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仪说:“爱情不是为了结婚才存在的,可以不结婚但是必须得有爱情,你这个时候可以来来了,我打算十六岁以后,就找个女人开始谈爱情。”王子正说:“付得起责任吗?”王子仪说:“蜜蜂采蜜是天性、天命、天意、天成,我可不会因为经济、社会、责任就避而不谈。爱情就像吃饭一样让我成长,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吃。实在没有喜欢的,也不是忍不过,但是我那么爱人,看谁都有可爱之处,应该不是那么难找。”王子正说:“如果不能付出生命,对彼此都是伤害和负担。”王子仪说:“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命都是自己的,跟别人没关系。爱情就是每个人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和态度,随时可以改弦易辙。如果不能,那完全是自己的问题,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王子正说:“不说了,我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第二天早上,王子正起来做早饭,爸爸王竹凯起来要去晨练,看到说:“你怎么回来了?”王子正说:“失恋了,回来求安慰。”王竹凯说:“失恋让人成长,检点不足,未来你会更好。”王子正说:“是。”妈妈陈素贞过来说:“子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子正说:“昨天晚上。”陈素贞说:“刚你说什么失恋了?”王子正说:“是。”陈素贞说:“谁提出来的?”王子正说:“我。”陈素贞说:“那不是解脱吗?还求什么安慰?”王子正说:“还是有点儿况味微酸。”陈素贞说:“那女孩儿不是家境豪富吗?是不是人太差?”王子正说:“什么都不差,就是说不到一起。”陈素贞说:“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是先拒绝别人。人的拒绝,常常是因为害怕。你是觉得她对你不满意?”王子正说:“是啊,我不过是给别人作嫁,不如早撤。”
第七十九章 雨
陈素贞说:“她有别人?”王子正说:“没有,只是追求者众,我不耐烦和人比高低,争上下。”陈素贞说:“好人像好东西一样,总是有人争的。”王子正说:“对手让我恶心。”陈素贞说:“哦,她如果喜欢你恶心的人那一定跟你是合不来的。”王竹凯说:“方克吗?”王子正说:“是。”王竹凯说:“就怕他喜欢的你恶心,你喜欢的他不恶心,而且他还会变本加厉的要得到手。”王子正说:“他就是这个意思。”王竹凯说:“这种人还是不要跟他搅和的好,要不然他会最大程度的限制你的发展的。”王子正说:“是。”
陈素贞说:“不要理他。”王竹凯说:“他理你。”陈素贞说:“死不理他,死不拿他当回事。”王子正说:“只能这样,我也懒的再和他装下去。”王竹凯说:“没必要跟他装,他肯定是抓实质性的东西,你装也白装,还搞的自己挺累。”陈素贞说:“就是。叶吟既然喜欢方克,说明她的性质跟你是合不拢的,失去没什么可惜。”王子正说:“是,与其说跟叶吟分手让我心情不好,不如说方克的做法更让我不爽。”陈素贞说:“忘了这件事吧,别让他们影响心情。”王子正说:“是。”
叶吟气的一夜没睡,恨自己真是眼瞎,看不出王子正表面温文尔雅竟会说出那种粗俗的话,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话他一定不是憋了一天两天了,对自己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叶吟想起了从头至尾的点点滴滴,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放松过。开始的时候,是迎合小心来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冷淡放肆了呢?这次暑假回来吗?不是,简直毫无预警嘛。那时那刻,来的非常突然。难道是方克跟他之前发生了什么?水滴石穿、积寒成冰?是自己太麻木了吗?一直以来都没意识到?愚蠢的以为生意场上的对手私下里真的会惺惺相惜而不是相互倾轧?可是王子正什么都没跟自己说,方克也从未提及。尤其是方克对王子正的欣赏,从不掩饰,一力撮合自己跟王子正,是个坦诚的君子胸襟。逼仄何逼仄的王子正啊!
叶吟气的晕头转向,那样的人看着再好,条件再好,前程再好,跟他在一起一定会急的少白头的,还是算了。临天亮的时候,叶吟才沉沉睡去。早上醒来时已经十点多,叶吟洗漱了下楼,保姆端上来早点,叶吟也不想吃。父母都上班去了,窗外雷鸣,眼看一场大雨。叶吟冲了一杯咖啡,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方克的电话,方克接了,平静温柔的说:“叶吟?什么事?”叶吟说:“我想见你。”方克说:“什么事?外面看样子要下雨。”叶吟说:“我就是想见你,你下班来我家,夜里就在我家住,明早送我。”方克默了一会儿,说:“好吧。”
雨开始下起来,叶吟吃了两口午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的雨任性似的拍打着窗,远处一片迷蒙,阴暗的天仿佛就要掉下来,叶吟似乎能看到遥远的海,在闪电惊雷下波涛怒吼,什么地方的火山在喷发,炙目火红的熔岩流淌到海里,冲天的水汽上接彤云,还有地震,山峦倾覆。下午两点的时候,方克来了。保姆上楼来叫叶吟,叶吟说:“让他到我屋里来。”
叶吟站到房门口贴着门站着,方克出现在眼前,黑亮干净的头发不长不短自然的披拂着,沉静的双眼包含着智慧的光芒,平稳的双肩可担日月,硬朗挺拔的身躯象山河一样稳固,短袖纯黑T恤纯黑布裤纯黑帆布鞋可体严整。他几乎撞到叶吟,反应灵敏的扶住门框,说:“嗯?”叶吟用明净的眼睛看着他,说:“进来吧。”方克随意的坐到沙发上,叶吟说:“想喝点儿什么?”方克说:“想喝牛奶。”叶吟说:“等下。”叶吟到楼下拿了两大封牛奶、两个大杯、一碟水果、两个叉水果的小叉子,拿盘子端上来。
方克一口气喝了半杯牛奶,又叉了一块火龙果吃了,说:“什么事?”叶吟坐在他身边,嘴一瘪,眼泪就流下来。方克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叶吟说:“你觉得王子正怎么样?”方克说:“我当然觉得他好啊,要不怎么会介绍给你?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最有前途的良品英才了。我觉得我配不上的你,配他最合适了。当然我知道你身边不乏更优秀的人,但是不论跟谁比,子正都绝不输人。他怎么你了?”叶吟只流泪不说话,方克说:“他是不会欺负人的,尤其是你。发生了什么事?”叶吟说:“我们分手了。”方克低头想了一下,说:“为什么?谁提出来的?”叶吟说:“我说你会来送我,他不高兴了就说分手吧。”
方克一摊手,说:“这样就?”叶吟点了点头,说:“是。”方克不可思议的拿手一捧心,说:“因为我?”叶吟说:“是。”方克说:“我是订过婚的人了,而且跟你爸爸是朋友,他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当侄女看待。你爸爱热闹,你是知道的,我跟着送你他高兴,你是知道的,你怎么不跟子正解释?”叶吟说:“说是这个原因,但是很可能不是这个原因。”方克说:“那你没问他吗?”叶吟说:“他那种人说出来的话会没有充分的原因吗?”方克说:“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没办法解决呢?你们是不是太草率了?他不说,你也不问?”
叶吟抹了一下眼泪,说:“他一定是有备而来,我怕他说出来我更受不了。”方克拿出手机,说:“我问问他。”叶吟劈手夺下他的手机,说:“不许问,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方克说:“他跟你说了什么?”叶吟说:“他说你爱的人是我。”方克沉默的看着叶吟,不知所措。叶吟一把抱住方克吻了起来,方克三把两把扯下叶吟,把她抱在怀里,说:“不行,我是订了婚的人了。你跟子正有误会,我来解决。”叶吟说:“不用解决了,我也醒悟到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给我温暖和快乐,我对说你的事比说他的事更感兴趣。我潜意识里一直在努力引起你的注意,我没有意识到,你也没有意识到吗?现在我告诉你了,我爱的是你。”
方克说:“这个事太突然,你得给我时间反应反应。”叶吟说:“我爱你,一旦觉察就已经太汹涌,我知道你也爱我,你一定也爱我。”叶吟捧着方克的脸,说:“多美妙的一张脸啊,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大胆的看过你,一直都羞于看你,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你了,我的爱解放了,你是我的。”方克说:“别这样,我怎么跟你爸爸说。”叶吟说:“我来说。你订婚的那个比我还小一岁,我有什么不行?你不爱她,因为你怕我不爱你,所以你拿她当我的替代品,现在我爱你了,她就可以退出了。你们也没发生关系不是吗?是吗?”方克说:“是,可是不行。”叶吟说:“为什么不行?”方克说:“我答应过她父亲要照顾她,她父亲临终把她托付给我,我不能背信弃义。”
叶吟说:“爱不是信义。你可以照顾她,但是你不爱她就不能勉强娶她,那样她也不会幸福的,你不爱她,应该放手让她去寻找属于她的爱,那才是真正的为她负责。而且她不爱你,她一直一直爱的都是王子正,王子正啊,我的哥哥。你就一点儿也不为自己考虑吗?一辈子为别人活只会有无穷无尽的后悔,而且爱别人都是依靠别人才能幸福的懦弱的人,珍爱自己才是世上最坚强最伟大的爱。爱我吧,因为咱们就是彼此。”方克说:“因为咱们之前讨论问题总是一开口就是争论,我以为你对我……。”叶吟说:“我那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寻常女子,我是有思想和思辨能力的,我喜欢和你拌嘴,你总是让我想到我想不到的东西。王子正就总是点头,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怎么一个人。不过,现在也没必要知道了,他那个态度让我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