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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黄土 (柳宝丁)


  看着崖上一线晴朗的蓝天,崖壁上葱绿的枝叶,听着美妙的鸟鸣,有点儿渐入佳境,昏昏浊浊就要朦胧。脸上、鼻上一点儿凉湿滑过,睁开眼睛。两只小狼崽在舔自己,赶紧坐起,环顾四周,想起胡干大的嘱咐,生怕那只瘸腿老狼就在附近。两只小狼崽显是母狼出去良久,饥饿难耐,出洞寻食来了。一只小狼崽正在吮吸树青的手指,凉凉的、尖尖的,刺痒难耐。树青把带的黑面馍拿出来,把馍在嘴里嚼嚼,和带来的羊杂混在一起,捧在手上,两只小狼崽看来饿的正慌,几口吞吃干净。两个小东西,嗷嗷的跑到前面溪边喝了一肚水,跑回来在树青身上又拱又闻。一只前额一块白点,很是可爱,用手去摸,不让,在裤腿上蹭了几下,欢快的转了几圈,跑回沟掌去了。仔细一看沟掌有一条小路,在崖坡上之字形通向上方。两只小狼趴在路口看着他。顺路再往上走去,发现草木葱中一微型小亭,四木立竖,草棚结顶,四角露出木椽飞檐,下面围钉四条木凳。朽木枯草,未上一点儿颜色,不仔细看,还真漏过这空中尤物。崖中一小亭,真是诗情画意,喜得柳树青怡情神往,坐在亭凳上观望沟中风景,又想吟诗。
  下面狼崽叫声渐大,日落西斜,呼唤母亲归来。忽想起胡干大的提醒,瘸腿母狼在冷庙沟称王称霸的厉害,心想一个人在这死胡同般的沟崖独闯还是危险,得早点离开。他不知道这时母狼正在回来的路上,路过谷子洼碰上了拦羊的梁子,两个“人”正在相互对视和熟悉。树青转过身下崖,慢慢往沟外走。太阳偏西,阳光从沟口直射进沟掌,满沟比刚才更亮堂了许多。小草的的水珠反射出点点亮光,草下的小溪也鳞光波动,满沟绿色更显葱茏。不知何时,沟内少了刚才的热闹,小鸟不唱,小动物们也都不知藏到哪里。树青笑道,它们也睡午觉?静悄悄的,只有溪水的潺潺声。山丹丹花躲在崖下轻轻的摆动,似乎不想让树青离开。树青太想留连,又不敢久待。出了后沟,走过村中的硷畔,来到牌坊下、小桥边,桃杏李的果香味又扑鼻而来。
  树青忽生一念:没有这运动、没有这下乡、没有那灶房,在此居住,远离尘嚣、脱去烦恼,岂不乐哉。这不就是……就是——那“桃花源”吗!?中学课本中唸过的!树青拿过一块石子,搬过一块石板放在在石桥边上,在石板上划出“我的桃花源”五个大字。
  作者有话要说:
  锅塌沟是本作品中最美的一处风景,作者用大量笔墨描绘了它的果园、小桥流水、静怡村庄、美丽的山丹丹、世外桃源般的后沟和那些自由自在的小动物(包括母狼的小崽)。这是作者亲眼在陕北看到的美景,也是作者在这篇作品中最推崇的一个“桃花源”梦想,最后却被毁于一旦,这是本作品的最大悲剧。


第14章 第三章 放假 第九节 后沟寻宝


第三章 梦开始——放假


第九节 后沟寻宝
  3.9.1 打平伙
  梁子给灶房提溜了两副羊下水。其实那东西又臭又脏,梁子才没兴趣收拾它们,一心想着跟马德新老汉学拦羊呢。撂下下水就走了,把它忘了个一干二净。其他人见这些臭呼呼的东西,也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人愿意拾掇,叫胖涛赶紧扔了。
  胖涛在他父亲的食堂里经常看见杀鸡宰羊、拾掇下水。一副又脏又臭的五脏六肺叫大师傅们一收拾,全变成了美味佳肴。胖涛拿了个脸盆,放进下水,舀了两瓢水,放到旁边没住人的凉窑里去了。他要先拾掇分来的羊肉,给大家煮了一大锅羊肉汤,放假那天中午给大家喝了高兴。
  头天放假学习完毕吃完午饭,孙建光没有回老申家,坐在灶房与胖涛聊天。胖涛收拾完锅碗瓢盆回窑洞休息,他也跟了过去。金豆子和梁子都出去了,铺上被子没叠、鞋袜乱丢、杯盆倾倒、凌乱不堪。建光说了声:“真乱。”帮他们把被子叠了。胖涛说:“你要是搬过来就好了,天天帮他们搞卫生。”说着就躺下睡去了,胖涛做饭起的早,有白天睡觉的习惯。
  建光已经有了搬出老申家的打算,由于桂芝娘总也不开怀,老申最近打算去上头抱回一个男娃来,老申如果去了上头,家里就桂芝和她娘两个女人,建光住着就不方便了。建光就站在那里琢磨着是与胖涛他们合住呢,还是另选一个窑洞?
  建光走出胖涛他们的窑洞,顺着新窑硷畔,一个一个查看新窑洞。都是一个样,半拉子工程,无炕、无灶,门窗做得也是七歪八斜,一漫不严实。窑面倒是抹了一遍,抹得疙疙瘩瘩,麦草丛生。窑里却都是黄土罩顶,跟原始山洞一样,还没有胖涛他们住的窑洞好。
  走进靠近灶房的一个窑洞,看见放在那里的一盆下水,知道是梁子拿来的。心想这么放着不就放坏了吗?怪可惜的。建光也是京城过日子紧巴勤俭的市民之家,看不惯糟蹋、浪费之事。到灶房拿了扁担和桶去井边担了一担水回来,就在新窑硷畔下的沟坝上收拾起了羊下水。
  宝财和狗冒正在驴圈铡草,出来歇一会儿,看见建光洗下水。知道城里人和他们习惯不一样,宝财走过来问:“这烂脏东西真格好吃?”
  “当然,城里卖这些收拾好的下水比精肉贵得多,做好了比精肉香着呢!”建光说。
  “喧谎呢!”狗冒诡笑。
  “信不信由你,等收拾好了馋死你。”
  两人都是好吃懒做,爱贪便宜之人,见有这等好事,哪管以前的习俗和龌龊。两人相互嘟噜几句,宝财说:“咱们打平伙吧,你出下水,俄们出锅灶、柴火、姜蒜、调货。”
  建光犹豫,毕竟梁子是给灶上拿来的下水,但是大家都不待见,不管不问、不收拾,放坏了也就白瞎了。想想,即使跟他们打平伙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我收拾了半天,得过我半天工。”
  宝财、狗冒两个有点儿急,只想贪便宜,哪想拔毛。吭哧半天,狗冒忽然来了主意:把宝京、二狗子一帮常在一起混的后生都叫来,人多了一平分每人出不了几分。
  “你灰呀,都叫来了,光喝汤呀。”压低声说:“就叫二狗子,别人不叫!”宝财精明:要是把宝京叫来,他以势欺人、肚量又大,哪有他们的便宜。
  “过你3分!毬呢,搭上柴火还要割工分!”宝财跟建光说,诱惑太大,三个人一人匀出1分,好像要挖他的肉。
  建光笑笑,知青哪在乎那3分工分,就是想让宝财他们出点血。
  打平伙是陕北人凑在一起撮一顿的一种聚餐形式,这种形式合作化以后渐多起来。跟过年过节、婚丧嫁娶的吃席不一样,不是那种全村男女老少热热闹闹吃的流水席,而是几个人凑在一起解个馋。一顿下来,有时没几句话,人困马乏,吃完走人。打平伙关键是机缘凑巧,正好有那么一档子吃食,或冻死只羊、摔死条牛犊、供销社返销回来的猪羊肉等等,有些就是给全村分剩的部分。多数是公共的物件,一个人承受不起,分给全村又嫌少了,几个人看着眼馋,凑在一起,共同出点工分盘下来,在其中一家(或找个寒窑)当夜煮了,大家就在那里等着。刚从地里回来,累的七倒八歪的,煮的再晚也没一个早回的,生怕分的不均。哪有精神像城里人吃席那样推杯换盏、阔论高谈。煮熟了,大家眼睛顿时瞪得滚圆,一轮一人一碗,均的能拿尺子等。呼噜呼噜、稀里哗啦不论滚烫一齐喝完,又是一轮,哪有功夫猜拳行令、谝闲传(pǐan hán chúan)。有时老驴、老牛肉死活煮不烂,要煮到后半夜,能把人熬死。只许吃不许带,最后给主家少许留点汤,算是柴火、调货钱。吃下一肚子不得消化的老肉,直吃得肚子滚圆,走不动路,第二天在地里,少不得有几个打平伙的直往背洼里钻,招得队长、组长往死里噘,婆姨们也骂,哄的受苦人儿话连天。知青几个男生都参加过这种打平伙,缺油少盐的,还熬得一漫蹭不定,都说不是享福、而是受罪;再要说打平伙,馋死也不去。受苦人却是乐此不疲,到底油水少些。
  建光心想,正在放假,也不用熬夜,少受许多罪,又能享口福,扔了也是浪费,何乐而不为。
  建光把两副下水洗净,留了一副在盆里放回原来的凉窑中。提溜着另一副到驴圈,碰到秀才、耿四抱着一罐汤水出来,问建光:拿那肮脏东西做啥?建光说:打平伙。秀才吃过那煮不烂的老驴肉,一漫不爽。秀才说:别少欠了那些哈怂。建光说:白来的东西,还挣他3分呢!
  宝财眼尖,见少了一些零碎就问建光。建光理直气壮的说:“就3分工,你要吃多少?在哪里煮!”宝财眼直:“日他先人呢!就这点货什……。就在这儿煮!”指着驴圈灶上的大锅。宝财是个尽想占便宜不想吃亏的人,一分工换一顿打平伙,再不想多出一点血,要用驴圈饲养员取暖煮料的灶,同升老汉不干,宝财好说歹说只好分他一份,勉强答应了。也不铡草了,反正队长也不在,同升也“贿赂”了。宝财担水、洗锅,狗冒就用驴圈喂牲口的秫秸生火,同升有点心疼,遇到这帮混小子也是没法。建光把洗净的下水扔到灶台上,让宝财卸下铡刀胡乱抹了一把,两人提着铡刀把下水切了个细碎,稀里糊涂全扔进锅里去了。宝财叫狗冒回家拿盐、姜、蒜,顺便叫一声在牛圈起粪垫圈的二狗子拿些碗筷、调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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