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 (Ashitaka)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Ashitaka
- 入库:04.10
果不其然,三天一过,老贾把邵锦泉带进茶房雅间。
“气坏了,找付文强,求他开库拿枪。”
“崩旧强?”
“不是,要先崩掉那女的!”
邵锦泉笑:“他就不撒尿照自己,不想她凭什么在他脚边耗。”
“我也担心,连累了那娘们,我们就太不地道了,何况.......旧强难做人了。”
“没真杀吧?”邵锦泉问。
“没!付文强正憋招儿呢,能让他再那么明目张胆?现在搞岔子,他那一帮都不要命啦。反正是正反四五个巴掌劈脸抡了,家里砸得稀巴烂,楼上楼下晓得他那户是鸡搭黑社会,也没人报警,那女的脸都肿不能看啦,啧啧啧啧。”
“事过了,让丽茹把人收进春水堂吧,她干的不是散单么?”
老贾慧黠地眯着眼:“那都后话吧。”
“我看他是恨入骨了。”
“哈!别讲入骨,我看他掘他老涂家祖坟的心都有了!”
“安排人看紧了,别真叫他得手伤了旧强。”
“哎。”
戳到那根筋了,理智算屌。这天涂文带臭葱去砸了江北一家木料加工厂。瓶瓶臭葱把老板家老婆孩子锁进里屋,涂文进门打砸,拎一个汽油桶,边走边洒,边洒边哼,烟就叼在嘴边,火点子颤巍巍的要往下落。老板是过年回家撂一笔家用看一眼孩子,没来得及逃。他见情形不妙,唯恐要偿命,就连忙下跪磕响头,哭嚎着求宽容。涂文眼都不眨,把倒空油桶扔远,一脚蹬进他心窝里,问:“早不晓得拿钱来还?你儿子晓得你一晚能输七八万?磕,你再磕响一百个不停,我只烧掉你半爿厂?划不划算?”
老板咚咚咚咚咚,连着五个,地都在震。他嘶哑地求饶:“我拿货抵一点,我回北京再赚赚,秋天一定还上的!”他头上淌着血,去开了顶里一间仓库的卷闸门,搬出三个橘澄澄的桩。涂文环臂抱胸,说这什么鸡/巴劈柴烧的玩意儿。臭葱扽他袖子,附他耳边小声说:“海黄树心吧?千把一斤的好木料。”
涂文回去一路都在嘀咕:“我他妈就是太好糊弄了,万把一斤我搞回去也是当柴。”
路过阳明路菜场,涂文下车要去廖记切一点卤味。廖姐斩了两只猪耳一只猪舌,边往袋子里舀老卤,边跟涂文问寒问暖,涂文笑着应着,低头没掏出钱呢,咣,天地一暗,后脑勺一痛,鼻腔里一甜。
阳明路的废巷子里,柳亚东环臂,缩下巴,冻得直哆嗦。
侯爱森卷着枪上的牛仔布,瞄着他笑:“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最不怕冷么?肾又好火又足。”
“是。”柳亚东点头:“热得我满大街找卖黄碟的。”
侯爱森乐出声儿,顶了下眼镜:“你还挺逗。”
柳亚东摇头,表示别,我这人冷漠无趣得很。
侯爱森看看他削薄的袄子,他旧扑扑的武鞋,疑问:“你这会儿不算武校里一文不名的穷学生了,怎么连个体面衣服钱都不肯花?小兰跟小胡,我看都置办新的了,就你过冬还靠抖呢?”
柳亚东办了个折子,到手那点儿全存了。折子一开始藏枕头里,想想觉得挺难受的,好像它很宝贝这个,就又大喇喇地摆桌上。除了给兰舟买了鞋,唯恐胡自强察觉什么,也买了一双给他,名曰补他的生日礼物,之后,就再没动过里头一个子儿了。说不上是省,是贱,一边干着混蛋事儿,一边收着钱,一边嫌它不干净。但得承认,随着数目增多,这份“嫌”徐徐在减淡。“我在武校花不到钱,现在有钱就有点儿不知道怎么用。”柳亚东搓着高鼻梁扯淡。这世上,就吃奶花钱不用教。
“会攒钱的都是好男人。”侯爱森揶揄他,“以后攒一点,全国先玩一玩,到深圳再做个小买卖。”
柳亚东抬头看他。四处看看,做个买卖,这八个字,如梦如幻一样。
“......歇吧。”柳亚东笑。
“不想去素水外面?”
当然不。柳亚东沉默以答。
“你觉得你三个脱不了身?”侯爱森跟着邵锦泉,洞察力也是非凡的。
柳亚东转头冲墙咳了两声。
“不用觉得这是泥潭,进去出不来,比你黑百倍的,只要他想,他也能干干净净再当个好人。”侯爱森随后补充:“当然哦,你得脸皮厚。”
柳亚东不显地一笑,有嘲讽的意思。
“你们跟旧强、思敏阿迪他们几个其实怪一样的,不适合干这个,是无情,又蛮多情。这行呢,适合MMPI里,那种精神病倾向很高的人,杀你就是杀你,不跟你讲一句情。”侯爱森望着他:“现在看看你,我老觉得和思敏真像,不讲你两个长相,是那个感觉。他一辈子为一个吴阿迪,金庸讲情深不寿,是劝人不要为别人把自己折腾成个短命鬼。爱到豁命了,我看就不值当。”
柳亚东问:“他不是癌么?怪不着情深吧。”
“思敏是要毕业当兵,不是打残废阿迪的老师,不能蹲劳教所,后来也不会出来跟泉哥干。”
“老......?”柳亚东脑子一抽,跳脱想老广会不会有被人打残的那么一天。
“一变态。”
笼统一说就明白了。
“阿迪一个小可怜鬼,不爱他还能爱谁。”
柳亚东没明白,就乐:“照你说,他两个.......不该顺理成章么?”
“不是你那么一讲。”侯爱森朝他笑,“人感情很复杂。”
巷口停的凌志是何老卵的新车,也果不其然是下的第二把黑手。闹市里绑人,不比开车撞大摩高明上哪儿去,一脉相承的有胆无脑。邵锦泉赌的就是他拿不到付文强的军枪,咽不下恶气,找准机会也得做掉涂文不可。浪峰浪谷起起伏伏,彼此间结怨深重、利益冲突都不叫要紧的事情,可一旦上升到手下无故“开黑枪”,那就叫不驯服,坏规矩,没原则,无道理。先一步做掉你叫自保,道儿上不会惹一点儿非议。邵锦泉要的就是这个先机,这个顺理成章的一枪。
何老卵下车看来人扛来的粗麻袋子,把烟蒂掷到地上猛踩,手上明晃晃的一把片刀。他骂骂咧咧,抬脚朝挣动的袋子狠踢狠碾,力道之重,让人误以为两人结的是杀父之仇。
“你武校的,晓得那块不要人命?”侯爱森近视,不妨他瞄准。
柳亚东看眼那黑漆漆的一杆,心口又猛窒。他咽了一口唾沫,说:“小腿。”
“髌骨。”侯爱森拉掉保险栓,“这回还我,下回到你。那两个你搞定。”
废巷子两声闷响,血沫子潽溅,人跪倒,凄厉地嚎叫。
柳亚东飞扑出去。他这会儿很庆幸,兰舟不在。
第20章
这天天阴着,没有回暖迹象,冷风润了更觉得刺骨。柳亚东收回来三万的现款,硬拖兰舟一齐拿去给吴启梦。
“你、你非拉我——”兰舟放完水,裤链还没拉满,被他扥着胳膊。
柳亚东把装钱的袋子甩上肩,“陪我一块儿,我有点儿怵他,你不管账么。”
“他人其实挺好的。”兰舟失笑。
柳亚东皱眉支吾:“......我也没说他不好。”
兰舟没再追问,从口袋里掏了把什么,往他口袋里一塞。
“什么东西?”柳亚东抓着他手,掰开来看,花花绿绿一堆。
“巧克力。”兰舟朝他笑。
柳亚东的挑眉:“偷的?”
“滚。”
吴启梦靠墙放一面微后倾的明净穿衣镜,据说这么的摆法,显人瘦腿长。他正对着镜子试穿一件正红的灯芯绒夹袄,那颜色非常艳丽,酽得像蹭哪儿,都要留一个印泥迹子。木棱的窗,柳亚东朝里一看,见他比着肩线在镜前转了一个圈。发梢跟着一划。他不驯地朝镜子仰起脸,做风情的样子,喉结浮出来,他又夹紧下巴,眉心蹙紧,瞪着镜子,猛地扯掉夹袄,丢回椅背,抓桌上的烟跟火机。
柳亚东往兰舟背后站,推他后腰,“你敲门。”
兰舟回头:“他怎么你了?”
这么一说,柳亚东倒反应过来了,问他:“你最近跟他打交道多,他没对你.......说什么奇怪的吧?”
“你指哪种?”
“就.......”
让你抱抱他。
柳亚东嘴里动动舌头,摇头:“什么都没有。”
吴启梦数钱轻捷麻利,他抹开麻将桌上的杯盘,抓着袋底往下一倒,额数参差的五彩票子铺满一桌。有张落进没喝干净的豆浆里了,他眼疾手快夹起来,用袖子擦拭。他一阵翻搅,捡出红的,叠成摞,边角磕齐,卷进左手食指中指,右手拇指快速摩擦,捻动间页页翻飞,数出来是一万二。再算绿的,皱瘪瘪脏兮兮,有几张显然是过水浸,几近四分五裂,数出八千。再数更小的,算上硬币毛票,“合计两万九千三百七十一块六毛,不够。”吴启梦把烟蒂按进烟灰缸,拨拉开两绺头发,朝柳亚东耸肩。
“我也不可能倒出来现数吧?就差五百多。”柳亚东拽兰舟到背后。
吴启梦把钱囫囵抓进袋子,乐了:“你钱多得随便掏这五百了?”
“两千的水,半年滚利到三万,又不是他该的。”柳亚东说,“是你们黑。”
相似小说推荐
-
向你而生 (正酣) 晋江2019-5-7完结大概就是俩骚货的爱情故事一点也不奶的年下活狗和无时不刻不在内心放飞自我的伪高冷且看年...
-
怀了前男友的崽 完结+番外 (猫花) 2019-05-06完结1782杨希没有想到,前男友成了自己的上司。杨希也没有想到,在接风宴后他跟前男友兼新上司滚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