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有些不好走,但只要是两个人一起,总归能看到些不一样的好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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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上午,严晏吭哧吭哧地搬着一堆东西先上了楼。
艰难地打开门锁,把帐篷一类的东西暂时放在一边,拉开鞋柜准备鼓捣出自己的棉拖鞋,才发现鞋柜里就剩几只不常穿的备用拖鞋了。
辛然昨天走得急,是穿着拖鞋走的。
而原本应该摆放着自己拖鞋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女士小短靴。
洋里洋气的。
严晏还没来得及意外,不远处的厕所里就响起了水声,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
他此刻还蹲着,只见一双脚正踩着大出了许多的、他自己的那双棉拖。
辛晓盯着蹲在一堆杂物里且动作十分自然地扒拉着鞋柜的这位青年人,扬起半边眉毛:
“哟,看看这是谁?”
几分钟前,辛然感念严少侠劳苦功高,恩准他先一步回家放东西,自己则是亲自到楼下的草地里薅了一大把新鲜的嫩草。
此刻他正薅得起劲,却没由来地抖了个机灵。
辛然赶紧停止了对公家财产的掠夺行为,裹了裹衣服,趿拉着拖鞋,做贼似的上楼去了。
家门果然是虚掩着的,他想也不想地就推门进去,几下甩掉脏了底子的鞋,发现鞋柜还大敞着。他弯下腰,正准备把备用的拖鞋翻找出来,顺便再数落一下没有随手关门的少侠。
就在这时屋里却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而且两个都是他熟悉无比的声音:
“……阿姨您好,我是辛老师的学生。”
“少来,你是他男朋友吧。”
辛然一僵,急忙往里走,果然就见亲妈悠哉地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严少侠如临大敌地站在一旁,几乎要委委屈屈地贴到墙根上去了。
“妈!你怎么来了。”
辛然无奈地拉过暗自松了一口气的严晏,和他一起坐在了小沙发上。他自己倒是放松得很,可苦了努力保持正襟危坐的严少侠。
毕竟要在“一坐上去就没骨头”的懒人沙发上凹造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辛然在严晏腿上拍了拍,示意他不用这么正经。
严晏不是害怕,其实当和辛晓打上照面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是另外一把备用钥匙的主人找上门来了。
只是辛然亲妈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况且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高深莫测的试探,让他难得有点手足无措。
“联系不上你,担心就过来看看。正好也有些日子没来探查过你这狗窝了,现在倒是像模像样的,意外意外。”
辛晓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辛然的小动作自然是被她尽收眼底。
“得了吧,”辛然翻个白眼,并不打算将自己放在严晏大腿上的爪子收回来,“你还能担心我出去鬼混?”
“嘁,”辛晓毫不示弱地回了一个白眼,那表情,那姿态,一看就知道辛然是师承何人,“我担心你快三十了,还没学会怎么在外面鬼混呢。”
惯常算无遗策的严晏,百密却有一疏,没给辛然揣上一个充电宝,因为他自己不常备着,经常出入的场所也都有可供租借的,一时间真就忘了。
还好辛然先前在家没事干,也一直给手机充着电。
所以手机很坚强地依靠1%的电坚持到了二人都沉沉睡去的时候,才悄悄地拉了闸,直到第二天一早辛然腰酸背痛地醒来,才发现自己手机已经关机了。
车是借的,也没个车充,还好路不远,严晏也认得,用不着导航,不然他俩一时冲动的旅行,可能就要惊悚收尾了。
辛然坐下后赶紧给手机续上命,这会儿终于开了机。还没亮几秒,王川和温书的消息就一股脑地塞了个满屏。
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句话:
“哥,你干嘛去了,咋还失联了呢?”
“嫂子那事儿真不是我说的,你千万别迁怒我。”
“干妈给我来电话了,极其兴奋地问我你是怎么开的窍,竟然也学会出去鬼混了。”
“这会儿她应该在去你那的路上了。”
辛然一条消息也不想回,不知怎么地想起了猎场里的野猪,心里琢磨着这些狐朋狗友论斤能卖出多少价钱。
“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辛晓回过劲儿来,差点让人把话题给带跑了。
严晏背上一紧,不由自主地又想调整出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来。
“啧,我去给你倒水。你俩聊吧。”
辛然接收到了严晏发射的可怜光波,十分同情,并选择了无视,身影一晃就躲进了厨房。
然后才借着一墙之隔,悄悄地红了耳朵。
见家长了。
他知道辛晓就是单纯好奇,不会有什么恶意,所以才敢把严晏丢给他亲妈消遣。
再者……他也想知道严少侠精通的十八般武艺里,有没有“应付丈母娘”这一条。
啧,丈母娘。
辛然拿水壶烧着水,恨不得长出葫芦娃的眼睛耳朵,让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监察着外面的动静。
辛晓自问慈眉善目地,冲着严晏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严晏只咬牙了一秒,随后马上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这……”
辛晓收敛了笑容,出言打断了严晏的话:“你比他小。”
“……是。”
被打断话音的严晏也不恼,只是闻言皱起了眉头。正寻思着该如何稳妥地表一表决心,辛晓又发问了:
“跟他玩,还是跟他过日子?”
严晏一愣,但却掷地有声地回答:
“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辛然在厨房里骤然心跳加快。
“那就行。”
辛晓一扫刚才故作严肃的神情,重新恢复了笑颜。
“您不问问……”
严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问什么好。
您不问问“两个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不问问“你还这么年轻,辛然没两年就三十了,你能收得住心吗?”
不问问“他已经到了该稳定下来的年纪,可是你还有挥霍几年的资本,你甘心吗?”
还有“万一你以后还能遇见更合心意的,你怎么办?”
这些不都是丈母娘上门应当有的质问吗?
严晏快速组织来“表忠心”的措辞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面子上不显里子内却焦头烂额地思考着该如何表达“我只有他也只要他”这一个中心思想。
“问什么?”
辛晓难得好脾气地体谅了严晏的欲言又止,用眼神示意他没有关系,可以慢慢说。
“不问问我……”严晏脑袋里的措辞漫天飞舞,最后挑挑拣拣只剩下了几个字:“问我,对他好不好?”
辛晓对着严晏,突然母爱泛滥地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在这个既可称作客厅又可称作卧室的空间里,走了几步,然后她说:
“这间屋子,是你在打理吧?”
严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不用摇头,我儿子我知道——住惯了狗窝,他哪能说做个人就做个人?”
严晏心想,这总不能再怪他把辛然给卖了吧。
辛晓走到面露无语的严晏跟前,后者正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说话,忽然间感觉到辛晓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然后说:
“坐着吧,站起来我够不着。”
当严晏准备再无语个几秒的时候,这位亲妈偏又出人意料地表态道:
“他信你,我就信你。”辛晓直视着严晏神采奕奕又略带惊愕的眼睛,郑重道:“不要让他失望。”
严晏握紧了膝盖处的裤子,点头承诺。
辛晓说不要让“他”失望,而不是不要让“我们”失望。
她的意思很明确了:在这段感情里,辛然须得是被他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别人如何看如何想都不大重要,他对辛然负责就行。
能做得到,她儿子就是他的了。
辛然这会儿才慢慢吞吞地从厨房端着俩杯子踱步回来,一个递给亲妈,一个递给严晏。
递给严晏的时候,还顺势讨好又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头。
辛晓吹着茶叶,不忘嘲讽道:“不偷听了?”
辛然难得没回嘴,缩在严晏身边,老老实实地装着哑巴。
“不过我还得问两句……”
“你有完没完。”
辛然小声嘀咕着,随后亲妈一个眼神过来,只好又噤了声。
“你叫什么总得告诉我吧?”
“我姓严,单名一个晏字。”
严晏此刻放松多了,把自己调整成了一个陪长辈唠嗑的乖顺后辈模式。
“哪个……”
辛晓话还没问完,辛然就抢答道:“‘言笑晏晏’的那个晏。”
辛晓挑眉看他,意思“就你知道的多。”
辛晓随口问道:“是辛然他院长的那个姓?”
“嗯。”严晏之前因为瞒天过海而吃尽苦头,这下立马坦白,“他院长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