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明非暗 (mao毛)

赵秒摇头，“她会叫我自己回家，所以你别打了，没用。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帮我打车就好，钱你出。”
“好吧，那你现在休息一下，液输完了，我就送你回家。我去洗手间，你休息吧！”顾生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拨通了韩淑的电话。
“喂？”
顾生:“你好，我是赵秒的新班主任，顾生。现在赵秒在医院，您方便过来接他吗？”
“赵秒怎么了？”韩淑问道。
顾生没有看见韩淑的表情，只是从语气里也能听出她的冷漠。“这是我的问题，先向您道歉。我带他去吃夜宵，赵秒吃坏了肚子，现在在医院输液。”
“那麻烦你负责任，把他送回来吧！我还要批改学生的作业，恐怕没空。”韩淑语气平淡，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病一样，没有任何表示担心的话。
顾生挑眉，“我想先确定一下，您是他亲生妈妈吧？”
“是!”韩淑很奇怪顾生为什么这么说。
“对不起，在我印象里，继母才这样冷漠无情。真是叨扰你了，学生确实比亲生儿子重要得多。既然您也是老师，自然知道学生容易出问题，大部分原因还在父母身上。韩老师，您了解自己儿子吗？不怕他学坏，以后您老了可怎么办？学生可不会守着你一辈子。”顾生对这种母亲态度一向不是很好，今天算是撒气。顾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没有给韩淑机会再说话。
顾生回到病房，点滴终于打完了。赵秒睡得迷迷糊糊，顾生叫醒了他。“我送你回家，在家里睡。”
赵秒起身，跟着顾生出院。坐到出租车里，正要关门，顾生也跟着进来了，“这么晚了，我不放心，送你回家好了。”
“哦！”如果今晚上出事了，顾生第一个逃不了干系，所以就算不想，也得把学生送回家，这是赵秒心里想的。今天太累了，赵秒不一会儿就打着哈欠，靠着顾生的肩膀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赵秒又被叫醒了。家里黑漆漆的，并没有谁等他回家，赵秒眼里藏不住的落寞。
顾生感受到了赵秒的失落，突然想起曾经的自己“小秒，明天见。今晚是我的原因，所以明天早自习如果迟到，我也不会罚你，但仅此一次。”
赵秒下了车，又回头敲了敲车窗。
顾生将车窗摇下来，看向赵秒。
“你今天说的话还算数吗？”赵秒问道。
“什么？”顾生记得今天自己说了很多话，就算赵秒只记得一样，他心里也很满足了。
“就是到你家吃饭，可以吗？”赵秒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不要脸，可是外面的东西他已经吃吐了。家里并不会有热腾腾的饭菜等他，赵秒还是想试试顾生做的饭菜。
顾生揉了揉赵秒的头发，“明天早上我只有两节课，然后去买菜。放学后，你到学校停车场找我，可以吗？”
赵秒点头，“那明天见。”





第4章 小纸条
赵秒跑回家，韩淑在客厅里，看也没看就进了房间。刚才背书包的时候，感觉重了不少，赵秒把书包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除了一大堆药以外，还有三罐旺仔牛奶。
“啧!”赵秒觉得顾生肯定是故意的，都说不爱喝这些东西了，竟然给他塞那么多。赵秒心里面吐槽着，手却不自觉地开了一罐。顾生还贴心地配了吸管，是真把赵秒当三岁小孩了。
英语书里还夹着许多小纸条，都是顾生写的，字迹清秀，如本人表面模样差不多。
【这个字......下次做作业的时候，找只小鸡帮你写，绝对比你写得好看（微笑）】
【英语单词很不错，但还是丑!】
【不错不错，竟然在单词旁边标谐音。剖死特波渴死，真有趣，我都不知道邮箱该怎么读了。】
【不小心翻你书包了，只是想给你放药，没想到书包跟垃圾一样，稍微给你收拾一下，不用客气。】
【牛奶喝了长身体，多喝点!】
【明天想吃什么，写小纸条给我就行。】
赵秒每看完一张纸条就扔在垃圾桶里，可牛奶喝完以后，赵秒又把纸条全部捡起来，放到抽屉里。赵秒撕下一张纸，转了转笔，写下自己想吃的东西。赵秒好久没吃热腾腾的饭菜了，不是还没做好，就是已经凉透了。赵秒也不想再在家里吃，就喜欢在外面吃一些垃圾食品，或者在韩友良家蹭饭，可惜韩友良的父母也忙，只能自己动手，但赵秒只会煮面，其他什么都不会。
写好以后，赵秒特别不满意，因为字确实很丑，潦草得看不清在写些什么。这是为了赶作业练出来的，应付老师而已，还是抄别人的，也没有多用心。赵秒又撕下一张纸，他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夸过他写的字，没理由那么差。
当地上到处都是纸团时，赵秒终于写出一张令自己满意的纸条了。一点多了，赵秒回到床上睡觉。顾生说过明天可以迟到，所以赵秒打算晚去，把闹钟定到七点钟，把早自习混过去以后再去上课。
————
早自习的时候，果然没看到赵秒的身影。顾生笑，小屁孩非常实在，说可以迟到就真的迟到，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昨晚上顾生大半夜才上床睡觉，赵秒的成绩和心理健康两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下。顾生已经计划好了，心理健康就交给周采筱，他可以辅助。成绩的问题，也得慢慢来，顾生有信心能让赵秒回归正轨。
等到要下早自习了，赵秒才匆匆赶到教室。赵秒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来，顾生当没瞧见，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英语报。
赵秒就像壮士一样行走在过道里，没有人敢挑战顾生，赵秒可以说是三番两次挑战顾生的极限了。昨晚上不仅对呛，今天还迟到，班上不少人都很佩服赵秒。
“兄弟，昨晚上和班主任打架是不是赢了？不然顾老师怎么会放过你？”韩友良激动地问道，昨晚上看到顾生拉着赵秒上了出租车，差点要报警了，但韩友良没敢。顾生是个魔鬼，赵秒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暴虐，韩友良眼睁睁地看着驶向远方的车子，然后跟着其他人去了网吧，只在心里面默默祷告，希望赵秒走得安详一下，不要走得太痛苦。令韩友良没想到的是，赵秒活着回来了，还敢故意迟到挑衅顾生。
赵秒没有说话，昨晚上顾生让了他，不能睁眼说瞎话，输了就是输了，但又太丢脸了，所以赵秒选择沉默。赵秒往抽屉里拿书，碰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又是旺仔牛奶。赵秒狠狠地瞪了顾生一眼，故意把旺仔牛奶往桌子上一砸，弄出了声响。
众人回头望向赵秒，顾生向赵秒眨了眨眼睛，一双桃花眼甚是好看，充满笑意。
赵秒低下了头，选择无视顾生好看的笑颜，这会让他生不起气。
下了课，顾生起身，“赵秒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
“就说顾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兄弟保重。你大不了撒个娇，顾生还是挺疼人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韩友良拍了拍赵秒的肩膀，表示安慰。
“......”赵秒甩开韩友良的手，跟着顾生去了办公室。
“身体怎么样了？”顾生关心道，今早上他向王辉了解了一下赵秒的家庭情况，顿时心疼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父母出了问题，第一个受伤害的就是孩子。王辉说孩子的叛逆和无理取闹有一半的原因来自父母，所以学生做错事第一要做的是问清楚原因，而不是一味指责。顾生又上了一课，一想起昨晚上揍了赵秒就想笑，并不是合格的老师，竟然会因为个人情绪而向学生发泄。
“没那么矫情，这是我想吃的东西。”赵秒从兜里拿出小纸条递给顾生，昨晚上写得很起劲，现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生打开纸条，笑出了声，“小朋友很喜欢吃肉嘛，干脆我弄火锅好了，想加什么就加什么，怎么样？”
还没等赵秒说话，顾生又摇头否决这项提议，“你还没恢复好，就不让你吃这么刺激的东西了，下次再说吧！中午我多炒几个菜，这些东西都没问题，能做。不过你可一定要来，不然可就浪费了。”
赵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刚刚听到了“下次”。本以为这个老师只是做做样子，可从昨晚上到今天早上，似乎没看出厌烦。赵秒故意在纸条上弄了一些弄起来很麻烦但又特别好吃的菜，小时候特别喜欢吃，想再尝尝，只不过没期望顾生会做。可现在顾生好像并没有提出质疑，也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
“高三周六周日也要上课，不过星期天下午放假，如果你好了就到我家吃火锅，我特别喜欢吃火锅，可一个人吃起来没什么气氛。你愿意到我家吃火锅吗？两个人比一个人好。”顾生问道。
“先把今天的事做完再说吧，星期天还早，你做饭是不是特别难吃才赶着叫我去试毒的？”赵秒反问道。
“小心打脸。”顾生反驳道。









第5章 劝说
放学后，赵秒收拾好书包就跑去了停车场，韩友良叫他都没叫住。顾生靠着车门抽烟，烟雾从嘴里吐出来，撩人心弦。而纤长的手指拿着烟，在学校抽烟明明是一件不好的行为，可现在却有点赏心悦目，好看的人好像做什么都不会令人生厌。或许这就是顾生那么严厉，学生还是喜欢他的原因吧，赵秒猜想。
“我听韩友良说，你才来学校还没三年，车怎么这么高级？”韩友良说寒假打算去学车，前段时间一直拉着赵秒去卖车的地方转悠，认识了不少车的品牌。顾生买的这款奥迪都快要九十多万了，这个学校的老师工资最高也才九千多，而顾生资历还没能拿到九千多，尽管是班主任。就算顾生不吃不喝两年，好像也买不起这么好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