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江泰的眼神跟要剁了他差不多,但晏濯清还是开口了,珍而重之:“不会有这个机会,我会好好照顾阿畹,他是我的。”
“那便最好。”江泰冷哼一声让开路。
3.
安家庄是一个小村子,人不多,安宁平和得与世隔绝。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挑拣着菜。
“这是晏家娘子吧,好久没看见了,瞧着怎么这么瘦,真让人心疼,来多补补。”卖菜的老阿婆一个劲的给他们塞菜,还添了几颗红枣,等到要付钱的时候老阿婆连连摆手,“我还没能好好感谢晏武师上回帮我赶走那些地痞流氓,再加上平日里晏武师对我家虎子多有照料,这些算什么。”
“谢谢阿婆。”推迟不掉,江九畹只好接过,柔柔道了谢。
老阿婆看着他们的背影叹息一声,这晏家也是真的惨,两人容貌都被毁不说,这晏家娘子还身体弱不能生育,可惜了,他们都是好人。
除了晏濯清没人知道,这晏家娘子其实是个男的,而且现在还在为老阿婆对他的称呼而脸红。
江九畹刚来安家庄时身体虚弱不便外出,等到他终于能出门时,过往的人左一口晏家娘子,右一口晏娘子,叫得他面红耳赤,这才知道晏濯清都散播了些什么消息。
耳边晏濯清低声笑着,江九畹羞得拧了一把他胳膊,撇过头不理他。
“娘子我知道错了,别生气。”隔着两层纱罗,但热气却像是毫无阻碍一样的闯入江九畹耳中,扰得他心跳如鼓,没舍得甩开晏濯清拉着他的手。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
“晏濯清?!”
翻江龙见到这样子的晏濯清差点没认出来,没有佩剑,一身布衣,提着菜篮,锋芒尽敛,任是谁也认不出这会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剑留魂,又或者是将阴鬼毙命的无名剑客。
“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晏濯清漫不经心回答,目光追寻着不远处在看绣品的白衣。
“一个普通人。”翻江龙说完自己也觉得可笑,晏濯清怎么会平平无奇。
“这样不好吗?”晏濯清笑了笑,让翻江龙不敢相信这会是从他嘴里出来了。
“你不是最讨厌拘束吗?呆在这种小地方就是你的逍遥快活?”
晏濯清摇了摇头:“不是。”
“这只是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逍遥。”锋利的眉眼在黑色的纱罗下温柔得不可思议。
翻江龙说不出话来,她福至心灵,知道晏濯清说的是谁了。
江小公子表面上是在挑绣品,心神却留于在交流的两人身上,虽然是他自己走开的,但江九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注意那边。
倏地,有什么东西撞他腿上了,江九畹低头一看,是个胖娃娃。
“姐姐对不起,我、我刚刚跑神了。”胖娃娃奶声奶气的道歉,目光一直往江九畹身后瞟。
江九畹顺着他目光看去,是在看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家,准确点说,是在看扎在草把子上的糖葫芦。
好笑地摸了摸盯着糖葫芦咽口水的胖娃娃,江九畹买了根糖葫芦,蹲下来递到他面前。
胖娃娃高兴坏了,抱住江九畹的脖子:“谢谢姐姐。”
江九畹被他这么一扑差点摔倒,幸好身后有一双手环住他的腰,紧接着把他抽离胖娃娃的怀抱。
恰好这时候胖娃娃的娘亲也赶到了,一边朝江九畹道谢一边训斥胖娃娃乱跑,揪着耳朵把他带走了。
“濯清,可以放手了。”两人还维持着半抱的姿势,而且是在大街上这模样,江九畹不敢睁眼看路人是是什么眼光了。
晏濯清紧了紧手:“我要把别人的气息蹭掉。”
江九畹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担心道:“怎么了?”
“没事。”晏濯清包裹住他贴上来的手,不管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幼稚,“娘子你给我买根糖葫芦,我就放手。”
江九畹又因为这缱绻的二字面红耳赤:“好。”
“濯清。”白衣公子笑着伸手递与他一根糖葫芦。
晏濯清认真看着他,从素白的手到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糖葫芦,再到白色的纱罗,他能想象到在这下面小公子的脸定是比糖葫芦还要红,更艳丽也更好吃。
“濯清?”见他久久不接,江九畹疑惑的歪歪头。
晏濯清终于动了,只不过不是接过糖葫芦。
他握住了素白的手,凑到他耳边。
“阿畹,你应该叫我相公。”
作者有话说: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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