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按下,全息可视屏投影出现,人工智能问:“你们好,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里面那家伙的朋友,我们要进去。”
人工智能说好,开启人脸扫描,片刻后:“不认识你们,滚。”
全息投影嗖地一声关闭。
三人风中呆滞。
韩远玉破口大骂,仍蹲在岩石后的花匠:“呜呜呜,让我打理花园!”
第16章 老师
周一早上,徐牧刚到教室就被韩远玉他们三个堵到角落。
面临三个“凶神恶煞”的围堵,徐牧旺盛的生命力竟感受到一丝丝威胁。
他怂得缩起身子,拱手作揖,巴巴望着三位仁兄:“三位好汉,小的哪里得罪你们了?”
韩远玉捏着拳头,把手指关节捏得卡卡响:“还装蒜呢?兄弟们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就这么背叛兄弟们?”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认罪,我们还能放你一马。不然,”辛流光指指走廊那根粗壮的柱子,“大一年的痛苦,你还想感受一遍吗?”
徐牧回想起那年被“阿鲁巴”的噩梦,冷汗直冒。
万砚明相对温柔一些,把手搭在徐牧肩上,摇头,叹气:“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我我……我到底对你们做什么了?”徐牧紧张坏了,大脑一片混乱。
“还不认?”
“没做过的事我怎么认啊!!”
辛流光和韩远玉俩人互看一眼,快速一人扛起徐牧的一条腿,就要往走廊柱子冲去。
徐牧惊恐大叫,“好汉”“哥哥”“爷爷”一溜地喊。
辛流光和韩远玉扛着徐牧在大柱子前停下,一人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认不认罪?”
我他妈到底认什么罪啊!记忆储存时间堪比金鱼的徐牧,此刻根本想不起来他到底做过什么“背信弃义”的缺德事。
但为了他的下半身着想,徐牧将自己的记忆如海绵挤水一样疯狂挤出来。
徐牧迅速地在飘过的记忆中捕捉相关信息,求生欲使他在0.01秒的时间内,想起被那天被他遗忘的事情。
春风得意了两天的徐牧,这下彻彻底底得意不起来了。
“那天!”他一拍脑袋,终于想起,“哎呀”一声,“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们听我解释!”
辛流光和韩远玉把他放下来,三个人盯着他,听他解释。
漫长的安静时刻都是他们宽限给徐牧的解释时间,但徐牧竟懵住,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来。
他边在脑内组织语言,边支吾着:“那是一个神奇的下午。”他故弄玄虚地摆动双手,像讲童话故事,“我背负着光荣的使命走进那栋房子。我知道,我手中牢牢握着老韩的下半生幸福。但是当我走进那栋房子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我的记忆变得不像我的记忆,我的手脚变得不像我的手脚。我好像被谁施了魔法,迷茫地在里面打圈圈……”
“你这圈圈打着打着能打到厨房再打到二楼大露台去?”韩远玉无情戳破他的谎言。
“还在那里胡吃海喝?”辛流光补充到。
正当徐牧震惊着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时,万砚明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小望远镜。
徐牧放弃挣扎了,他双手落下,紧低下头:“我错了,我该死,我罪大恶极。为了弥补我的错误,我给你们包一个月早餐,你们看成吗?”
韩远玉摇摇手指,沉下一张脸,跟当初的孙娘娘极度相似,一字一字地:“一、学、年。”
徐牧恍觉山崩,一学年的农田管理,再加一学年的三人早餐包费包带,老天是要他狗命!
以包一学年早餐为代价,徐牧只暂且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却没换得他们的消停。
上课时间还没到,三个人围坐一桌,韩远玉拿出本子,在本子上画上两个大圆圈。一个圆圈里写“是”,一个圆圈里写“不是”。
韩远玉豪气地把自己的橡皮擦扔在右边圆圈上:“我赌他不是了。”
跟着,辛流光的钢笔,万砚明自动铅笔纷纷落在“不是”上面。
“你们能说说,你们为什么觉得他‘不是’了吗?”
“因为他春光满面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刚结婚时的副院长。”
三人一顿,哈哈大笑,徐牧烦到脑壳痛。
韩远玉本子翻到新的一页,又是两个圈,一个圈写“上面”,一个圈写“下面”。
“他一定是在下面的。”
橡皮、钢笔、自动笔,再次纷纷落在写着“下面”的圈圈上。
“你们为什么觉得咱们牧牧一定在下面?”
“你难道让蒋以觉在下面?”
“因为老徐小。”
“什么小?”
“年纪小啊!你以为什么小?”
“小就不能在上面了吗?”
“他还软。”
“什么软?哪里软?说清楚!”
“脾气软啊。”
“他脾气软吗?”
“反正……反正我觉得就是硬不起来,哪里都硬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三人笑到捶桌子。
徐牧戴上耳机,烦躁地揉头发。血淋淋的教训让他铭记,从此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己的兄弟!
三人笑完,终于烦回正主。
辛流光戳他胳膊,韩远玉摘下他一只耳机。
“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住在那里?”
三人目光灼灼地看他。徐牧知道,他们肯定又开始了无聊的赌局。
徐牧大翻白眼:“没有没有没有!我说几遍了!”
“真的?”韩远玉不信。
“真的。后来我爸来电话了,把我叫了回去。”
这事儿徐牧没说谎。那天在蒋以觉的家晃了一会儿,还没等蒋以觉回来,他老爸就不停打电话催他回家,像是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徐牧想也没想地飞奔回家,结果,只是一个远到不能再远的亲戚要出海考察,他老爸想叫他来一起送行。
后面徐牧只能打电话不停地向蒋以觉道歉,蒋以觉在电话中倒是没表现得很生气,可徐牧依旧为自己的“不守诺言”愧疚了一整晚。翌日因为蒋以觉跟他在通话中说笑一阵,徐牧才算放下那颗揪着的心,春光满面起来。
三个人又抓着徐牧的小尾巴取闹了一会儿,万幸,上课铃声终于在徐牧耳朵快被他们的笑声炸裂的时候响起。
徐牧头一回觉得上课铃声如此悦耳动听。
三人消停了。
辛流光挥挥手:“晚安,我冬眠了。”一头趴桌,呼呼大睡。
万砚明小声道:“班主任的课你也敢睡。”
但辛流光成绩好,上课睡觉老师从不管他。
铃声响完有一会儿,老师还没出现。
班上的人不免觉得奇怪,以前只要这节课铃声一响,门口就会出现班主任那粗糙干燥的菠萝头,然后是油光腻滑的脸。
怎么今天这个“菠萝头”,不那么准时了?
正这么想着,是时,他们听到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急不缓,稳重,适中响亮。
韩远玉的表情蓦地严肃下来,竖直耳朵,仔细倾听这个声音。以他敏感的奢品感知细胞,他立马听出:“George Cleverley,而且是伦敦老店限定款。”
徐牧一脸不解:“你在说什么?”
“他的鞋。和你姘头的Berluti相比,也就差了一个John Lobb和一个Silvano Lattanzi。”韩远玉唯一正经的时候也就只有在解答这种东西的时候。
穿两百块买一送一帆布鞋的徐牧,自然不懂其中精髓。
“手表。”韩远玉耳朵动了动,“这秒针走动的声音,Audemars Piguet新出的皇家铂钻系列,最新报价九百九十八。”
徐牧:“块?”
韩远玉正经地:“万。”
徐牧刚喝下的一口矿泉水差点喷出来。
“别激动。”韩远玉说,“你姘头上次派对戴的那腕表,价格是这个的三倍。”
徐牧震惊过后,更激动了。
万砚明好奇起外面那人的来头,辛流光睡得呼呼响。
脚步声越靠越近,直至走进教室。
班上人的眼睛都不觉亮了亮,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高挑的男人。年纪应该不大,约摸不到三十。相貌属于透着一丝儒雅的英俊,气质像足一个贵族,令在座女性不由屏息。
看他身穿白大褂,应当是老师。但他超群的气质绝非现在学校内任何一名老师能比,尽管学院要求任教时必须穿的白大褂,也盖不住他身上逼人的贵气。
男人进来,将教学材料放在讲台桌上,开口:“你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
“新来的班主任?!”这几个字眼让沉迷男人气质中的他们清醒了。
男人道:“你们的班主任前两天被学校委任出海考察工作,接下去一年的时间,我将代替他负责你们的学业。”
这些人显然还不知道菠萝头已经被调走的事情,窃窃私语起来。唯有辛流光一人睡到打鼾,简直不知今夕是何年。
“请大家安静。”男人说,“既然大家来到我的课堂,就请遵守我的课堂规矩。”
这话一出来,空气变冷却了。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的班主任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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