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必宁还在等他,这阵睡眠非常浅。池早才想起来,这个人从美国飞回来至今,还没有好好倒过时差。
他这样静静看着他。也许是因为他哪一次呼吸重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本身有强烈的意识在,少顷,尚必宁还是醒了。看到池早近在眼前,有些吃惊,然后要起身。
池早按住他的手臂:“算了,你不饿的话就先不吃饭了,你睡吧。”
尚必宁说:“那你……”
池早说:“我不饿。”稍稍停顿,又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尚必宁的睫毛微微颤动,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似乎在分辨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池早只是微笑,伸手为他把整齐的衣服扣子解开,示意他脱下。
最终,尚必宁在这里睡了安稳漫长的一觉。
作者有话说:
诶,这两天收藏停止增长啦,要么就是涨俩跌仨儿。我写文好在乎读者是喜欢还是讨厌的,于是抓耳挠骚苦苦思索,无果。所以想问问,是剧情进行到这里,有什么地方崩了吗?还是纯粹太无聊了?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天气放晴,《白虎》恢复拍摄。
简东是绝不接受对手戏无对手表演的,所以池早大部分戏份是补之前周嘉异请假漏下的对手戏,两人戏里戏外都低气压。戏里,人物走到了互相猜忌与相杀最高 潮,戏外也算个刚刚撕了逼。眼下,同事就是他们最亲密的关系。
尚必宁在第一天到现场溜达了一圈,浑身散发着八卦的香气,整个剧组的人都恨不得自己目光如炬,从他身上挖取一二饭后谈资。
尤其是他、池早、周嘉异三人面对面的时候。
然而他神情愉快态度友好情绪放松,前一天直播出柜在网络上引起的山呼海啸,好像对他本人没有丝毫影响,他既没有躲藏避风头,也没有因为出了柜就和池早大秀恩爱。传说中他与周嘉异不和,此刻也看不出来,不过是普普通通一出探班闲聊的剧情。
人并没有呆多久,他的司机就开着车停在片场外的小路上,等着他去下一个行程。他对周嘉异挥挥手致别,池早送他去小路。
身边无人,池早略带忧心,说:“你不能和悦姐好好聊聊吗?我没有悦姐非要给你卖命一辈子的意思,但你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培养别人,她走了,谁给你打点乱七八糟的琐事?”
尚必宁说:“你不用担心这……”似乎是发现这句话太拒人千里,他改了口,“她说了,三个月,够换一个人熟悉她的工作了。”
池早对他这种打太极的态度很烦,以前憋着一口气不想戳他,现在离了婚反而直白无顾忌,说:“你什么时候能在这些问题上不闹别扭?我说的是工作的事吗,工作能三个月熟悉,对你的了解和感情也是三个月就能出来的吗?你知不知道,你总以为是为别人好,但你的不挽留让人更伤心。不挽留分开了还对别人好,只会让人觉得非常想揍你!”
尚必宁侧过头看他,说:“你想揍我吗?”
池早说:“想。”
尚必宁说:“你揍了我,之后呢?”
池早说:“还没想。”
尚必宁说:“那你想好了再揍。”
池早:“……”
尚必宁转回头,加快步伐往前走了一段,踏上小路。
池早跟上来,低声狠狠啐了一句:“幼稚!”
尚必宁上车之前,池早伸手臂拦了他一下。后面车门已经打开了,一个女孩儿探出头来。池早瞥了一眼,看着眼熟,叫不上名字。
对方自报家门:“宁总好,早哥好,我叫宣宣,原来公关部的,现在是宁总的助理。”
尚必宁听了,点点头,对池早递去一个“看,我有新人”的眼神。池早被他这股莫名其妙的得意劲气得想立刻挥拳头。回头对宣宣说:“我再和你们宁总说几句话,你等会儿。”
宣宣一脸“我懂”的表情。
池早拉着尚必宁远离车边,压低声音:“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问了,反正管不住。我就问你,你打算把周嘉异怎么着?”
听了这话,尚必宁的视线往远处凉凉地扫了一眼,脸上便像结了薄薄的霜,棱角和眉眼都给人锋利的感觉,带着危险气息。
池早看着这样的他,低喃了一句自己也找不出意义的话:“他是唐铭豪的人。”
尚必宁收回目光,说:“那就让唐铭豪处理。”
池早微微屏息,皱起眉头,肚里有话,口上难开。
尚必宁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池早被惊着似的,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人也退开了一些,说:“没什么,我是觉得周嘉异这人心地不算坏,就是娇气任性心眼小,爱坏事,用不着去找唐铭豪治他。”
尚必宁说:“你不是想说这些,而且你其实恨不得剁了他。”
池早耸耸肩,说:“我现在不想说别的。”
尚必宁和他对视,彼此僵持似的沉默了一会儿。然而这只是花拳绣腿,非真对立不下。池早觉得这场面真是小孩子闹脾气,正想退让,尚必宁开口了。
尚必宁说:“你放心,就算我离婚了,也不会答应唐铭豪趁机提条件。”
他回答了他没说出口的顾虑。
池早听罢,垂眸低低“哦”一声,舔一舔唇尖,说:“那就第三次了。”
尚必宁道:“很好,事不过三,唐铭豪不会再给我第四次拒绝他的机会了。”
迟早是:“那他是会处理周嘉异,还是处理你,就说不准了。”
闻言,尚必宁轻笑,且不忌讳流露蔑视。池早明白他这个笑的意思——这么多年拼命往上爬,掠山头夺寨子还把自己武装得跟冰山一样,身边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连老婆都跑了......不是为了让食物链一层不变的。
池早说:“你自己看着办。”
尚必宁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转言道:“你拍完这部戏,我们一起回家看看外公。”
池早倏然投来警惕的眼神,眉心紧拧,严肃拒绝:“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自作主张,我们的事情你别想再单方面主导,你最近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我都看见了,我不想追问不想细谈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外公要不要一起去看,就很有必要说清楚。”
尚必宁笑了笑:“好,那等你拍完这部戏,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下以后怎么面对亲戚们,好吗?”
呵,语言的艺术。
池早想了想,点点头。
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闹任何内部矛盾,因为眼下的情况,并不是这个远离人群的片场所展现的状态那样云淡风轻。沈悦喊了个公关部的宣宣来给尚必宁做助理,不是自己不干工作了,而是忙着和何安娜一起给两个捅娄子的崽善后。
粉丝闹片场的视频持续在网上传播,热搜词条和话题广场一波接一波。
“尚必宁粉丝攻击池早”、“尚必宁 池早”、“尚必宁X站宣布关站”、“池早X站宣布关站”、“周嘉异插足尚必宁池早”、 “尚必宁承认恋情”、“尚必宁出柜”、“同性恋男明星”、“公开取向的公众人物”、“终于有人公开取向”……
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还没有安静迹象。
沈悦与何安娜的共识,是买大量通稿和营销号,把舆论风向往LGBT权利上引,然而别人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或黑或蹭或拉踩。
泼向尚必宁和池早的黑水、为黑而黑的黑料、和这件事八杆子打不着的陈芝麻烂谷子,层出不穷,风向变得不可控。到了第三十六小时,主要网络社交平台上的推送和热门,看上去都和他们这群人有关,却已经基本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池浑水。
浑水有好有坏。
好在起因已然模糊,坏在本身影响坏。
即便这两年,政策和文化对同性恋的问题都放宽了,整体环境也友善得多,但大陆仍然没有任何公众人物敢于公开自己的小众取向,他们无异于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且方式比离婚前计划过的要壮烈得多。如果还有枪在瞄准这一块, 他们就是出头鸟。
最先立竿见影的,就是已有事业的情况。
趋利避害,人类本能。他们各自都有代言品牌撤下了相关广告、海报、产品,还没签合同的新代言中止了合同程序,先前热烈接触的影视和综艺也摆出了观望姿态。
这都是预料中的事情,尚必宁看上去并不焦虑,听完沈悦的汇报,他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转头问何安娜:“你们星火这边,对池早有什么想法?”
池早在星火签约十年,但过去四年都与尚必宁这边有外约,当初合同上规定池早的经纪事务由尚必宁这边和星火共同打理,但星火乐得有人愿意殷勤管池早自己空手套红利,四年来实际上很少管他。如今十年合约只剩下两年,又知道不可能续约,更是爱搭不理。
何安娜最早是池早在星火那个团的经纪人,后来成为管他个人的经纪人,看多了他遭受的不公待遇,一直对星火多有不满,听尚必宁这么问,不由冷笑。
何安娜说:“建议避开风头低调行事,具体方案请上游三水文化决定——原话。”
沈悦一听,也笑:“野生的崽,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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