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明非暗 (mao毛)

“直接问我有没有贪学生钱多省事，你可不是这么拐弯抹角的人。我大学专业学的是法语，还自学了好几种语种，所以有人会请我翻译材料，再加上有朋友照顾，一辆车而已。”顾生平时上课，放寒暑假就会去C市。在学校上的课就好像赚外快一样，多少无所谓。在C市做的事情才是顾生赚钱的来源，翻译成为越来越热门的职业，而顾生会六国语言，更加吃香，有时候还会出国。
“哦！”赵秒很疑惑，顾生是名校毕业，又这么赚钱，干嘛来N镇教书？赵秒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没有问出来。
顾生让赵秒坐在副驾驶上，开车回家。车开得很稳，赵秒又困了，但才睡了几分钟就被顾生叫醒。
顾生家有一个大铁门，进去是院子。院子里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两层楼房，赵秒跟着顾生进屋。
好像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赵秒还以为会看到顾生的父母，因为顾生也才二十三岁而已。
“我父亲和奶奶已经去世，所以我独居。”顾生解释道。
“妈妈哪里去了？”话也说出口，赵秒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对不起，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顾生很容易就能猜到赵秒想的是什么，但一提及那个人，还是忍不住皱眉，脸上时刻带着的笑也没了，“没有妈妈。”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顾生早就不在意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又笑了起来，“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所以屋子还算干净。”
“为人师表，有不良嗜好才奇怪。”两个人所说的不良嗜好指的是嫖，镇子上有很多一个人住的单身汉，会带着那种女人回家睡。镇子里的人很是讨厌那些人，会忍不住指手画脚，干涉别人的生活，无厘头至极。
赵秒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有好几份资料，赵秒认不得上面写的是什么，反正不是英语，大概是顾生所说的法语或者其他小语种。
在开车接赵秒之前，顾生就已经把买来的食材切好，就等着下锅。不一会儿，赵秒就闻到了饭菜香。今天走得太晚，没时间吃早餐，现在很饿，但肯定还要好久才能吃上饭，赵秒只好吃些水果垫垫胃。
大概快要半小时了，顾生才把饭菜做好。“吃饭吧！”
顾生给赵秒盛好饭，递到他面前才坐下，“尝尝看，喜欢吃就多来我家串串门。”
赵秒尝了一下，顾生做的饭菜闻着香，吃起来也特别美味，令人胃口大开。
“慢慢吃，今天的饭菜虽然很健康，但吃急了，对胃不好，别又让我送你去医院。”顾生笑道。
“才不会。”赵秒反驳道，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自己嘴里。
赵秒尤其喜欢吃顾生做的鱼，很鲜。当赵秒又夹一块放进自己碗里准备挑刺的时候，发现顾生好像没有夹过鱼吃，其他菜或多或少都夹过，只有赵秒面前的水煮鱼，一筷子都没夹过。
“你不爱吃鱼？”赵秒问道。
“我不爱挑刺，当然，如果有人能给我挑一下刺，我也愿意吃。”自从奶奶过世以后，顾生没再吃过鱼。以前嫌挑刺麻烦，爸爸会帮忙挑刺。爸爸去世以后，奶奶也会给顾生挑鱼刺，就没有然后了。以前期待男朋友会为他做这种小事，可是对方是大少爷，怎么可能会为顾生挑鱼刺。
赵秒不以为然，其实挑鱼刺也算是吃鱼的乐趣，当把刺全部弄掉，再吃鱼就会有一种成就感，这也就是赵秒为什么爱吃鱼的原因。看在白吃顾生一顿饭菜的份上，赵秒第一次为别人挑鱼刺。
“吃起来不错，以前没有做过鱼，还担心会做糟。”顾生自夸道，鱼没有特地去学，是凭着小时候看爸爸做鱼的记忆做的。所有的饭菜当中，就鱼是最担心的。现在看来，这顿饭菜还算完美，顾生很满意。
吃完饭后，赵秒跟着顾生收碗进厨房，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赵秒觉得不能让顾生太吃亏了，不管是不是装的，顾生确实给他做了饭，赵秒不知道该怎么还，只好做点家务活了。
“中午不睡觉吗？去睡一会儿，我来洗就行。”顾生推辞道。
“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这点活也不累人。”赵秒放水，开始洗碗。
“高三很辛苦，中午最好睡一觉，起码十五分钟吧，不然下午会没精神。”顾生靠着门，赵秒上课老是睡觉，就算不睡觉也是在发呆，那样子跟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老师，你还真以为我会好好学习吗？复读是王老师到我家来，找我妈妈谈的。当时我可没有同意，比起读书，我更想快点离开N镇。我发誓，如果离开了这个镇子，我就不会再回来了。”赵秒非常讨厌这里，希望赶紧离开算了。
“可是没有考上一个好大学，你离开这个镇子能做什么？又是靠打架挣钱，对不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架斗殴可是会被警察抓的。”顾生反驳道，虽然不读书也能挣钱，但顾生希望他的学生都干一些脑力活，体力活真的很累。
“......总会有办法的，不一定要去大城市，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如果老师真的关心我，以后最好不要管我了，没用的，我不会听。”赵秒的目的在于离开，而不是挣大钱，所以顾生的话并不能说服他。
“呵，原来遇到事情只会想逃避呀！当初我也这样想过，考上大学就不要再回来。可是毕业以后，我突然想到，那些我讨厌的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凭什么要离开，这就是我留在N镇当老师的原因。赵秒，让自己堕落是一件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如果以后你讨厌的人看到你一副碌碌无为的样子，他会嘲笑你的，还不如过得比他好一点。”顾生劝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没有人相信我。”从初一开始就慢慢堕落，赵秒早就自我放弃治疗。有心想学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生的话让赵秒心动了，听说赵云峰的儿子成绩特别好，赵秒想狠狠出口气再说。
“我相信你呀，如果不认为你能考上好大学，我何必靠近你。和你前班主任一样，当你是空气不就好了。”见说动了赵秒，顾生终于放心了。






第6章 进一步劝说
赵秒把碗洗完以后，顾生找出帕子将他的手擦干。因为经常打架的原因，赵秒的手上有一些小伤口，手心有一条长一点的伤疤，看上去很吓人。“真傻，竟然靠打架挣钱，你是个白痴吗？”
“哪里白痴，也没有光靠打架挣钱，假期会跟着韩叔叔的工人一起工作。”赵秒和韩友良是邻居，而韩友良的妈妈陈芳特别喜欢赵秒，每次给韩友良买衣服的时候，都会顺带给赵秒买几套。韩友良的爸爸韩俊丰就会带着赵秒去工地里干活，赚点生活费。赵秒家的情况，街坊邻里都知道，但并不知道韩淑和赵秒的关系不是太好，只有韩友良一家知道，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也不好说，只会用那样的方法帮助赵秒。
所以赵秒也只对韩友良一家感激，对其他人就冷得跟冰一样，路上遇到认识的也不会打一声招呼。
“所以读书真的很重要，当初我是靠做家教赚钱的。七八十块一小时，比你轻松多了。”顾生笑道。
“所以呢？”赵秒翘起了嘴，他明显听出了顾生话里的鄙夷。
“傻子，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很佩服你的，这是实话。”顾生笑道。
“？”赵秒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顾生佩服，反倒觉得这话是在嘲讽。
“我是文科生，其实数学特别不好，高考拼了老命都才一百零几。而你......听说初中就不好好学习了，高考数学都能考七十多分，物理也不错。臭小子还挺可以的嘛，好好学习不行吗？”顾生夸赞道。
赵秒被这么突然一夸，红了脸。高考分数出来以后，赵秒还忘不掉韩淑那个眼神。当时虽然已经无所谓了，但还是感到伤心。
顾生揉了揉赵秒的小黄毛，“能不能好好读书？现在还来得及，不要意气用事，让不待见你的人更加看不起你。”
“你们老师还挺多管闲事，不管听起来好像也不错，看在这顿饭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好好学习。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学。”赵秒心里面打算好了，勉强学习，能不能考上就不关他的事了。一年的时间能够提高那么多的分，越想越觉得是痴人说梦，赵秒觉得不现实。
顾生挑眉，“既然答应好了，这次月考我希望你的英语成绩就不要再低于二十分以下了。一百五十分的题......我不仅是你的班主任，还是你的英语老师，给我一点面子。”当看到赵秒英语成绩栏下那个大大的十八，顾生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高考英语选择题选项分布很均匀，就算全选C也不止这个分数。顾生只好自我安慰，起码赵秒认真做了，只是不懂而已。可是赵秒的前班主任李宇给顾生泼了一盆冷水，高考必须答题开始半个小时以后才能交卷，而赵秒掐着那个点，刚刚三点半就交卷走人......顾生还能反驳什么呢？李宇很不待见赵秒，因为他是第一个当着老师的面，上课时间就跑了的学生。赵秒回来以后，还理直气壮，没有一点认错的良好态度，所以这让李宇喜欢不起来。当知道赵秒在现高三最好的理科班复读的时候，李宇就多次劝顾生不要太管赵秒了。朽木不可雕也，赵秒已经没救了。顾生也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到别人陷入泥沼的时候，就想拉一把。更何况赵秒的童年和他差不多，也是过着孤独的生活，所以顾生也想多带带赵秒，实在不能拉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