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我床上。”
“……赶紧跟我滚过来!”
啪地一声,龚一干净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陈暮低头笑了笑,察觉身边有动静,掀开被子拉张一怀起床,“大美快点,一哥请吃饭。”
张一怀在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睡得有些迷糊,半天爬不起来,陈暮突然掀开被子,冷空气一下窜了进来,他被冷个激灵才清醒了点。
倒是没管龚一的催促,两人悠哉悠哉整理一番才出门。其实张一怀还有点紧张,至上次去原山玩后他在没见过陈暮的朋友,这次见面他和陈暮的关系变了,看他朋友都有些不自然。
不过到了餐厅张一怀才发现自己想多了,陈暮只把他俩的关系告诉了龚一和齐里,而这两人都是人精,战队聚会上压根没表现出来多余的关注。
还是上次那家火锅店,一桌人围着圆桌坐下,除了一队以外还几副生面孔,听他们话里谈,应该是俱乐部的业务人员。这让张一怀有点惊讶,要知道TXA俱乐部几个月之前还半生不死,没想到转瞬之间便起死回生,甚至已经成为一支标准的合格队伍。
可这也是有原因的,一切的机缘巧合全要说到去年十一月的比赛。
张星宇仍然感叹:“要不是单人拿了个第二,我们战队哪里打得出名气,还好还好,暮哥牛逼。”
张一怀就坐在他旁边,把话听得一清二楚,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那个第二就是陈暮。想到陈暮回来后说到比赛成绩一脸郁郁的样子,难道还是因为没得到第一所以不爽?
张一怀好奇问:“既然成绩可以,那他还不开心什么?”
张星宇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张一怀另一侧的陈暮就板过他的身体,朝向自己,说:“正主在这呢,问这小子干嘛。”
又被当做小子的张星宇默然,只道自己小一岁被人压着就压着吧,可转念看到陈暮和他哥相处起来的情景,心底疑惑起来: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带张一怀来吃饭时他还没多想,这下见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另一边,龚一听到他们的谈话,插上嘴:“那把单人赛陈暮开局拿喷子喷死了落他野地的四个人,最后一个没喷到让人跑了,他后悔呗。哈哈,要说网友给你做的那个锦集笑死我,什么喷子大神,让你以后就拿把喷子打架。”
眼见着人要碰倒手边的玻璃杯,齐里眼疾手快先行拿开,说道:“慢点,这么几个月下来还激动不死你?”
“当然激动!”龚一一拍掌,脸色涨红显然是喝多了,“要不是暮哥那个视频点击率破百万,哪里来的赞助啊,哪里来的今天!喝,暮哥必须喝!”
他倒是真喝醉了,陈暮连劝两句,把人安稳下来,才重新坐到张一怀身边。张一怀怪怪地看着他,问道:“你比赛完回来后,跟我说的时候为什么很低落?”
“这个,”陈暮回忆起来,过了会才说,“当时是想让你安慰我来着,不过你没懂我意思,当时你说了什么来着……我考了年级第一??”
他学张一怀面无表情的脸学得有模有样,连语气都格外地像。
这得是多中二的发言,张一怀后悔他不会安慰人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去安慰陈暮。
中午吃完饭大家伙去KTV唱歌,一年里难得聚一次,整个气氛都异常欢脱。唱到半路张星宇妈妈打了个电话叫他回去,他泪流满面哭着结束通话,要知道在这之前他是没打算能回家去的。
齐里说:“你快回去吧。”
龚一躺在KTV的沙发上,他喝醉了但人还没睡,举起手来指向张星宇:“小伙子,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其他几人也点点,明白他的难处。张星宇抹了把泪,谢过各位后,匆匆赶回家去。
他走后包间内气氛依旧热闹,陈暮和张一怀安安静静地坐在最里面。灯光太暗,他们手牵着手没人会发现。张一怀牵着他动了动,他看着张星宇离开的门口,对陈暮说:“晚上回家吧。”
“……我陪你。”陈暮说。
张一怀却道:“回去吧,你父母也很想你。”
包间里是别人震耳发聩的歌声,不着调的话筒传出咿呀的烦人声。他们坐在对方旁边,同样也了解对方的心思。
在这寒冷的季节里,我只想温暖你。
陈暮终究没有回去,无论张一怀怎么劝他都不肯。有时张一怀会想这也是陈暮的执拗,得不到家人的肯定,就决计不会落魄而归。
他们在陈暮的出租屋里,电视里的联欢晚会奏响新年的第一首歌,欢快的调子似乎感染了这座城市,一声爆响,烟花从地面向天空直去,上升到最高处,绽放出最艳丽的色彩。紧接着,不断有烟花升空,连着一整片天都明亮无比。
陈暮走进厨房,捣鼓一番才抱着几个圆筒出来,张一怀看着他拿着烟花,略微惊讶:“怎么都不知道你买了烟花。”
“前两天买的,昨天回家时正好带回来,差点忘了,大美走放烟花去。”
张一怀跟着他去天台,这里有二十几层楼高,能将周围的景象一览无余。此时天空已经是别开生面,五颜六色把墨色染成一种调皮的调调。
陈暮把手上的烟花分给张一怀,拿手机看了一眼:“还有两分钟到零点,我说放就放啊。”
张一怀说:“怎么不现在就放,左右都不可能准时到零点整放。”
陈暮教育他:“生活要有仪式感,这个点上要凑准零点才好。况且也就两分钟,我亲你一口就过去了。”
听到如此无赖的话,张一怀没脸地转过头,默默地等待。
两分钟真的太漫长,就在张一怀以为陈暮没看好时间准备问他的时候,陈暮从后面抱住他,大掌覆到他的手上,“到点了。”
他们一起点燃了烟花,天空骤然上升起一道美丽的色彩,饱具力量的一点倏地炸裂开来,弯弯两头合起,心形形状的烟花在黑幕前翩然停留。
张一怀看着烟花,眼睛里闪烁起亮白的倒影。他感到有人含住了耳垂,细细研磨,最后听到有人说:“我把心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进展会加快,文不会太长啦!
☆、三十
战队放假只有七天,两人不想浪费时间,先是去旅游,剩下的两天窝在家里就没动过。直到龚一看不下去,把陈暮拖回湖苑,两人才暂时分别。剩下的日子里张一怀都待在家里,或者偶尔去探望陈暮。当然,面对张星宇,他只能说自己是来看他的。
张星宇感动得不行,老拉着他哥的手说:“哥你太好了,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辛苦,以后我保证孝顺你,我认识几个单身的女同学,要不要介绍给你。”
张一怀:“……”
刚打完一把单排的陈暮揪起张星宇的耳朵,把人拖过去:“过去练习,少一分钟,你就跟我单挑。”
张一怀能清楚地看见张星宇的身体抖了一下。男孩乖乖地坐回位子,一声不敢坑地埋头苦练。陈暮揉了揉酸痛的肩部,坐到张一怀边上,周边有人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小动作,只是乖巧地坐下询问:“下周要打比赛,你去看吗,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让一哥报销机票。”
张一怀说:“去,怎么会不去。”
战队这几天训练得严,张一怀也猜到他们有比赛,想了想他没什么安排,于是答应了陈暮,毕竟他也想看看陈暮在赛场上的样子。
日子溜得飞快,张一怀都还没有感觉就到了战队比赛的日子。陈暮以战队后勤的名义帮他占了个位子,上机时张星宇见到他简直不敢相信,毕竟他哥可不是俱乐部的人,连一点边都沾不上。
陈暮只解释:“大美帮了我个忙,我请他看我们比赛。”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毛病,确实帮了他个大忙,解决了人生大事。
张星宇听了也觉得有模有样,看了看陈暮和他哥,没毛病。
赛训队的人都参与了这次比赛,零零总总有□□个人。飞机座位是连在一起的,张一怀照例坐在陈暮和张星宇中间,听他们聊战术,聊比赛。这次的比赛似乎很重要也很权威,心大如张星宇都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平复下心,可也还是忍不住道:“怎么办,紧张啊,这么大的比赛,全国的好队伍都在,我们行不啊!”
队员说出这么败士气的话,身为队长的龚一立马拍他脑袋,斗志昂扬地说:“你怕个锤子,出去比赛比少了?全国的水平你没摸透?我们战队不说一流也至少是个二流,再怎么也能拿个六七八。”
张星宇:“……”您这听起来还真没鼓舞气势。
齐里踹他一脚,说道:“你讲的什么鬼话,我们冲着冠军去,你就想来个六七八?”
龚一笑道:“我这是面对现实。”
“面个锤子,我们就冲第一。”
飞机到比赛的城市只用了三个多小时,下车后专车接送到比赛点,参观完盛大的开幕仪式后,他们就回了安排的酒店。整个酒店的好几层都被比赛方承包了下来,看着形形色色的战队,张一怀这才感觉到国内最大规模比赛的紧张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