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 (Ashitaka)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Ashitaka
- 入库:04.10
胡自强个子高,髋关节却先天偏柔韧,性格也刚强,突破了心理防线咬牙一劈,大小胯一周就开了。兰舟也并非软弱,就是先天胯紧,髋似闭口的小蚌般与外力纠斗。为开它,柳亚东最初需要俯身压他身上很久。柳亚东低头把嘴抿成一线,涓涓流着汗,像全神贯注踩在只软猫脊上那样惶悚。帮谁开胯他也没这样悬心过。
“我这次两手放掉。”他轻轻说。
青松寄寓刚毅、愈老弥坚,武校遍种青松,忠义楼廊下便密缀松影。柳亚东单手撑墙,掌背筋脉浮显。他看兰舟一眼,“疼了你就喊,我就不用力了。”
说完就放了手,身体重量全然置于兰舟膝关节近腿根处。兰舟需腰脊平直紧贴水泥地,他仰面正颌,脚掌合十,腿成菱形,调匀吐纳。这算是个没有自尊很不体面的姿势,武校人老说,特像两个人在操演那事儿,还男草男,真他妈的淫。
十大几岁开胯算很迟了,踩的人心狠不留情,被碾的人要吃大苦头,张嘴求饶都叫能忍了,痛哭流涕高喊救命的也是常有,因此集体开胯,被武教戏称屠宰现场。柳亚东觉得自己挺歹毒的,他心里期待着兰舟也痛哭一场,能边求着饶,边掉一串青森森的眼泪。结果他像自己从前那样,再疼也不吭声。
苦功不忌早,兰舟躺地上,常还能看见素水的晨雾,和未隐的几粒星子。他平静地以髋骨之力与柳亚东的重量胶着。泄露他忍耐的,是他通红的两颧,紧绷的腮角,满头满脸的清汗。不是毫无鼻唇的动作辅助,柳亚东几乎要以为那其中一些是泪了。可要真是呢?绝不可能不疼的,怎么就这么肯忍?柳亚东没来由的不满,继而沉腰,操之过急地与他耻骨相抵。
胡自强率先入队,兰舟长久没进展,只差那么点儿就再下不去。他和柳亚东就渐次在早晚一上一下的对峙里,察觉了常情外的赧然。为纾解这份赧然,就只好聊天。
“奢哲。”兰舟慢吞吞地说,柳亚东只觉得他正锁着后槽牙,“奢侈的奢,哲学的哲。”
“兰舟呢?”
“兰舟是起的汉人名字。”他皱眉动腿,“彝族名叫奢哲。”
“疼了?”
“还行,腰刚才拧了,现在好了。”歪下头,又摆正下颌,咽了口唾沫说:“忍得住。”
忍得住,说给谁呢?柳亚东没问。
“但你普通话,说的听清楚的。”得循序渐进,柳亚东拔起些腰身放过他点,滴汗擦过他脸落在地上,洇了一枚圆印,“兰舟也怪好听的。”
“我阿公是汉族的,家里就一直有人说汉语,所以我从小就会。”
“你们那儿的学校也教吧?”
“教,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教。”兰舟顿了几秒,“但我跟他就上到初中,跟阿木......跟胡自强。”
他口吻里有很轻微的羞愧。柳亚东就冲他不自觉地笑了下,不自觉地“贴近”,坦白说:“我也是,初中毕业就来了,勉强不是个文盲。”
又说:“我练的就已经算迟了,你们更迟。”意在问:为什么来?
“那没办法。”
通常人的没办法,只在话前尽过五成的力气,兰舟的这句没什么分量,此前却好像更竭过力。兰舟不知何意地重复了一遍:“那没办法。”颅腔因发声一震,又一滴汗游下太阳穴,斯时斯刻,更加像泪。柳亚东微怔,不自觉地向前攀动,膝盖碾了他关节要紧处,随后咯噔一响。如同一个斜刺。
兰舟不设防,陡然一震,眉央快速揪起川字,随后眼皮急颤,五官挛向一处。柳亚东惊愕间感到了他的剧烈挣扎,浪涛中被颠簸了一下似的。他看兰舟两颊涨红,胸膛鼓起,姿态狼狈地仰高下巴痛吟:“啊——!”柳亚东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背。
兰舟腿外侧无一间隙的触地,疼得眼中涌满泪水。到柳亚东颤巍巍地翻下去,他才痛苦地抱膝蜷起,剃了线的虾似的不住打颤。
这才对,这反应才对,开胯就应该是这么疼的,忍有什么意思。柳亚东怔愣了很久。
胯就算开了,转眼一年多了,也熟了。
龙虎全校雷打不动五点半起,洗漱后列队报数,空腹绕校晨跑六公里,要嗬嗬哈哈地喊号令。螺丝岗地坑洼不平,四周净是小巷,小巷里又横纵暗巷,湿叽叽阴测测,蚁巢般错综。攒挤的瓦房被说成古迹,说得保护,说能住在历史里更是无上荣耀。素水人厌恶顾自雪月风花的,牢骚说:张嘴说的轻飘飘,你他娘怎么不从高楼大厦里搬出来住历史里?武校晨跑像档聊胜于无的定点节目,附近人常是一听哨响,就关上灶火端碗出了门,盯均剃圆寸的少年鸟群扑棱棱地掠过,饭吹凉了再快速扒一口。总是要看别人活生生,才觉得自己也活生生。
环山的县城,天大寒,白驹岭远成了一道浅的槛。缩着脖子迎风快跑,人不久就头皮冰凉,嘴里发腥。赶上半道岔气儿的最惨,掐着两肾又饿又痛,脚也不能停。稀粥咸菜玉米窝头,晚了是没饭吃的。嫌嘴寂寞,就咽着唾沫润喉垫肚,嚼点闲话佐味。
罗海红着鼻头,响亮一擤,袖管儿一蹭,黏出根藕丝抻断。他低声说,你们三个昨天下午没在,没好戏看呢,传武班朱文龙要完大蛋了!
朱文龙能完什么大蛋?谁不清楚他妈县委里有点儿实权,不是不服管要挥小刀攮他爸两下,能被舍得往只苦不甜的武校里送?来也不一般,比别人头上多层避风雨的凉棚。不然上回抡靶砸得武教杠上开花,他能屁点藤条不捱?换别人打断腿都算留面子的,别当谁都瞎。
罗海知道这几个不信,忙补充说他这回是搞的一女孩儿怀孕,女孩儿才十六!赶时髦呢还,还是个网恋。
胡自强噎住口风,咕咚一咽:“——那个狗东西!”
“他还说不知道他十六呢?鬼信,那傻逼跩二五八万的,嘴还漏,鸟都晓得他恋爱了。”罗海说,“他们讲女的舅舅一家子都搞黑社会的,开玩笑,吃血饭的能怵你那点破权?白混世了?要赔还好说,不赔那就是告强奸,等着吧。”
“都是大墙围着大门拦着,他挺厉害。”柳亚东问:“亏他能插上空。”
“他回回外出申请一批就过!”罗海鸡贼地压着嗓子,又装着老牌牌:“这号事儿抽个功夫不就办了么?”
兰舟扭头问:“真告强奸啊?”
“骗你干嘛。”罗海跟朱文龙有梁子,他遭殃,他烧香,“女的他家谁谁昨天都来武校要人了,直接踹门进宿舍的,靠!把舍监和好几个人一起打了。鸡/巴的武教平时抡我们一个比一个手狠,遇上真硬的又不敢动手,还赔礼道歉说好话呢,帮怂蛋!”
娟在胡自强脑子里勾留了一晚,她的弯眉,她的绿裙,她骚情的笑脸。困脸上两枚乌眼青,胡自强愤慨道:“冤有头债有主,打舍监算什么能耐。”
“我操!”罗海“哧”的一声笑,咧出枚氟斑牙,说:“你管真宽,揍的也不是你妈。”
兰舟一怔,扭头见胡自强脸色果真发沉,下一秒就抡起拳头砸向了罗海眼眶。
罗海的膘肉长不到眼角眉梢,遭硬绷绷的拳头一击,如木桩似的嘭声栽倒,“啊!”倒根木桩必牵连码齐的一片,后排人避不赢,簇成团,哎哎啊啊推搡踉跄,骂完脏后两侧分流,谁情急之下,照罗海撑地的手面又碾半只脚。
兰舟逆着队伍上前,立即推胡自强一个后趔,喊:“你想干嘛!”
胡自强原地钉住,喉结艰涩升降,脸又涨出了绛红色。好事儿的人回头起哄,意在惊动武教来,又一想到自己也免不了受牵连,立马禁声,踏踏地跟上大部队。柳亚东也停了,去扯罗但海结了条汗垢的棉毛衫领,用力将他从地上提起,像轻易拔起根萝卜。冻得快找不着嘴了,他哈着热汽说:“还赖地上干嘛?别坐等死了。”死是指被老广罚死。
柳亚东认识罗海,比认识兰舟胡自强要早。
武校里百号人,拎出来数数,真为淬成枚武星的没几个。什么世道了靠拳脚?现如今靠文凭。是文凭学不来一纸,顺次来的龙虎。
一拨是不服管教的小阿飞。烟酒网吧,逃学斗殴,九年义务制教育管不了,烦请娘老子领走。可领回家横不能圈着啊?送武校。图个强身健体,学出来大不了扔部队,都是不服就挨打,总归会老实起来。这情况一点儿不特殊,龙虎里比比皆是。一拨是留守的,往城市里读书阻着铁壁铜墙。龙虎既算全托又无门槛,文化课也教,爹妈不巴望子女成才,能凑活识几个大字,成人就行。
罗海算其二。他父母在东南沿海倒腾手机配件,钱不少赚,但关系奇差,无一日不摔打得鸡鸣狗吠。罗海都服了,说:哎,送我来这的一路上还打呢!我妈一个手提包就抡我爸头上了,我爸蹬她,猪脑子,方向盘打歪了,小车子直直冲机床厂门口那大水沟就去了,脚还踩着油门不压刹,结果又从沟里牛逼哄哄地嗡给冲上了岸了。我靠前窗烂稀把我妈手都划了,我小妹觉着好玩儿呢还,抱怀里还直咯咯乐的。
这事添油加醋,他逢人就说一遍,用以讨好人。结果搞得人人知道他姓罗的一家纯种傻逼不掺水,养他个肥头肥脑儿子呢,手脚还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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