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关锦鹏怎么样?祁总让我听你的吩咐。” 周云说。
“得把他找个地方关几天,直到关闻被抓之后才能放他出来。” 宋淮低着头,“现在不能让他出去坏事。”
“嗯。” 周云使个眼色,两个手下走上来架起关锦鹏匆匆出了门,周云将屋子重新上了锁,又道,“祁总让我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宋淮只得又笑:“也好。”
“会不会有人找关锦鹏?”
宋淮拿起关锦鹏的手机,慢慢地打着短信:“发个短信给他朋友,说他出去玩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家里人从来不关心他,不会管他有没有失踪。”
周云沉默一会儿,从地上的背包里拿出手提电脑来:“我在客厅里工作,你忙你的。”
不觉察间已经到了深夜。祁杨事忙,说今天晚上不过来了。其实本来他就不该过来,特地说这么一句还是因为关锦鹏的缘故。宋淮夜里睡到一半,忽又被人摇醒,惺忪睁眼,只见祁杨在床沿坐着,还是又出现了。
宋淮有那么一会儿以为是在做梦。
祁杨的眸子一弯:“我回酒店,路过这里。”
呃……赶紧低头一看,穿的睡衣这么土,半边塞进裤子里半边露在外面,头发翘着乱七八糟的,干了的口水还挂在嘴角,这是什么破模样!
“今天怎么样?”
“大古被抓,关闻下午被带进去问话,可是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祁杨道。
宋淮不语。虽然这情况是意料之中,却还是略有点失望。大古有关闻的承诺保着,只要他什么都不说,所有的罪名全都揽下来,关闻就能保他全家生活无忧。杀人未遂的罪名虽大,也不是永远出不来,只要有关闻在,坐牢时没人敢难为他,出来后必定也后半生有保障。但如果他把关闻供出来,后果却是不堪设想。
说来说去,还是要让关闻的势力彻底倾塌。关闻的势力一天在,不论是大古还是其他人,就永远在隔岸观火,不敢说实话。
“我全都准备好了,地域活动的问题,教授已经出国,事先安排的人也已经上交了资料,只等着研究过后有正式的公文下达,宋岚就会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放出来。这种事不能过于张扬,要透风又紧捂着,好像生恐让人知道,关闻的投资商才会不放心。”
“嗯。” 祁杨淡淡地说,“宋岚对引导舆论应该在行。”
“呃……对。”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宋岚的专长,外面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企业家,里面其实也黑得不能看。
说起来祁杨也是如此。
宋淮的心里不禁有些苦。宋岚和祁杨那才叫正道,自己那烂名声究竟还有没有可能再立起来?真特么的糟心……
“给我看看你的伤。” 祁杨说。
“没事,都是皮外伤,下午肚子疼了一阵,现在没事了。” 宋淮笑着,随手掀了掀上衣,“不信你看我的腰,一点青紫都没有。”
目光在他紧致的腰上扫过,祁杨有意无意地垂眼,静了一会儿站起来:“没事就好,我走了。”
“好。” 宋淮也跟着他站起来,“你路上小心点。”
关闻今天焦头烂额,接下来让他继续喘不过气,他没空对祁杨再下手。宋淮满脑子都是关闻的事,走到门前时忽然间被祁杨一把抱住。腰带松开,他的脸一热,小声说:“周云就在外面,你做什么呢?”
祁杨不说话,贴着宋淮脖子的呼吸却瞬间热起来。
“祁杨……”
“以前总想找个完美的时机,其实——人生在世几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何必想那么多?”
“我——” 宋淮含住他顶上来的舌,“祁杨……”
今天祁杨临险,自己又险些出事,这是突然间大彻大悟了?
热力沿着交融的唇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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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仓促行事,自然得趣不多,两人心里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祁杨不及说话就走了,宋淮把头埋在被子里一整夜,一直没敢再联络。
计划进行得有条不紊。
地底有活动的报告上交之后,已经有公文下达,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石油开发的项目是早年关闻用尽手段争取来的,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突然之间来这么这么一道公文,就算只是内部不公开的公文,也如同裂了缝的鸡蛋,让腐烂的味道从里面泄露出来。
当然这也不乏宋岚在暗处推波助澜起了作用。
先有投资商听到风声,说石油开发的区域有可能要被划为地震区,刚有些狐疑,结果下午透风的人便转了口,好似被人硬生生堵住嘴似的,一问三不知。越是难寻的消息越精贵,消息人不改口,反倒让人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可被人堵住了嘴,这不是叫人忧心?
于是拉关系走后门,终于将消息求来。
那时候手里拿着清楚明了的公文复印件,怎么不会对此事深信不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因为人本身便是生了疮的皮囊。
谁都已经知道,祁杨这次是要把关闻彻底拉垮。之前没人敢动静,是因为不知道祁杨年纪轻轻的究竟有多少本事,都在观望。可是祁杨的刹车失灵,大古被抓,瞎了眼的都已经知道这是关闻下的手。祁杨今后难道能放过他?
只说前几天,关闻在这里混了几十年,什么时候被人叫进去喝茶过?
有内部高层透露消息,发觉地底有活动的是这方面的专家,问及划为地震区的可能性时,虽然对方没有明说,看样子也似乎觉得已经是定局。为了保险起见,真正的全面探测和调查至少要几个月甚至几年之久,如果有必要,那区正在进行的项目工程可能会暂时停止。
消息一出来,是有人真的坐不住了。
等到工程停止,他们的钱不都要全都掉进这个无底洞里?!谁能负责他们的损失!
不过几天,项目要停止的窃窃私语便已经沿着暗处的藤蔓散播开来。
这事自然不敢端到关闻面前说,可关闻也不是个稀里糊涂的草包。他现在四面受敌,焦头烂额,祁杨还没解决,又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杀出这么一件事。要说是祁杨做出来的,地震局的数据都是好几年了的,逐年递增,直到今年才活动越发频繁。祁杨几年前跟自己无冤无仇,哪会有功夫做这些?
到处都是飞来的箭,竟不知道射箭者在哪里。他现在也根本无暇去管祁杨,投资商信心不稳,几乎已经在撤资金的边缘,他的皇朝随时都有倾塌的危险。
就在这时候,传出个消息来。
这天是四月十八,宋岚父亲的六十大寿要到了,宋岚要大张旗鼓地为他父亲庆生。其实宋丞的生日不是今天,可宋岚不知道是怎么算的,非说今天庆生好。人都说三十年后看子待父,虽说父亲宋丞是个只会屈膝讨好的无用包,可儿子有出息啊,谁管他哪天庆生?听说宋岚邀请了不少生意上的大老板投资商,连祁杨也会到场,关闻觉得自己近些日子名声不好,平时常来往的生意伙伴也冷淡许多,心道这正是要重新让人对自己树立信心的时机,于是连忙带着人前来宋家赴宴。
“宋岚啊,你爸好不好?” 关闻眼看院子里摆满的十张圆木桌,眼角的余光搜索着往来的生意伙伴,让人把一个玻璃封起的一米高的纯金寿字抬进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那礼物自然引起周围人的侧目。人看衣装,这排场一出来,关闻果然还是这里的首富。
“关叔叔真客气。” 宋岚赶紧收下,指着最前方的酒席,“关叔叔的位子在那里,跟我爸还有我坐在一起,另外王老板和文老板也在。”
关闻微微一笑。坐在那里他正是求之不得,那无疑是酒席里最重要的桌子。几杯酒下肚,先花言巧语把几个重要人物的心稳住,回家再慢慢研究地震局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闻笑着在席上坐下来,跟身边的文老板问候几句,慢慢引到生意上的事来。
文老板摇着手里的茶杯听关闻说话。
“……这都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几年来工程都进行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散播假消息,简直是莫名其妙。”
文老板笑了笑:“只不过关兄,我听说你把祁杨得罪透了啊。”
“哪有的事,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不是还在调查么,这事弄得,根本和我没关系。凡事都要讲证据么——” 关闻说得口干舌燥,笑着套近乎,“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你还信不过我?这些年多少风风雨雨了,再危急的情况都有过,最后是谁死谁活?”
文老板微笑不语。
关闻凑近,笑了笑压低声音:“不说别的,祁杨把我弄死了,文家能屹立不倒?解决了我轮到谁,你不清楚么,咱们是该连横还是等他合纵?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你心甘情愿让那个毛头小子一把抢过去?”
文老板的笑容凝了,慢慢地喝着杯中的茶,不语。
“今晚你去我家,我开瓶好酒。” 对方被他说中了心事,关闻趁热打铁,凑近他的耳边,“我跟你说——”
前方突然间响起清脆的敲酒杯的声音,紧接着是麦克风略刺耳的鸣叫,又听一个声音对着话筒说:“你好你好,试麦,试麦。”
这一连串的动静让大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前方临时搭起的台上,只见一个年轻男人举着话筒,半低头,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领带,黑色长裤,头发没有上胶,松垮垮地落了一撇在前额。他把话筒盖住,小声对台后搬东西上来的人说:“小心点,对,放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