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无言 (Marotin)

　　“你睡得太死了，我有点拿不准做早餐的时间，可能有点凉。”
　　程泽连忙摆手说没事，林久彦准备的都是比较中式的早餐，豆浆油条，小米粥……一旁还摆着些水果。
　　看到这么一大桌食物，程泽才感觉到肚子里的空荡荡。自己从昨晚有人来敬酒的时候，就没怎么吃东西，再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不饿才怪。
　　林久彦给他盛了一碗豆浆，递给了他。
　　“我没有放东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程泽摇了摇头，“我不挑的。”
　　林久彦往自己的碗里放了点糖，用一根勺子搅了搅。“小泽，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么。”
　　程泽咬了一口油条，听见他问的这句话，便抬起了头。昨天，林久彦和他说了很多话，但是，他全都不记得了。
　　“是……哪一句？”
　　“我就知道你忘了，”林久彦看着程泽，“小泽，我发现你真是条小金鱼。”说完，伸手揉了揉程泽的头发。
　　“……学……学长……”被他这么一弄有些猝不及防，程泽低了低头，理了理被林久彦弄乱的头发。
　　“你看你又忘了。”林久彦看着他理头发的样子，有些好笑地调侃他。“我以后就叫你小金鱼吧。”
　　他不说，程泽都快忘了。
　　“啊……久彦……”
　　“为什么每次你叫我名字都会有些不愿意呢。”林久彦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程泽。
　　“因为……”这个问题是程泽回答不上的，加上林久彦的视线，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我很崇拜学长……一下子让我改口有点难。”他选择实话实说，隐藏了自己对林久彦的真实感情，程泽闷头喝了一口豆浆。
　　程泽本来就是个容易害羞紧张的人，和余故辞待久了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到了重要关头重要场合，还不是紧张得被打回原形。
　　“这个有什么呢，我们不是朋友么？”林久彦见他嘴角有些残余的豆浆，便抽了一张纸要帮他擦。程泽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正想舔一下嘴角，冷不防地碰到了林久彦的手。
　　林久彦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淡定地收回了手，程泽就不一样了，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林久彦见他发呆的样子，“你嘴边有豆浆。”
　　程泽埋头吃他的早饭，心脏却“噗通噗通”地跳着。
　　“好了，和你说正事。”林久彦吃完早餐，将餐具放在一旁，“你说你还没有找到衔接工作的实习。”
　　程泽听到他的话，又将头抬了起来。
　　“要不要来瑞宸。”林久彦说。
　　程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瑞宸，那可是聚集着建筑学精英的大公司，多少人争着抢着往里面递简历，林久彦居然问他要不要去瑞宸。
　　“学长，啊不是，久彦……我想去人家也不要我啊……”
　　“我要。”林久彦打断了程泽。
　　“……”程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不想走后门，但是如果可以进瑞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且……
　　程泽看了一眼林久彦，发现他也盯着自己。
　　“还记得我的助理么？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程泽想了想，好像是叫顾岑，是个没有表情的人，反正自己是没见到过他脸上出现什么表情。
　　“记得，顾先生。”
　　林久彦点了点头，“他手上有点事情，要去M市一段时间，大概两个月左右。”他伸手，握住了程泽的手。“所以，小泽，我现在缺一名助理。”
　　程泽感觉到林久彦的手包裹着自己的，林久彦的助理，怎么样对程泽来说，都是一块诱人的蛋糕。
　　“瑞宸不需要应届……”
　　“我需要。”林久彦没让他说完话，径直打断了他，“因为我很喜欢你，小金鱼。”

　　☆、第 10 章

　　程泽带着自己的资料，站在了瑞宸大厦的门口。
　　那天林久彦送他回了学校，在自己下车之前林久彦抓住了他的手。
　　“后天，我在瑞宸等你。”又是那个熟悉的笑容，但是程泽却毫无抵抗力。
　　林久彦算是和自己表白了么？程泽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仍然存留着林久彦的体温，他还是没能从早上那样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前几天他还在担心如果林久彦知道了他喜欢他会怎么样……今天林久彦居然直接对自己说出了“我很喜欢你”。
　　事情发展的速度过快，以至于程泽有些不相信。
　　回到宿舍，打开门，余故辞正在电脑上疯狂打字，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没回地来了一句。
　　“大街上睡得舒服么？”
　　“还可以吧，就是有点硬。”程泽脱了外套挂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看来你还挺惬意的啊，”余故辞敲完了某一部分的最后一个字，回头看着他，结果看到了程泽身上穿的那件林久彦的衬衫。“我去，睡大街还提供换洗衣服的？”
　　“我捡的。”程泽喝了口水，坐了回去。他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林久彦发给他的，有关去瑞宸需要准备的材料，以及时间。
　　“你少来了，你最近是不是有人了？”余故辞白了他一眼，“作为兄弟我要提醒你一点啊，想想你之前。”
　　“我知道，故辞。”程泽没有给林久彦回复消息，他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即便自己喜欢着林久彦，即便林久彦不久之前还和自己说着那些暧昧的话语，程泽依旧有着不小的心理阴影。
　　“你那个傻逼前男友，老子下回看到他一定揍他一顿。”余故辞略带气愤地说道。
　　“不提这个了，反正我没有被他骗炮。”程泽甩了甩头，他重新拿起手机，给林久彦回了一条微信。“故辞，我要去林学长那里上班了。”
　　“哪个林学长？”余故辞又开始写他的实习报告了，手指在键盘上不停的敲打。
　　“就是校庆和我演讲的那个。”程泽习惯了余故辞的健忘，事实证明他们发小之前的健忘程度是相同的。
　　“哦，林学长啊。”余故辞好像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还多写了几句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泽已经开始找自己的资料了，“林久彦？”
　　“嗯。”
　　“瑞宸那个股东？”
　　“他还是瑞宸的股东？”
　　“你不知道？他手上有瑞宸的股份。”余故辞看着程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往后一靠，拿起手边一包刚开的薯片塞进嘴里，“你是以身相许了？居然能进瑞宸？”
　　“以身相许你个头啊。”程泽抢过他手里的薯片，直接抓了一把过来。
　　但是被余故辞这么一提，程泽又想起了自己早上在林久彦房间里醒过来的情景。万幸自己身体上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他起码还是可以肯定自己没有酒后失身。
　　“那你可以进瑞宸？别告诉我你递了一张S中心的图纸一拍桌子说这是你画的，我信这个还不如把桌子吃了。”余故辞薯片吃的嘎吱嘎吱响。
　　“就，他的助理有事走开两个月，我去替一下。”程泽把吃空了的薯片包装递还给余故辞，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擦手。
　　“呆子泽，他别是真看上你了。”余故辞突然严肃了起来，“他为什么不去找有经验的，来找你一个傻了吧唧的，林久彦在这一行可是出了名的。”
　　“谁傻了吧唧，”程泽直接一团纸巾扔了过去，“说到底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得去。”
　　“嗯，但是我说的你别忘了啊。”
　　两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但是余故辞的话，让程泽忍不住去多想。
　　他说的没有错，林久彦完全有必要去找一个有经验的人来做自己的助理，为什么偏偏找他呢？
　　“您好，我是来申请实习的。”程泽走到前台，递上了自己的资料。
　　前台专员结果他的东西看了看，“你是谁带来的实习？”
　　“额……林久彦。”
　　那个人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抬起头看了程泽一眼，好像程泽说了某个大明星的名字一样，然后她在手边一个表格上抄下了程泽的几个基本信息之后把程泽的资料还给了他。
　　“右边电梯坐到28层。”
　　程泽接过资料，道了谢，正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程泽小跑着过去，走进了电梯。他摁下28楼，狭小空间里的人都各自看着各自的东西，有埋头整理资料的，有闲的玩手机的。电梯进进出出，最后终于到了28层。
　　一开门，顾岑就站在那里，程泽和他对上了视线，又被他盯了回来。
　　“跟我来。”顾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程泽心想自己也没有得罪到他，然后马上跟了上去。瑞宸大厦内部复杂的狠，他跟着顾岑东拐西绕的，终于到了林久彦的办公室。
　　“久彦，来了。”顾岑站在门口，等程泽过去就一手关上了门。林久彦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资料，听到动静便抬起了头。
　　“来了，小金鱼。”林久彦似乎很喜欢这样叫程泽，程泽有些不好意思。
　　“老是叫金鱼，说不定我真的要金鱼记忆了。”他走上前，把准备好的东西通通递给了林久彦，林久彦接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