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加班的陆敬铭出现在了S城最大的club,怀里揽了个唇红齿白的男孩儿,正在狐朋狗友的起哄下嘴对嘴地喂男孩儿喝酒。
男孩儿叫夏清,是陆敬铭的新欢,他那一帮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们都知道。
夏清柔柔弱弱跟没骨头一样依偎在陆敬铭怀里,娇滴滴锤他胸口,陆敬铭笑嘻嘻地亲了他一口。
陆敬铭的铁哥们儿崔瀚盯着夏清看了会儿,站起身拍拍陆敬铭的肩:“陆子,你出来一下。”
陆敬铭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暂且放下怀里的宝贝,跟着他去了趟洗手间。
崔瀚给他点上支烟,吞云吐雾间,崔瀚问他:“你家里可还有人呢,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陆敬铭吐了个烟圈,一脸的玩世不恭:“能怎么着啊,我养着他,他给我操,公平交易。”
“那这细皮嫩肉的小男孩儿?”
“嗨,哥们儿,你怎么操心上我的私生活了?”陆敬铭擂了崔瀚一拳,“玩儿不脱的,我是真喜欢这小孩儿,看着纯情床上叫的比谁都骚,等找个时间我就和林彦提分手。”
“我管不着你,就是提醒你一句。你堂堂公司副总,别因为私生活把名声搞臭了。”
崔瀚与陆敬铭一道回了卡座,继续喝酒吹牛打屁。
旁边卡座坐了个男人,浑身的气压能把人冻死,陆敬铭打量了他好几眼,见人没什么动作,继续调戏新欢。
凌晨2点,陆敬铭这一帮子人才各自散去。
陆敬铭浑身酒气的回到家,林彦在门口给他留了灯,他简单洗漱后便扑上床。
林彦一直没睡,就是为了看他到底几点回来。他睁着眼,等那满是酒气混着胭脂粉气的嘴凑上他的脖颈才翻身对着他。
“不是加班么?怎么又喝酒了?”
陆敬铭边脱衣服边回答:“应酬。”
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覆上他的身子,手往他身下探。
这场情事激烈又粗暴,林彦又痛又爽,颤着声音问:“阿铭,你爱我么?”
“爱,爱,宝贝儿,老子爱你。”陆敬铭不假思索地回答,扣住他的后脑勺与他接吻。
爱,一个多么有分量的字,从陆敬铭嘴里轻飘飘地出来,啧。
灯黑着,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林彦任由眼泪横流。
第二章
《七情》这本书一在网站上露面,刷刷刷涨了无数收藏,一直霸着榜首,一众读者哭着喊着要作者大大多发文,礼物不要钱的砸,嗷嗷待哺等他更新。
当年他以“落英缤纷”这个娘里娘气的笔名儿连发了三本言情两本耽美,什么玩意儿《亲爱的我们可不可以好好的》,《你走我绝不挽留》等等等,全是听着智障看着傻叉的风花雪月,看的人寥寥无几。
结果换了个马甲开了个没写过的新题材倒是小小火了一把,让人感觉怪怪的。
他刚敲好今天的章节,笔记本死机了。
啧,怎么就这么掐点儿,早不死机晚不死机偏偏在准备更新的时候死机。
林彦刚想试着重启,手机响了,是陆敬铭。
“晚上有个聚会,你收拾一下,我等会儿回去接你。”
在家里待久了,惯性使然,他下意识想回绝,在屏上打完又删,反复几次,只回了一个字“好”。
他在读者群里请假:“对不起各位小可爱了qaq,今晚有事加上电脑死机来不及更新啦,明天再来看吧。”
瞬间被一串儿“东东放心飞,东粉永相随”给刷了屏。
忘了说,他现在的笔名是“东流”,追书的粉丝都叫他“东东”,还给自己取了名儿“流批”。
林彦哑然失笑,这群读者真是可爱。
放下手机,林彦走到卧室拉开衣柜,开始琢磨自己应该穿什么。
偌大一个衣柜,大半让陆敬铭占去了。每一套西装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搭配的领带也是没有丁点儿褶皱,都是林彦的成果。
相比之下,他的衣服要可怜许多,皱皱巴巴的窝成一团似是在不满地抗议,让主人顺手扒拉到一边还落了句埋怨:“碍事。”
林彦在为数不多的衣服里犯了难,他将白T扎进牛仔裤里,外头搭了件条纹衬衣,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把袖子卷了起来。
似是觉得顺眼了,这才去洗手台洗头发刮胡子,洗过的发丝蓬松又柔软,林彦抖了抖刘海儿,“啧”了一声,把刘海往后一捋,拿小黑发圈绑了个小鬏鬏,露出光洁的额头。
其实林彦本就不适合留刘海儿,他脸小,再让刘海儿一挡人便显得有些沉闷。
可林彦喜欢,好像有了这一层他便能藏住心底疯狂生长的自卑和折磨他的过去,活在阳光下头。
好在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式,他也发现了自己露额头很好看这一事实。
林彦想了想,摸出来大吉岭茶让自己沐浴了两下香气,挂上同家的项链戒指,拉了拉衣角。
与先前大裤衩人字拖下楼扔垃圾的邋遢样儿判若两人。
林彦拍了拍自己的帅脸,不禁感叹:老黄瓜刷绿漆也还是人模狗样的。
都能去大学里头装学长勾搭小学妹了。
来电话了,林彦赶紧从洗漱间出来拿手机。
“喂林彦,我在楼下。”还没等他回应便直接挂断。
现在都直呼大名了,陆敬铭对他,是越来越不在意,越来越敷衍。
林彦气极反笑,折回洗漱间抓起香水瓶猛喷,直到里头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一点儿才善罢甘休。
他撒完气,换上鞋抓起手机钥匙便出了门。
电梯合了一半,林彦正要按按钮,里面的人看见他,伸手拦了电梯门。
林彦道着谢进来,抬头一看,好巧不巧,又是对门新邻居。
“这么巧啊,”他笑着跟邻居打招呼,“您也出去?”
话一出口,林彦简直想咬舌自尽。
这不废话吗,难不成人还搁电梯里一上一下的玩儿?
西装革履的男人冲他点点头,然后便又是一片死寂。
身高差加上低气压,林彦同他并排站着,无法接话便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发愣。
到了一层,陆敬铭又来电话了,林彦看着亮起屏幕上的“老公”两字,撇撇嘴挂掉。
他敏锐地察觉到从上面投下来的视线,心头浮上些玩味,神色如常的收起手机走出电梯,又回头冲邻居一笑:“您梳背头还挺好看的。”
男人微微颔首,似是赞同他的观点,随后才迈开长腿走出电梯。
他看着清清爽爽的林彦上了停在楼下的黑色日产轿车,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点开相机,迅速捕捉到了林彦拉开副驾车门的那一瞬间。
即便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甚至毫无美感可言,对他来说却是极大极大的慰藉了。
他按下锁屏键,对司机说:“走吧。”
陆敬铭在林彦拉开车门之前就拉了脸,还没等他坐好便质问道:“怎么挂我电话?”
“都到一楼了接什么接?”林彦不以为然。
陆敬铭没说话,发动车,随后吸了吸鼻子,不悦道:“你把宝格丽家打死了?呛死人。”
林彦顿时火冲脑门儿,几乎咬牙切齿:“这他妈是你给买的,怎么着都无法让您老满意了是不是?”
陆敬铭按下车窗,看都没看他一眼:“林彦,你别没事找事。”
“行行行,是我找事儿,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爷先起的头。”
陆敬铭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噎得半死,一个急刹把车停到路边,对车屁股后头鸣笛声充耳不闻。
他猛锤了下方向盘:“林彦,我不想和你吵架。等会儿人多,你最好安分些。”
林彦冷笑:“知道了,肯定不给陆总丢人。”
而陆敬铭这时才注意到林彦的打扮,很是不满:“你这披的是什么皮?还有那头发,你他妈等着勾引谁呢?”
“跟陆总不一样,我穿的是衣服,随便傍上一个富得流油的土大款我立马爬人家床去。”
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最后以陆敬铭一句牙缝儿里挤出来的“骚货”告终,双方暂时偃旗息鼓。
相看两厌,陆敬铭开车,林彦抱着胳膊看窗外。
从亲密无间到相对无言,热情已被消磨殆尽。
啧。
东家是陆敬铭的顶头上司,博澳科技有限公司的一把手,看着十分精明的老头儿,精明过人便秃了顶,正与一位同样谢顶的老爷子握手。办这场酒会的目的,是为了一个人,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陆敬铭小声给林彦介绍情况,等那位地中海走了后才满脸堆笑上前点头哈腰地给上司问好:“王总。”
形形色色的人三两一群,五六一团,手中端着香槟或红酒,面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假笑。与人交谈兴致浓处便再次轻碰对方的酒杯,如此便是知己了。
林彦跟着陆敬铭与几个人打过招呼便烦了,他最讨厌这种惺惺作态的场合,端着杯酒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猫着,做个旁观者。
他与这种场合格格不入,林彦是知道的。各种名头的、西装革履、长裙曳地的男人女人,他不仅皮囊打扮不像,气质更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