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这迷药是我们族内所制来驯服野兽的,对它们不会有伤害,只是睡一会。”
江九畹闻言放下心了。
桑华犹疑地瞧了瞧一推便能倒的江公子,从怀里再掏出个与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白色瓶子来。
看着递到面前的白色瓶子,江九畹不解地望向她。
“这药很好用的,江公子可以留着防身。”桑华莫了补了句,“对人对兽都可以,族里的姑娘也会用它来防坏人。”虽然并不怎么需要用到。
“谢谢。”这是江九畹收到的来自外人的头一份好意。以前也有为讨好江泰夫妇与江勤又或者是与他们交好的人送与他东西,但那只是因为他是江家小公子,而不是因为他是江九畹。
“谢谢。”
他笑里是最真挚的欢喜与谢意,像极了风吹过的弯月湖,涟漪中碎光摇晃。
桑华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不用,江公子我先走了,你也快进去休息吧。”不等江九畹回答,她扛起两头橐驼逃也似的离开,看起来瘦小的身躯几乎要被橐驼毛绒的土色占据压倒,但依旧跑得飞快。
桑华等脸上红意退却了点才敢回头。
江九畹并没有回帐幕休息,还站在原地。
冷风吹乱墨发,他一手放在胸口,垂着头看不清面上表情。
不知为何,给桑华的感觉就像是举目无他物的荒漠,孤独无边;又似是伸手一折便可摘下的娇花,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断去生机。
下一秒,这朵娇花被风折断了。
作者有话说:
晏大侠:那我呢,我送你的梨花呢? 小公子(小声):晏、晏大侠不是外人 (小公子是把晏大侠当做自己人了)
第18章 阴鬼天煞
绿枝摇动,两道黑影落下。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晏濯清剑柄一震,长鞭便松了口。
翻江龙的怒意在方才就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收回长鞭后没再与他打起来,更何况若是真打起来,她赢不过晏濯清。
“我只想知道,天煞门门主什么时候回来?”长鞭不知被翻江龙缠在腰上何处,一贴上腰便看不见了。
“天煞门?你们居然把名都改了。”晏濯清抱剑靠树讶异道。
“那个称呼没一人想留。”翻江龙耻笑一声,“别装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这话就错了,我便觉得现在的比以前难听,也不知道谁取的。”
翻江龙手又搭回腰间,差点没把长鞭再抽出来,幸而没被带跑,拐回正题:“晏濯清,你什么回来?我们的赌约早就过了。”
“你要找的是天煞门的门主,又不是我。”晏濯清笑得意味不明。
“别再开玩笑了。”翻江龙试图从他眼中分辨出话里真假。
“我们赌约当初是说多少年?”
他这问题莫名奇妙,但翻江龙还是回答了:“五年,替你照料天煞门。结果你自己跑去逍遥快活,烂摊子一丢就是七年,我可不想再理了。”
“七年。”晏濯清透过她想着什么,“连薛经业也真当上了老板。”
“那个没志气的家伙,非说什么这是他的志向,脾气还大得要死,要不是有我们撑腰他那破客栈早被人拆了。”翻江龙话似嫌弃,但嘴角翘得更弯,发自内心欢喜。
“挺好的,你们都过上了想要的日子。”晏濯清笑了笑,“我们再来打个赌吧。”
“什么?”被坑过一回的翻江龙警惕。
“我打赌,你翻江龙未来百年能把天煞门带领得更好,若是你赢了,这天煞门门主之位就是你的。”
“这赌约我不接受。”翻江龙紧紧盯着他的眼,“不论是阴鬼门,还是天煞门,只有你,你才能是门主。”
“你都称我是门主了,那作为门人的你也该接受我的命令。”
晏濯清不待她表示,一字一句道:“从今日开始,翻江龙从此刻开始,便是天煞门的第二任门主。”
他说完便收起脸上的肃穆:“门主信物都在你那了,省得我还得找给你。”
“晏濯清,你当真要丢下天煞门不管吗?”翻江龙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你这话又错了。”晏濯清挑了挑眉,“我从未管过‘天煞门’。而且你应该清楚,你比我更合适当这个门主。”
“不。”翻江龙下意识的否定,手掌紧握成拳。
晏濯清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揉了揉她脑袋:“阿潘,你知道我本就不适合被什么拘束。我也已经没什么能让你们依赖的了,没必要再留下。”
现下他们靠得近了,才让人发觉,肖似的不是笑,而是面容轮廓。
“那你适合什么?一个人逍遥快活?”翻江龙执拗地盯着他。
晏濯清也不反驳:“或许吧。”
他挥了挥手:“时间不早我先走了,还得去照顾我家小公子起床。”
“江家小公子?”
晏濯清点了点头,也不意外她会知道,虽然天煞门在漠北地区活动,但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翻江龙被他回答惊愕住,甚至忘了阻拦他。
江九畹身子骨弱,再加上江家小公子这一层身份,所以事事都是他人来操办,两人出来的这段日子也都是由晏濯清照顾。他们一个被人伺候惯了,一个乐于伺候,彼此都不觉得有什么。但这在翻江龙这种相当熟悉晏濯清的人来讲,却是惊愕无比。
晏濯清会给人做仆人?虽然她承认那位江家小公子看着就很精贵,但翻江龙实在还是难以想象。
******
晏濯清还没落定,一个急冲冲的人影就朝他撞来。他脚尖一转避开,顺便接住了那个急刹不住差点摔倒的姑娘。
正要松手,晏濯清的手臂就被抓住了。
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张焦急的面孔:“快去找巫医到江公子帐幕,江公子他晕倒了——”
她话音未落,疾风掠过,面前已经不见人影,话登时卡住,幸好手上余温尚存,否则她都以为自己方才抓住的是什么鬼魅。
几乎是眨眼间,晏濯清冲入了白色的帐幕中,见到里面景象时心脏一滞,比千针扎入血肉还要疼。
面色惨白的江小公子半躺于床,若不是他还眉头紧皱,看起来与魂归黄泉之人也无差。
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江九畹微启眼睑,见到是晏濯清,眉眼弯起微小的弧度,苍白的脸上缓慢地浮现浅淡的笑。
小公子看起来很糟糕,动用一分气力都是折磨。
晏濯清急忙握住他要抬起的手:“别动。”他这句话说得急,但还是不自主的放轻了声音。
隔着冰冷的皮肤,小公子心脉跳动微弱。晏濯清从怀中取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一颗药丸,与他先前喂小公子的相同。
“小公子。”晏濯清半扶起江九畹,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将药丸送到他嘴边。江九畹昏昏沉沉,顺从地张嘴服下,眉宇间的褶皱舒缓几分。
与此同时,帐幕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巫医,你走快点。”
“桑丫头你别推别推。”
第19章 照顾病兰
巫医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婆子,眼神不怎么好,但在抬起江九畹的手腕查探情况时,就算看不清也知道她身旁的那道眼神多么恐怖,如有实质,仿佛只要她敢再用点力,她的这只手就得被剁下。
“江公子本来就忧思成疾,再加上邪寒入体身子骨太弱,导致心脉受损,不过幸好有一股气护住了,方才是服用过什么药吗?”巫医战战兢兢地放下那瘦削苍白的手。
晏濯清递与药瓶让她瞧了眼,巫医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好药!不知是何位高人所制,若是让这位公子每日服用,我再开些药调养身体,不出五日就痊愈。”
晏濯清点头道好,郑重得就差拿纸笔将她的话都牢牢记下,让巫医对他的惧意少了几分,与他唠叨了不少该注意的地方,比如这几日不可见风,不可碰水沐浴之类的。
“因为担心江公子现在身体承受不住,所以第一服药会平和些,在药性未完全起效前江公子病情可能还会加重,所以今晚还得守在他身边看着,熬过去就没问题了。”巫医嘱咐。
“桑丫头,随我去抓药。”巫医撑着根拐杖,捅了捅面露担忧的桑华,“再不去煮药你就真的得担心这位小公子了。”
桑华闻言连忙跟上去,一口一声“巫医大人”喊着。
声音渐远,帐幕中又只剩下晏濯清与江九畹两人。
晏濯清屈身为小公子擦去额上虚汗,因为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小公子微微偏头贴近他的手背。
“忧思成疾,小公子你是有什么心事?”
只是被询问的人沉睡于榻上,无法为他解答。
当天夜里江九畹果真发热得更厉害,面上是病态的潮红,身体却无比冰冷,嘴里泄露出丝微的呻吟,带着哭腔,晏濯清凑近了听,像是在喊什么别走。
是娘?还是喊谁?
“不会走。”晏濯清拭去他眼角处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液还是眼泪,恨不得替这罪是自己替他受,“都不会离开小公子的。”哪能舍得离开?
许是他这句话奏效,江九畹渐渐安稳下来,只是在晏濯清的手要离开时虚虚抓住,下意识的挽留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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