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海边的山庄里已经装修好了,完全按照苏昇当年留下来的图纸设计,谢长昼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喝药,兑着温水服下去,听那边助理汇报,“苏总今天即将从美国飞回本市,十点十分抵达,十点三十分与中天的老板约好开会,中午去参加活动,晚上有个慈善晚宴,目前行程安排完毕。”
现在是初春,距离上次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三年,他是找到了苏昇,但,当时苏昇的情况很不好,高烧不退,而且还说胡话,见着他就害怕的缩起来,他心尖像针扎似得密密麻麻的疼,所以,他没去打扰,就这么拖着,也到了现在。
“嗯,你先出去吧。”
谢长昼辞去了大学里的职务,被迫回来接手他父亲的商业帝国,挑了块腕表带上,回头看镜子中的自己,小家伙已经长大了,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中天在市区外环批了一大块的地盘,为国家建造一体的体育健身中心,室内外的装修设计都是通过招标来挑选的,苏昇作为新起之秀,自然成了最看好的人选,但是,他并不同意。
S市是他心头的一块疤,过了几年,表面愈合了,实际上内里的皮肉早已溃疡出脓,强忍着保持表面上的平静,即将回国的前一天,苏昇坐窗前,盘腿喝酒,美国这儿好不容易找着的不太烈的,入口绵醇,顺着口腔盘桓一圈进了胃,窗外的星星点点,都属于每个人,而他,却形单影只,说他不想念教授吗,不是的,他想,无时无刻的想念,只不过,他无法原谅他,那个男人在他心里是块圣地,没有一丝一毫的污垢,他是他的所有好运,一口接着一口的灌,慢慢的,背塌着,胃有点难受,丝丝拉拉的撕扯着疼,倚着看着灯光,慢慢的合上眼。
他知道自己始终是一个人,光脚走在荒野里,迷途下鬼魂都绕着两侧的偏僻地方走,留下中间的位置给他,阴森森的恐怖的风呼啸着过来,扬的满脸都是血腥的发霉气味,他想弯腰吐,想了想,已经意识到是在梦里,他适应了,适应了这种黑暗,不再渴求光明了。
天亮,床上笔直的躺着个男人,眼角存着一丁点的泪,后而没入了枕头里。
飞机外的天澄蓝色,苏昇今天穿件藏青的风衣,里边是件假两件的毛衫,旁边助理给他倒杯咖啡,谈起工作。
这几年,他在外国有老师的帮助,发展的还不错,自己成立了个小小的工作室,倒也挺随心所欲,一直到下飞机,两个人才停下工作的话题,助理给他开车,先打电话约好中天的总裁,然后打开导航过去。
顶层的办公室外,有秘书过来弯腰给苏昇开门,边打招呼,“苏总,您好,我们谢董正等着您…”
谢?
只要冒出来这个字眼,苏昇就感觉心脏一抽抽的疼,手指蜷缩着停下一瞬,不会的,教授他,怎么都不可能出现。
“谢谢你。”
身后的门逐渐合上,露出来办公室里的全貌,在他看来,是比较温馨的米色系,抬头看向对面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谢长昼正半倚着落地窗,一片的阳光洒下来,映衬出来他眉眼的深邃以及掩藏不住的兴奋。
“苏昇,你终于回来了。”
苏昇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着想出去,他还没做好见教授的心理准备,他觉得自己这么生活,也很好,他觉得…
男人突然过来揽住他压墙上,厚重的皮鞋刮蹭地板的杂音传进他耳膜里,他一贯的声线磁性,挑眉顶着他问,“你还想往哪儿逃?我的宝贝儿。”
这个声音他想了好久,乍然听见有些缓不过来,苏昇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抬头直视他,“我们分手吧,我欠你这句话。”
明显的抗拒令谢长昼有些无所适从,后退着放开他,郑重的道歉,“对不起,当年,我…”
苏昇低头抚平衣角,再次抬头打断他,“你不用说,我都明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必纠结。”
小家伙长大了,不再软弱,不再那么的,需要他,谢长昼后悔了,他不该放任他自己这么长时间,放任他忘记自己。
男人的唇角绷直,“你告诉我,明白什么?”
时间是个好东西,原先的教授如果这么问他,他估计就快哭出来,然而,现在,却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也是教授解决不了,束手无策的。
“非得要我说出来,你心里的罪恶感才能消除吧,我亲眼看见的,还要说吗?”
苏昇的眼形属于那种杏核的圆形,瞪着人的时候,也不觉得特别厉害,可谢长昼却吃他这套,莫名的心虚后,开始解释,“那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他得了癌症,说想要见我最后一面,所以,所以我才…”
呵,理由很完美。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是那种心胸狭隘到接受不了你有前任男友的人吗?
“我,我没法儿开口,再说,我不爱他,我爱的只有你,明白吗?”
苏昇完全不想谈这些,突然发现当年的事情也并不是很重要了,对比现在而言。
退后几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他突然无所谓的摇摇头,“算了吧,我们,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后续的解约问题由助理来接洽。”
后边的男人懊恼的咬咬牙,他真的不该放任他在外三年,移动脚步拦住他,“苏昇,好,苏总,你坐,我们来谈工作,毕竟这是国家支持的项目,贸然换人还需要跟上级领导汇报,你我之间私下的关系,并不构成理由,你坐,想喝什么?”
“不换掉我,可以换掉你,我看这个公司很多人,你派别人来接洽。”
苏昇现在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无法再忽略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谢长昼最终还是妥协,他怕小兔子再跑了,他没法儿抓啊。
换个会议室,谢长昼坐主位旁听,由总经理和苏昇进行图纸的确定,和后续的工程问题,几位工程师也提出问题,全程,苏昇是最专心的,而谢长昼是最不专心的,他一直在看苏昇,小家伙的皮肤变白了点,腰好像又细了,不知道,酒窝还有没有…
下午他们原本要实地勘察,因为天空突然降雨,往后推迟一天,晚上的慈善晚宴也是中天筹备的,借着这个名义打响知名度,苏昇自然也要出席,换了身白色西装,和谢长昼正好黑白配,两个人先后的进来,苏昇假装不认识,跟上午那几个工程师坐一旁继续聊天,谢长昼这边也有许多的朋友,挨个打招呼,很快,宴会开始,主持人善于开玩笑,请了谢长昼上台讲话,“今天,我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大家都知道我的背景,一个大学教授,竟然转行来干起商业,算是学成所用…”
苏昇听着晃晃酒杯,觉得时光恍然,当年的教授也是站在那个位置上讲课,他是个风趣的老师,每次举的例子也都幽默,是同学们最为喜爱的校园老师,每次听课拥挤的连座位都难占…
陷入到回忆里,自然就喝的没边没沿,这种调制的鸡尾酒不醉人,后劲儿却足,等着散场,苏昇自己站酒店门口,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没完,谢长昼一直盯着他,赶紧追出来,怕他再抗拒,不敢靠前,“你要去哪儿?”
教授的声音,对,这个,绝对是,苏昇回头,明媚的小脸挤出来个笑容,“用不着你管。”
喝多了,谢长昼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得把人弄家里去藏起来,他助理过来,看着两个人的感觉不对劲,却也没明白深层次的东西,听老板吩咐,“你去拦住苏总的助理,好好安排着。”
说完,直接把人塞车里,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车里,苏昇反应过来,拍打下车窗,“你干嘛?谢长昼。”
头一次,叫他的名字,谢长昼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颤抖,锁上车门,诱惑他,“这几年,你想我吗?”
“不想。”
艹,还是别说话了,一向儒雅的谢教授也忍不住吐脏口,小兔子长出来牙齿的感觉,很好受。
打横抱着他进门,照着门板就压下去,实际上,谁又不想谁呢,口是心非的人,总是在爱情里,最吃亏。
苏昇刚开始还推拒他,后来渐渐沉迷,也就遂了自己心愿,空虚着等待着男人进入,也许是几年不曾了,谢长昼越发的细心,从他唇齿一路舔舐到腰侧,擎着人跨自己腰上,半褪掉他毛衣,裤腿艰难的扯落了一条,还有一条挂在腿弯上,随着越来越快速的顶弄,也在不断地晃动,男人的发丝拂过他脖颈,细细痒痒的,汗水湿润着,滴答滴答的,落在人心底里。
别墅里,本就是他俩的爱巢,随便一个地方都是熟悉的味道,仰躺在窗前的羊毛地毯上,痴迷的观察着身下人的表情,第一次快了些,谢长昼伸手握住他还半硬的小东西前后的给他松快,苏昇的眼半睁,刚喝过酒,浸着一层的紫红,蕴荡着,蕴荡着,然后,升了天。
男人忍不住,低头稳住他唇,含着裹着不放过他,试了试,抱起人贴冰凉的玻璃上,身体上的热度成了一层白霜,手指滑下去,又画上去,成了个绝美的,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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