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停了一拍,时璨长叹一声,摁着温渔后颈,紧紧拥着他抽送。温渔里面温暖湿润的触感让他发狂,失去理智,恨不得每一下都顶在穴心,碾过内壁最敏感的地方,把他干得再说不出半个字。
半坐着的姿势弄了一会儿就累得很,时璨将他重新压在床上进入,紧扣着温渔的后腰,干得他受不了,字句破碎地求饶。
高潮来得又快又急,温渔还没反应过来,他感觉身体里时璨又胀大了一圈,一抽一抽地顶着,耳畔他终于忍不住似的,低低地闷哼。全部灌入他的神经,像海浪拍打礁石,他一下子释放,被弄得疲惫不堪。
他什么也没空想,黑暗的一片,只有时璨的眼睛亮晶晶的。
时璨退出去,温渔躺了会儿,忽然撑起上半身,他的腿合不上,就这么姿势尴尬地去抱住时璨的腰,把他拖回来,说还想要。
后背紧绷,好似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可他去亲时璨后颈时,他猛地回过身,这次没戴安全套,赤裸裸地插进来。
这次肉贴着肉,温渔最后一直抖,腿抬得久了酸软无比,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意识模糊时有河岸的烟花,演唱会迷离的灯光,落在头发尖的初雪,还有雨天的公交站台,他们十七岁时第一次接吻。
玩笑般的触碰,他居然也能记这么多年。
温渔的混乱的梦像胡乱拼凑起的碎片,在他脑中放映了一整夜。最后他从悬崖跌落,失重感猛然袭击现实,害他一下子睁开了眼。
剧烈地喘息几句,窗外的阳光不急不缓映入眼帘,刺得温渔迅速闭上了眼。他再次睁开,拿手挡着眼睛翻了个身,忽地整个清醒——
床榻另一侧是空的,手摸上去还有温度。
温渔突然坐起身,下面的酸痛让他差点喊出声,呆呆地缓了一会儿,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红肿,锁骨和肩膀都是浅红的痕迹,像蚊子包,下巴刺痛,不晓得是什么,但腰际被掐出来的淤紫很难忽视。
抬脚想掀开被子下床,他停了一拍,窘迫地发现他连裤子都没穿。
“我操……”温渔喃喃地说,“干什么了这是……”
他还没从“真睡了”“怎么这时候睡”的震惊中回过神,卧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温渔立刻抓起被子罩住自己,双眼还没适应黑暗,听见崔时璨带笑的声音。
“醒了?那就起来吧,吃早餐。”他说,脚步渐远,“给你买了楼下的豆腐脑。”
“我洗个澡。”温渔扬声说,装作很无所谓。
看不见时璨后他捂着脸又坐了会儿,妄图让脸上的高温消退无果,只好忍着下肢酸痛飞快奔进卧室边的卫生间冲澡。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温渔努力去回忆昨天晚上最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被时璨摁在墙上,然后他们疯狂……
他没什么意识了,累得很,依稀记得时璨笑话他身体底子不好,亲他的肩胛骨,拿一条毛巾替他擦干净又涂了点药……
等会儿,他家哪儿来的“那种”药?
头发水滴还没擦干,温渔穿上睡衣冲出去:“崔时璨!”
茶几上摆着两人份的豆腐脑,还有油条和无糖豆浆,两个红糖饼。时璨正在看早间新闻,听见他愤怒的语气,满脸无辜地回头:“干吗?”
新一轮大范围融资……
房地产市场……
五一期间旅游人数再创新高……
某地爆炸案累计造成X死X伤X人失踪……
清晨的阳光从客厅的大阳台透入屋子,转瞬装满了房间。温渔衣衫不整地站在原地,发梢滴水浸入睡衣,终于带给他一点真实感。
前一夜下了很大的雨,但太阳已经出来了。
“我……你给我搽了什么?”温渔说,他感觉耳朵通红,不用摸就知道温度多高。
说得晦涩不明,但时璨稍一诧异后明白他的意思,轻咳一声,肉眼可见的尴尬,半晌才神色如常地说:“消炎药。”
温渔:“……”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什么都不好问。于是他只好走过去,小心地坐上沙发,拿起一个红糖饼泄愤般地咬,余光瞥见崔时璨T恤衫领口露出的一个牙印,差点没了胃口。
请问拒绝过我的暗恋对象打完炮就假装无事发生,能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没答案就只能吃红糖饼和豆腐脑。
非常急,在线等。
“……你房间的床单,一会儿我去洗还是你打算等家政来?”时璨突然说,吓得温渔咬了舌头,他捂着嘴“嗯嗯”几声,表情痛苦。
没等到回答的时璨哭笑不得,起身给他拿云南白药,蹲在温渔腿侧,自然无比地掐住了他的下巴:“啊,张开嘴。”
温渔张嘴:“啊。”
时璨飞快地替他上药,完毕后若无其事地挨着温渔唇角亲了他一口。擦掉那点红糖饼的残渣,崔时璨把药回归原位,径直走去了温渔的卧室。不多时他抱着拆下来的床单去阳台塞进洗衣机,想了想又拿出来用手先搓了一会儿。
全程温渔叼着饼,端着碗,神情复杂地用目光追踪他,满脑子都是浆糊。
他很想问我们这样算是什么关系了,好友变炮友吗,可只上过一次床应该还不够格,我喜欢你那么明显,你怎么能做到全部忽视掉?
时璨到底在想些什么?
能帮我打开他脑子看一眼吗?
疯了快,温渔恨不能时光倒流,然后别去作死。
可再来一次他真能做到吗?
他心里哀嚎,只恨自己意志力不强,被崔时璨一点甜头就勾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早餐期间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温渔吃完,进厨房去放碗。
这天是周末,他暂时没收到加班通知,又不是上赶着去公司的类型。把脏碗放进洗碗机,其他残渣随手倒进垃圾桶,温渔不太想出去面对崔时璨,于是靠在流理台边,默默地整理混乱的思绪。
在此之前,他们心照不宣地没再提及“喜欢”或者“在一起”,尤其后者,对崔时璨而言仿佛一个禁忌词。温渔没和他聊过具体怎么想的,但他大概能明白时璨的意思——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崔时璨自尊心强,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温渔提。
“在一起”的诱惑力太大,几乎是“抛弃过去”“重新开始”的代名词。可崔时璨很大可能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七十八万——现在是七十七万——就这么当作没发生过,换位思考,温渔也做不到。
他们像站在拔河绳的两端博弈,温渔拽得越紧,得到的抗拒力越强。
也许等他一放手,崔时璨会把他拉进怀里。
耳畔洗碗机的动静让温渔一个激灵,他勉强收拾好了情绪,权当前一天夜里什么也没发生,回到此前的状态,他把一切都归咎于雨天让自己失控。
“温渔!”外间传来时璨高声喊,“你手机响了。”
“嗯?”温渔快步走出去。
时璨拿着他的手机递过来,他一看,韩墨,头顿时大了一圈。
温渔躲开时璨呆在阳台:“墨哥?”
“加班。”韩墨电话里说得不多,言简意赅,“九点到。”
温渔看了眼客厅的挂钟,现在已经八点四十分,他心里骂了一句万恶资本家,嘴上却只能答应。出门时他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
时璨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加班?”
温渔弓身换鞋,牵动前一夜被过度使用的地方,立刻想龇牙咧嘴地喊疼。但他只能把那阵不自然的侵入感忍过去:“嗯,不知道加到几点,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我给你送过去。”崔时璨说,目光甚至没从电视屏幕上离开。
“诶?”温渔一愣,随后笑了笑,“行吧,到时候给你发个定位。”
“我知道在哪儿。”时璨最后说,悠闲地抓了一把瓜子,“注意安全,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怎么说也算个医生。”
他隐晦地提起这茬,温渔脸又有点挂不住,吞吞吐吐:“嗯……行。”
大门打开,电梯还有一会儿才到,温渔没关上,站了半天,突然回到家门口,喊了声崔时璨的名字,等他一脸茫然地扭过脸。
“你心里也别有太多负担。”温渔说,眼神乱飘,“还是那句话,我说了不算数,现在的关系会怎么样,等你觉得合适了……我们再商量,行吗?”
电梯抵达时发出“叮咚”的提示音。
崔时璨笑得很好看:“行,你快去公司吧。”
第四十七章
周六,小林被迫加班,心情很不美丽。
可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顶头上司,她躲在办公桌后,借着送咖啡和文件两三次进出,暗中观察上司的表情——
奇怪极了,没有不满,没有困顿,挂着黑眼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聚精会神。
小林重新坐回办公桌边上,想破了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温渔可以听着摇滚乐心无旁骛地处理手头的文件和表格。她得出结论,这就是温渔不到25岁就能做上市公司VGM的原因,而自己活该当个月光族小助理。
她叹了口气,哀叹命运对人还是很公平,低头翻了两页上午的会议记录,忽然听见了脚步声。出于职业敏感,她立刻坐直了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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