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早春时节,又是一年迎春花开的时候,方克和叶吟夫妻两个已经养成习惯,每天五点半起床,出门锻炼半个小时,回来准备早饭。这是在方克父母家的别墅区,方克和叶吟拿着网球拍到网球场去,借路灯看到路边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站在路边,大红的风衣,雪白的围巾,漆黑的头发,仿佛在等什么人。方克和叶吟走近时,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方克和叶吟都吓一跳:伍昭。按正常的逻辑,伍昭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两个人心里都故作镇静,当她是陌生人,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就走了过去。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路边又有一个女人,穿着白风衣,戴着大红围巾,稍短的头发,烫着大波浪,等方克和叶吟离近,又是一个猛回头,又一个伍昭。方克和叶吟碰到这第二个伍昭,心里反倒踏实了,说明这两个都不是伍昭,这只能说明这是伍昭的小把戏,她在玩儿心理战术,以不停的引起注意和近距离压迫,对方克夫妻造成心理压迫,迫使方克夫妻采取行动,然后在他们的行动之上,再引发进一步的压迫措施。打乱和逼疯方克和叶吟的平稳状态,一步一步引导他们走上伍昭设计好的陷阱。
到了网球场,正好只剩下一个位置,两个人打了一会儿,旁边就上来一个女人,长的极像伍昭,走近叶吟,叶吟停下来,说:“有事吗?”假伍昭娇滴滴的说:“可以让我打一会儿吗?”叶吟说:“不可以。”假伍昭说:“以前都是我们在这里打的。”叶吟说:“现在是我们在打。”假伍昭说:“你们占了我们的场地。”
叶吟说:“又没写着是你们家的。”假伍昭说:“也没写着是你们家的。”方克就走了过来,说:“什么事?”假伍昭说:“我想咱们可以打双打,以前都是我们在这里打的。”方克说:“我们不打了,你们打吧。”叶吟说:“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凭什么咱们要让?”方克冲着叶吟拿手指比在嘴上嘘了一声,叶吟立即像领悟了什么,连连点头,说:“啊,知道。”跟着方克走了。
叶吟说:“伍昭想干什么?”方克说:“在逼咱们发火,然后出手,然后步步紧逼,直到咱们完全乱掉和疯掉,做出错误的决断,然后就打败咱们了。”叶吟说:“依靠这种小伎俩?”方克说:“这是一种典型的心理战术,别看是小伎俩,却相当管用。人都是被小情绪左右,积累到大情绪,然后爆发成了大事件的。一天两天不觉得,时间长了,量变引起质变,人就会变成愚蠢冲动的野兽。不要小看这种手法,非常管用哦。”
叶吟说:“看到和伍昭相似的那张脸就火大呢。”方克说:“别火大,她用这种小伎俩说明她心里非常阴暗,咱们应该同情她,一个心里充满仇恨的女人在精神上是极度脆弱的,有什么可怕?你想想,如果她平静的出现在你身边,而且想跟你做朋友,但是私下里却事事让你不顺心,跟你好好的玩儿,你不是更费心思?”
第一七八章 游乐场
叶吟说:“我是不会有她那样的朋友的。”方克说:“不对,你要跟她做朋友,还要跟她做好朋友,事事为她着想,但是在关键的事物上保持闭上自己的嘴巴,保持独立自主。这样你打出去就是最锋利的矛,收回来就是最坚强的盾。不要急、不要怒、不要恼,不要有任何情绪,要始终岿然不动,平静的看她耍,这样才能在关键的时刻出手,掐住她的七寸。急不是本事,不急才是本事。”叶吟说:“可是咱们不愿意理会那些人,那些人故意要找咱们搭讪,好恶心。”方克说:“不理会到底就是了。”叶吟说:“咱们也不可能不出去,不可能不跟陌生人接触,也不能总躲着他们。”方克说:“不躲,就是看到尴尬的人不理就是了。”叶吟说:“可是看到就恶心。”
方克说:“不能这样,地球上的物种这么多样化,人的种类也非常繁多,要不断的提高自己的耐受力,才能自在的活下去。”叶吟说:“咱们也请保镖吧。”方克说:“那是中计的第一步,用不着保镖,对那些人要怀有慈悲。放不过别人,也放不过自己,是对人对己都不够慈悲。要以慈悲心对待所有人,受益最大的其实是自己。”叶吟说:“如果他们对咱们产生伤害了呢?”方克说:“这帮人是想激发咱们自己伤害自己,而他们是不会出手的。所以,对付他们最关键的还在于咱们自己,一定要稳,一定要平和,这才是正确处理问题的前提。”叶吟说:“是。”
吃过了早饭,两个人带孩子去大世界游乐场,带孩子下车来,就看到一对夫妻带着孩子,跟方克一家穿的一模一样,精神气质极佳,贴着方克一家的鼻子从面前走了过去,一路没有一百米,就碰到了这样的三家,都是贴着方克一家的鼻子从面前走过去。在游乐场,那三家又一齐出现,簇拥在方克一家周围。方克一家往前一走,他们就跟着挤上去。方克一家一让,他们也装作正好也想让,就退下来,方克一家再上,他们也装作正好也想上,就跟着挤上去。不论干什么,都跟方克一家挤着上,把高雅全都挤没了,只有粗鲁。
虽然有方克宽慰,叶吟还是气的头顶冒烟,又不能叫人来把三家打一顿,吵一架又显得不高雅,憋了半天,方克一家人去买票坐云霄飞车,那三家人又挤上来,方克一家往后一让,那三家也假装不经意的往后一让,叶吟说:“请你们先。”那三家装没听见,方克一家往前一上,那三家又立即挤上来。叶吟又往后一撤,说:“请你们先。”那三家又装没听见,方克一家又往前一上,那三家又跟着挤上来。
叶吟忍无可忍,说:“你们是谁?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们?”那三家扭过脸去根本不理,叶吟说:“你们再这样,我要叫人来了。”那三家还是不理,叶吟作势往前一上,那三家又挤过来。叶吟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显然是找事来的。”那三家人自顾自说着话,谈笑风生。方克扶住叶吟的肩膀,拿起电话,说:“我是方克,这里有三家人在捣乱,影响了我们游玩,你们来处理一下。”那三家人仿佛没听到一样,边说笑边走了。叶吟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坐了云霄飞车,又去玩儿碰碰车,那三家人又回来了,又挤上来,叶吟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一个女人说:“你跟谁说话呢?我吗?”叶吟说:“就是你啊。”女人说:“你说什么?”叶吟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女人说:“我们来游玩,怎么会是什么派来的?你有病吧?”叶吟说:“你们老是跟着我们,你们才有病。”一个男人说:“别理她。”女人对方克说:“管管你老婆,这么说话真无礼。”
方克对叶吟说:“你看,跟他们搭茬就这一个后果。”叶吟说:“叫人来把他们办了。”方克说:“他们就是无赖,跟他们斗,就像杨志碰到到了牛二,不值当的,走吧。”方克拉住叶吟往八卦阵的方面走,那三家又跟过来。方克又拿起电话,说:“在八卦阵,你们派四个保安过来。”方克和叶吟等着保安过来,保安全程陪着,那三家人远远的跟着,玩儿了一上午,方克一家才回家。
路上,叶吟说:“咱们以后都要这么生活吗?”方克说:“是啊,除非不出门。”叶吟说:“再来我就报警。”方克说:“没用的,他们又什么都没做,也解释的通,你拿他们没办法。”叶吟说:“抓住就揍。”方克说:“他们会报警的,而且死缠烂打,没完没了,你不理他们还好,你一理他们就会麻烦不断,刚才你也看到了。”
叶吟说:“真无赖,原来伍昭是这种人,活该她得不到你,你还为了她的成长跟她订了婚,保护她那么多年,跟我结了婚了,还想继续保护她。你看,有必要吗?她的花花肠子比咱们两个加起来还多,用你保护!”方克说:“我虽然能看穿她,但是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想以这种方式做为打垮我们的辅助计策。”方克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无赖的高明。”
叶吟说:“你还笑。”方克说:“不只笑,还得忍。忍到让她觉得玩儿的无聊,觉得受到伤害和耻辱。”叶吟说:“现在是我感到耻辱。”方克说:“忍辱负重,要把这个负面情绪弹回去。已经知道她的手法,为什么要配合她呢?”叶吟说:“像今天这样,不出手简直过不去。”方克说:“是啊,只能像现在这样忍无可忍的时候回击一下,让与他们身份同等的下人去接触他们,咱们不要亲自动手。”叶吟说:“下人?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伍昭从前就一直爱说下人这个词。”
方克说:“所以她现在派下人来拉低咱们的身份。”叶吟说:“咱们也只能让下人去反击。”方克说:“是啊,那些无赖,你没办法跟他们请平等。而且我所说的下人和伍昭之前所说的下人是不一样的,她是以钱为评判标准,我是以人的品质为评判标准。我想伍昭现在的评判标准应该也不只是钱了,她经历了那么多应该也有所不同了。”叶吟说:“比如以聪明智慧为评判标准?”方克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