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明非暗 (mao毛)

第8章 两难
赵嘉煜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以后，觉得轻松多了。赵秒从第一天走进教室开始，赵嘉煜就认出了他，也是从那天起开始害怕了，担心有一天赵秒会发现他，那以后该怎么办？赵嘉煜不知道。
顾生抽了好几支烟，一直没开口，他只是想教好书，尽量把学生都带出去。这个镇子不好，嚼舌根的和多管闲事的特别多，把人性展现的淋漓尽致。现在这个问题比较棘手，顾生万万没想到赵嘉煜是赵秒父亲出轨对象的孩子，跟演电视剧一样。
“老师，我......该怎么办？”赵嘉煜开口询问，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顾生，所以赵嘉煜才决定把事情都说给他听。
“嘉煜，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赵嘉煜是在初中才知道他父亲出轨，而自己是小三的儿子。当时受到的打击一点儿也不比赵秒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班上有几个坏学生开始欺负他了，赵嘉煜只能听他们的话，不然就会把他是小三孩子的事情说出去。直到高中以后，这种折磨才结束，因为那帮人因为抢劫去了少管所了。顾生打算瞒住这一切，可是学校开了会，高三学生要开四次家长会。第一学期第一次月考之后一次，期末考之前一次，第二学期开学一次，高考之前最后一次。学校希望老师和家长能一起为了孩子的高考共同努力。不止家长会，学校还规定每个班的班主任必须建一个微信群，时不时地和家长沟通交流。顾生打算把建群这件事放到家长会时再说，采取自愿原则，还是得征求学生同意，毕竟是孩子的事。赵嘉煜的成绩这么好，赵云峰肯定会来开家长会。开学这两天，赵云峰就已经打过电话给顾生，谈论赵嘉煜成绩的问题，询问是否有考到清华的可能，所以家长会估计也会来。而赵秒的家长就只有韩淑......
赵嘉煜看着车窗外的路灯，很小的时候特别希望能和爸爸一起玩，可是赵云峰经常看不到人，妈妈的理由是爸爸忙，要谅解爸爸。可是到了初中，爸爸终于不忙了，赵嘉煜还没有开心几天，就知道了真相。原来不是爸爸忙，而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家庭要应付，那个家庭的小孩只比他大一岁。
赵嘉煜偷偷来过赵秒这里，当时正看到他揍人，那脸上凶狠的样子，赵嘉煜到现在还忘不掉。
顾生先把赵嘉煜送回了家，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赵云峰又打来了电话。刚才在车上打了几次，顾生没有接，他现在还是很生气，虽然只是旁人。
“喂!”顾生尽量放缓了语气，不管怎么样，现在赵云峰是赵嘉煜的家长，所以顾生必须得用正常的态度和他交流。
“顾老师，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小煜的情况，他跟我不亲，也不爱说话，所以......”
顾生不知道赵云峰算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说不算的话，现在能在深夜还打电话给老师询问自己孩子事情的家长也不算多；说算吧，可赵云峰一点儿也不了解赵嘉煜，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才让他这样。很多事，如果有心的话，会发现的。可赵云峰好像毫不在意，否则也不会处理不好和赵嘉煜的关系，还有赵秒，每个人都需要父爱母爱，二者缺一不可，但赵秒两样都缺。
顾生大概猜到了一点，丈夫出轨，所以连带着不喜欢与丈夫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最无辜的赵秒因此遭罪，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需要为父母失败的婚姻付出代价。
顾生脑海里浮现出赵秒的一头黄毛，现在小混混流行打扮。染上一头黄毛，头发长一点的会扎一个小辫，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看见有漂亮的小姑娘就吹口哨调戏，嘴里不干不净，别提有多恶心。赵秒还没有那样子，还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顾生放心了许多，赵秒其实不坏，只是不所有的事情埋在心里会不好过，所以故弄玄虚，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
“赵嘉煜同学的家长，我也是从学生过来的，也有一段时间不怎么爱说话，我爸爸会费心思地去了解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甚至还跟个小孩一样和我玩。您不用担心嘉煜的成绩，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要和嘉煜把事情都说清楚。想想您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不理你，而不是一味抱怨，孩子做的事跟大人一样，也是有理由的。”说完顾生就挂了电话，说这番话的原因是想赵云峰不要再伤害另外一个小孩了。赵嘉煜还需要父亲，决裂也不好，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因为赵嘉煜的话，顾生一夜未眠，天亮了都还没睡着。要去学校盯早自习，顾生只好起床，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没敢开车，不然后果会很严重，打了个车去学校。
赵秒没有睡觉，而是在背单词。顾生给他规定的任务，每天十个，这对于英语水平几乎为零的赵秒已经够了，以后才会逐渐加量，争取在高考之前，把高中必背词汇背完。针对赵秒的英语成绩，顾生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剩下的就是让赵秒执行。
赵秒看到了站在窗外的顾生，显然心情很不错，还对着顾生笑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背自己的单词。顾生是先找最最简单的词给他背，所以赵秒不一会儿就把单词背完了，然后拿出数学练习册做，巩固昨天晚自习讲的东西。
顾生进教室以后就坐到最后面，估计是大部分老师的习惯，最后面能够盯到全班人的小动作，比前面的视角要好。
韩友良要吃早餐，可是顾生迟迟不走，只好把包子塞进抽屉里，打算下课再吃。
要下课的时候，赵秒给了顾生一张小纸条，明目张胆地从韩友良抽屉里拿出包子吃，仿佛挑衅一般。
小孩都有一个通病，面对百般纵容自己的对象，他们会恃宠而骄。赵秒显然知道这一点，顾生笑，捏了捏赵秒的脸颊，提前出了教室，算是下课了。
“你是我偶像，这两天没少违反纪律，班主任到底是怎么容下你的。”韩友良咬了一口包子，发现是韭菜的，肉馅的都被赵秒吃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出去吃，不知道很臭吗？”韩友良前面的女生捂住鼻子痛斥道。
“哪有，这么香，肖如花，你胡说八道。”韩友良反驳道。
肖如花，长相很普通的姑娘，但为人豪爽，只不过名字会被别人嘲笑。当然，只是刚开学的时候这样，后来当顾生说出“笑靥如花”为肖如花正名以后，班上的人没有再嘲笑她的名字了。
韩友良虽然反驳了，但还是老实地起身去外面吃东西。看了一眼赵秒，发现他已经吃完了，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第9章 上课睡觉
顾生的课在第三节，还没上课就到教室了，然后坐在讲台上看试卷，等上课铃声响。虽然是下课，但班上比较安静，有的在刷题，有的在睡觉，几乎没有人说话，赵秒觉得自己也快要睡着了，可英语课必须认真听，不然都不好意思去顾生家蹭饭。
终于上课了，顾生站起身来。赵秒单手撑着脑袋看向顾生，谦谦君子样，让他想起了初中偶然看到的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但这又不是真正的顾生，赵秒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一个老师去打架，可号称情报局局长的韩友良也不知道顾生的秘密，旁人更加不知道了。
顾生的声音好听，像泉水叮咚一样悦耳，赵秒很喜欢顾生读英语。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外国人的口音怎么样，但赵秒认为顾生是读得最标准那个，毕竟懂六国语言。
可是就算顾生读英语很好听，赵秒也很讨厌英语课，不知不觉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正在做梦，赵秒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打闹的场景，可总听到有人在笑。突然睁开眼睛，赵秒发现顾生正站在自己面前。
顾生良好的涵养不允许他对学生发脾气，但明明还写小纸条告诉他想吃什么的赵秒竟然在睡觉，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认真听讲吗？可是事情总不顺着他想的发展。顾生依然在笑，只是笑得很勉强。
高二的时候，办公室其他的老师都很羡慕顾生，说他运气真好 ，班上的同学都很听话，没有惹是生非的。其他班总有一两个不太听话的，上课老是做一些与课堂无关的事，例如睡觉吃零食讲闲话。顾生班上的孩子是已经见识到他有多恐怖了，所以不敢怎么样。可现在顾生觉得赵秒的到来让他感受到了其他班主任面对违反纪律孩子的苦恼，是真的很容易暴躁。其他孩子还好，可以像以前一样收拾，可赵秒情况特殊，顾生还不想把他怎么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顾生想起了自己父亲，那时候学生更是调皮，没有一个把读书放在心上。儒雅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就连皱眉都没有，每天开开心心地去学校，又快快乐乐地回家，直到某些事发生以后......
“老师，对不起，我认错。”真的不是故意的，赵秒并不想睡，只是非常讨厌英语而已，它就像安眠药一样，容易让人入睡。
顾生的气一下子消了，考虑到赵秒认错态度良好。“同学，网上特别流行一句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我觉得这句话特别有道理，上课时间睡觉不好，如果不喜欢英语，你可以看其他科目的书，语文数学还是理科都行。我是想着最后一年了，要对大家好一点，可是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上课不准睡觉。家里的床那么舒服，何必来教室睡，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