式化。他衣着随便却清爽,手里提着个保温盒,所有的一切都让小林错觉这是哪个模特。可模特也不会兼职送外卖,笑得还这么好看……
她感觉自己被那个笑容电到了,有一瞬间大脑短路,兵荒马乱地想着台词,办公室的玻璃门却自行打开。
温渔看了眼小林,又看向时璨:“来了?我快饿死了。”
“春卷吃吗,还有艇仔粥,我看着菜谱做的……”时璨说,放了一小罐旺仔牛奶在小林办公桌面,随着温渔进去了办公室。
那天中午以后,公司开始莫名流传起了“温副总的对象好像是个男模”。
但这些都是后话。
温渔把时璨迎进办公室,接过保温饭盒夸他:“你装备还挺齐全啊,对了,怎么上来的?保安没给我打电话。”
“报了你号码他就让我上来了,但我猜他都不知道你的私人电话。”时璨说,替他拿出筷子和一个干净的小碗,“还有这些,都是你家橱柜里的——你住了那么久,连自己家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温渔,这不太合适吧?”
被点名批评的温渔置若罔闻:“哎呀,好吃,真好吃……”
崔时璨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看他吃得开心,无可奈何地笑。
他通关三次,温渔放下筷子和碗:“下午有别的事吗?”
“有啊。”时璨说,自觉地把保温餐盒恢复原状,“以后你加班晚上回来吃的话就给我发个消息,不发默认晚上还要送饭了。”
温渔嬉笑着:“没有第三种吗?万一有应酬要参加呢?”
崔时璨没想到这种可能,闻言稍一思考:“那挺好,少点麻烦。”
说完他起身要走,温渔半靠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他不知道加班能不能合理午休,但左右没别的事着急处理,不由得出言喊住时璨:“我脖子疼。”
“啊?”时璨没懂他的意思,但仍放下了餐盒,“脖子怎么疼了?”
“还有肩膀,你帮我按一下,好不好?”温渔说,反手揉着后颈,他动作不仔细,领口的吻痕露出来,让时璨不敢直视。
他说那你坐好放松,绕到单人沙发后面,真就替温渔做个简单的推拿。
有日子没有去做过理疗,但加班的事还在继续,身体有点受不了,温渔被他捏得肩颈都爽快,哼了几声:“我还是觉得……嗯,要继续去做理疗,针灸很不舒服,但是推拿确实……哎呀,好舒服……就是那里酸,痛死了。”
“你这里都快僵成结了。”时璨皱着眉,重重地揉推肩膀。
“那我有什么办法……轻轻轻——疼!”温渔怪叫,感觉一股筋被反复扯着。
“要么换个床垫?睡硬床对脊椎好,你又不是豌豆公主,睡那么软的床做什么。”时璨调侃一句,温渔嘟嘟囔囔说那我就喜欢软床,他捏了把后颈,“行吧,但是不要久坐,不想针灸可以,我以后每个星期给你按几次。”
温渔惊喜地说:“真的?不收费?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崔时璨表情依旧没有变化,淡淡地说:“对你好点儿还不行?受虐狂。”
“瞎说。”温渔顶了句嘴。
“还有平时多运动,对身体好。”时璨继续说,“要是觉得白天没时间,我可以陪你去夜跑,不走太远,循序渐进。”
“不走太远是多远?”温渔直觉有问题。
时璨云淡风轻地说:“四五十分钟吧。”
一听这个时间温渔觉得自己又不可以了,可崔时璨极少约他做什么事,就算不打着“对身体好”的旗号,只要时璨说了,拒绝的话他就要思虑再三。
他的确很想和崔时璨多相处,有机会便不愿意轻易放过。
温渔眼睛转了转:“四五十分钟,太久了吧?而且我今天还不是很舒服,要么以后你晚上下班或者下课,我们去散步嘛——”
“散步没效果。”时璨拒绝得委婉,手上使力,温渔感觉脖颈拉伸,骨头都在响。
“可我今天真不舒服。”温渔皱眉说,“你好歹有点良心,自己干的事……”
“过两天!那就过两天再说。”崔时璨放开他,狼狈地打断温渔,“我今天下午要去诊所值班,商秋刚打电话喊我帮忙。”
温渔连忙从沙发上爬起身说我送你,可他没送多远,等时璨上了电梯就让他回办公室。温渔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他目送电梯下到一楼,又靠在走廊落地窗边看了会儿,直到时璨过了马路才往回走。温渔行至办公室外,见小林吸着那盒旺仔牛奶,想起刚才时璨说本来要给他的,但是麻烦了助理小姐姐就顺手塞过去,顿时横竖不顺眼,敲了下桌子:“就知道吃!”
“我都没吃午饭……”小林好大的委屈,伸冤后接着八卦地问,“温总,刚才那个是谁啊?好帅!”
温渔心想我看上的人当然帅,嘴上却说:“和你没关系。”
小林:“……呸!”
以前温渔执着地认为一年四季都不适合锻炼:春天有杨絮柳絮梧桐絮,会咳嗽过敏,夏天太热,秋天多雨,冬天又冷又湿。说不好听点他就是懒,高中开始就这样。
手机里躺着崔时璨发来的微信,约他夜跑。
之前说好的,这次温渔没理由拒绝了,他从衣柜里翻出一身买来就没穿过的运动衫,换上跑步鞋,去时璨打工的便利店。
离他俩进一步的关系过去几天了,温渔不提时璨也不说,但多少亲密些。这次没有横在两个人之间的价值观冲突——其实也有,只是他们都不主动找麻烦——崔时璨这人很讲道理,温渔却想,他不要再提了。
若非万不得已,“在一起”之类的话,他想听时璨说。
反正有的是时间,等一等也无妨。
“我来了!”温渔说,给他看自己新换的鞋,“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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