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侧踢时腿部绷紧的漂亮肌肉,想他举手投足间精准预判每个动作的回防,想他懒洋洋地抬起下颌带出的漂亮线条,时想他战斗时浑身散发出的那种雄性荷尔蒙,想他偶尔露出的狼一样的眼神,也想他在凑近自己时眼中稍纵即逝的笑意。
宴喜臣一时觉得自己这是魔怔,一时又觉得自己是被慕强心给蒙蔽。
他被一颗悸动的心折磨得心烦意乱,于是即刻起身出门。
宴喜臣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运气,本来他是随便转悠,结果万万没想到在下午转到图书馆时,竟然看到了杜亚琛。
说不惊讶是假的,他才因为这人心烦意乱了好一阵,没想到出个门依旧逃不过杜亚琛的魔咒。
C区有所有区域中最大的图书馆,地面看上去只有扁平的一层,可其实十几层都埋在地下。
宴喜臣找到杜亚琛时,他不是孤身一人,正和另一个看上去十分学究的青年在说话。二人面前摊着好几本书与资料,书写的草稿和纸张也铺了满桌。
宴喜臣挺意外,因为杜亚琛的确是说他要离开C区办事,这五天里都回不来。
难道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宴喜臣皱眉。
宴喜臣在书架后,只能听到他们断断续续零星的对话。
“……一九九三……边界……延伸……无法得知……”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杜亚琛的侧脸。他没了平日里的闲散,正微微皱着眉,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视线在铺开的资料上来回移动,也侧耳倾听着另一个说话,时不时点头。
都说男人专注做事时最有魅力。宴喜臣已经见识多杜亚琛战斗时的魅力,现在又见识到他研究文献时的魅力,当即就有点把持不住。
他不打算打扰杜亚琛,看了他一会儿,就打算转身离开。只是宴喜臣从书架背后走出没几步,就被人从后边扯住了手。
“来这里做什么?来找我?”因为图书馆很安静,杜亚琛的声音压得很低,低沉而有磁性。
“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原来偷偷躲在这里读书。是不是训练也把你累着了?”宴喜臣笑着转头,对上双带着笑意的眼。
那双眼离他极近,宴喜臣登时有些紧张,推了杜亚琛好几次,没能把人给推开。
“事情提前办完了,这是最后一件事。想回来看你,就把见面地方约在了C区。”杜亚琛不但没有退开,反倒凑得更近,在宴喜臣耳边话语。
宴喜臣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脸皮不要太厚。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尖,心跳有些快。
杜亚琛此人不要脸起来是无敌的。
有次训练,宴喜臣实在是没力气了,自暴自弃任由杜亚琛把他锁在地上,杜亚琛就凑过来作势要吻他,硬是把宴喜臣那具筋疲力尽的躯体又榨出了最后一分力气与斗志。
杜亚琛牵住宴喜臣,拉着他往图书馆外面走:“先出图书馆我们再说,嗯?”
宴喜臣静静地看着二人相互交握的手,他想,其实他们多么般配呀。
他看着杜亚琛的背影,他脖颈上的筋脉线,手臂上的漂亮肌肉,还有那股永远从容随和的格调……他是凌厉的,又是慵懒的,是迷人的,又是深藏不露的,是值得品咂的,又是捉摸不定的。
宴喜臣叹气,杜亚琛多好啊,他是真喜欢。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心里是有人的。
宴喜臣永远记得杜亚琛说“我在等一个人”时的眼神。
他生气杜亚琛心里明明有人还要来招他,也生气自己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是忍不住动心。
第15章 要战斗要走出舒适区
杜亚琛带宴喜臣来到附近的下午茶店中,因为他记得宴喜臣有次说想喝英式红茶。
下午茶店是欧式清新的装潢,室内通透白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宴喜臣又沉默地想,其实他不喜欢甜的气息,但杜亚琛身上那股酸甜的养乐多味道,他却是很喜欢的。
他们分别要了一壶茉莉茶和红茶,红茶茶泽清透鲜艳,芬芳扑鼻,宴喜臣抿了一口,味蕾浸泡在醇香的气息中,沁人心脾。
杜亚琛看宴喜臣瞬间幸福感飙升的脸,笑着给把自己的茉莉也推给了他:“试试这个。”
宴喜臣望了眼他杯子里自己的倒影,默默拿起他的尝了一口,眯起眼睛十分享受。
“你究竟在图书馆研究些什么?”宴喜臣还是忍不住发问。
“世界未解之谜。”杜亚琛单手搭在椅背上,逗他。
“好好说话。”
“就是关于里世界的一些调查,也不是什么秘密。”杜亚琛想了一秒钟,立刻把秘密的研究内容就这么拱了出来,“里世界是个大杂烩,这里由各个年代的建筑和器物组成,看起来就像以不同时代融合成的一个异世界。人们或战斗或防备,也有些在里世界的学者从非战斗的层面去调查这个世界形成的真相。”
宴喜臣来了精神,身子向前倾去:“那到现在为止有什么结论吗?”
杜亚琛拾起个马卡龙,拨开桌子上的盘子和杂物,将一颗方糖放在的餐布上:“首先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是由人类的意志而形成的。”
宴喜臣点了点头。
杜亚琛又在方糖四周放了许多饼干,蛋糕,马卡龙,然后十指交叉抵住下颌:“那也也就是说所,如果里世界曾经‘被创造’,那么这里的一切就是创造者对世界直观印象的大杂烩。”
宴喜臣脑海里捕捉到一些东西,隐约明白杜亚琛想说什么。
修长的手指在那些糕点上以此点过,杜亚琛道:“建筑也好,器具也好,经过一些人的调查验证,这个空间是在二十世纪下半叶逐渐成型的。如果精准一些,也许是九零年到千禧年之间。”
“我可以理解为该隐就是这个空间的创造者吗?那么是九十年代的人?”
“该隐的确有控制这个空间的意志,但我们很难说这就是他创造的空间。这是个复杂的世界,我们只能说猜测,创造这个空间在九十年代形成雏形。”杜亚琛边说边将桌子上的甜点一口一个吃掉,最后一块方糖扔到宴喜臣的杯子里,“不过我觉得屁用没有就是了,就算我们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形成的来龙去脉,也不一定有办法打开它。我倒是对该隐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很感兴趣。”
宴喜臣搅拌红茶的勺子停顿片刻:“其实不瞒你说,我战斗期间想起的一些片段里,我曾经听见过该隐这个名字。我很希望这是巧合,但我心里知道这不是。”
宴喜臣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猜测,因为这也同时意味着,他的过去可能会和这个空间有直接的关系。
包括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的那个噩梦……
杜亚琛神色逐渐凛冽,他坐直了身体,双手也放到桌面上:“具体说说。”
“这已经是我能说出的最具体的内容了,也许你们口中的该隐和我的梦境有什么关联性。”
杜亚琛身体前倾,更加仔细地审视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眼在阳光下,流动着蜜一样的透明光泽,像在审视他说话的真假。
宴喜臣望向杜亚琛那双流着光泽的双眼,坦然而无畏:“还有一件事,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想去混乱区。”
“怎么忽然起这个念头?”
“上帝是按一个人所要承担的重量来创造他的脊椎的。* ”宴喜臣伸手,给杜亚琛加了些茶。
宴喜臣的确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实战经验,需要到真正的战场上去提升自己,刺激回忆恢复,但他不会告诉杜亚琛,私心里他也觉得是时候要离开他一段时间了。
他怕自己连心都理不清楚。
听他忽然一本正经地说了这话,杜亚琛带着笑,掏出结账的钱压在桌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去吧,你现在的身手虐混乱区的那群家伙绰绰有余,还可以跟段明逸一起去。”
“段明逸?”宴喜臣抬起眼。
“没有察觉吗?”杜亚琛站起身,语气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那家伙好像马上就要去混乱区了吧。”
虽说宴喜臣对杜亚琛说的话将信将疑,可几天观察下来,宴喜臣的确发现段明逸在训练上花了许多时间。
宴喜臣是跟段云打听过的,段明逸以前也会做训练,但不会有像现在这样大的训练强度,这样长的训练时间。甚至有一次段明逸还问宴喜臣,杜亚琛如果真是训练上的一把好手,能不能也加上他一起。
宴喜臣告诉他,他和杜亚琛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他也没有再跟杜亚琛做训练。段明逸应了一声,也不觉得稀奇,反倒邀请宴喜臣以后跟他一起训练。
一天晚上,段明逸叫宴喜臣和方烁都到家里来吃饭。
宴喜臣当时心里就有了预感,段明逸可能是有什么事要说了。他不是那种喜欢叫朋友聚餐的人。
果不其然,吃过晚饭后,段明逸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段明逸将筷子轻轻搁下,依次看了看其他三人:“我有话说。”
方烁好奇地重新坐下,段云则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只有宴喜臣,一瞬不瞬地盯着段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