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妈妈总有些小孩脾气,栾瑛这点便是随了她,爱耍性子,为些小事就哼哼唧唧个没完。但也是这样,栾瑛与他妈妈更亲些,能说上话,和栾珏以及一样性格的爸爸讲话就不太情愿。“我有吗,不瞎挑刺,应该说,我成长了,妈。”,他捏着手机和栾太太胡扯。“你当我不晓得,你老是盯着那手机看,肯定是想别人打电话给你。”,栾太太一击即中,栾瑛慌乱着说,“谁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有等人电话。”
国际长途一分钟两块,荆平绝不可能舍得为他花这钱,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一眼手机,什么也没有。他一脸灰心丧气,栾太太拍拍他,“还说不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她笑嘻嘻地八卦着,栾瑛转到另一边坐着,“没有。”“有没有的,你心里知道。”,她还没说完,栾先生走过来,说外面暑气重,让她回房坐着休息,看了眼栾瑛,“你也进来。”栾瑛瘫在椅子里摇摇头,栾先生对着儿子可没好脾气,“那你就继续坐着吧。”,给他拿了瓶矿泉水,别昏在外面了。
夫妻俩回去后,栾瑛才又打开手机,发现慌乱中把编辑了一半的短信发出去了,才写了一堆今天吃的喝的,最后想要笑他肯定又吃了凉皮才写了你吃了就没下文发给他了。他又重新另写一封,还没写完,叮的一声,是荆平回信。
“凉皮,我最近也要回家,你回来再联系。”
栾瑛把这短短一行字颠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几遍,只觉得晕晕乎乎,怕自己中暑眩晕,一下灌了半瓶水。
些许的甜味。
第36章 第 36 章
荆平请了一礼拜假回去,最开心不过荆安,他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等荆平回来,每天听见门有响动就问是不是哥哥回来了。荆平这次回来没带什么,有点不好意思,荆安却仍旧紧紧扒在他身上。“又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回来不就好了。”,他表婶一看荆平就背了个包回来,“你的被子床单呢,怎么不拿回来我帮你洗了晒晒。”“我会洗啊,而且我们有阳台能晒被子。”,荆平托着弟弟,荆安在他肩头吱哇大笑。
“行行行,但是被子受潮就要和我说,我帮你再打一床。”“好。”,荆平看看弟弟,问表婶,“他最近表现好吗?”刚刚还在吵闹的荆安忽然不笑了,揽着荆平的脖子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你自己问他吧。我说了他就要和我生气。”,荆平原也只想逗逗他,不想让他下不来台,于是把他抱进房间里。
荆平在家的房间干干净净,不比他在宿舍时乱糟糟的,荆安总算爬下来,脱了鞋站在荆平床上。“这两天有没有乖乖的?在家没有捣蛋吧。”,荆安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一看就是想逃避,荆平把他扶正,又问了一遍,他就支支吾吾说,“乖的。”
“真的吗?”这家伙和栾瑛真是一个样,撒泼打滚很拿手,他再问荆安就像软了骨头装没听见,一会倒在他床上,一会又倒在他身上,反正就是站不住,“累了。”,他说完就眯起眼睛装睡。荆平一向纵容他,他再怎么不乖最多就是不吃饭闹脾气,荆平听他婶婶说过几次,他除了在荆平面前会嚎啕大哭,平日里生气连流泪都不叫人看见,会偷偷擦掉。
他是在荆平初三那年出生的,那段时间里连轴发生了许多事,荆安是最大的喜事。他刚出生时比现在软了不知道多少,荆平不敢把他抱在怀里,总觉得他的脑袋一直往后坠,一抱起荆安就手里发汗,直到他满月后才习惯一点。
荆安于他,是带着雏鸟情节的。荆平表叔是做建筑的,经常待在工地上,表婶也要去工作,原本他们两个人,陡然变成一家四口,生活压下,不得不多做努力。很多时候,是荆平带着荆安的,他自己也不过十来岁,经常手忙脚乱,偶尔邻居的阿姨过来帮忙,荆平才有喘息机会。
小区楼下的草地,他不知抱着荆安走了多少遍,那是最多说得就是教荆安认草认花,小河啊桥啊,荆安笑闹一阵很快就会发困,荆平就带他回楼上,他的小床就放在他写字台旁,晚上再推回表婶房间。他晚上睡觉会发出叹声,也是因晚上荆安哭起来,表婶偶尔听见的。
再大些荆安会走,去上托儿所,荆平会骑车去接他,当时他后座有个小孩座椅还被不少人笑过,荆平只不理会。他向来严于律己,毫不松懈,对荆安却总是过分骄纵,只他在外说一句走不动,荆平立刻会将他抱起,他一身的力气可能就是抱荆安抱出来的。
荆安由此特别爱黏他,荆平读大学前,兄弟俩可谓焦孟。所以他次次回来又走,荆安都要大哭一场。晚间吃饭,知道荆平在,他表叔也赶紧回来,他对这个表侄很关爱,荆平是当代好孩子典范,读书勤勉,又不骄不躁。
实在太过完美。
“你啊,回来就不要忙了,歇歇,不要老是带他。”,荆安坐在小椅子上,因为哥哥坐在旁边,特意表现乖巧,吃饭不需要人哄,自己别扭着拿筷子当勺使,一听他爸爸说他,又不高兴,把花菜故意扔在外面,被荆平表叔看见,“你又不好好吃饭,我这几天不在家,你又闹了吧。”
他这下才真要闹了,荆平在旁边看着,哭笑不得,“你把饭吃了,我带你出去玩。”荆安听了他的话,才又把筷子拿起来。“别管他,他从小就麻烦你,现在大了,该懂事点。”“也没多大,学都还没上。”,荆平不在乎,真带他出去走了一圈。夏季晚上很多人出来乘凉,他牵着荆安,穿过一群坐着的老太太。
走到小河边,人也许多,荆安看上一棵柳树,用手扯那柳枝,荆平看顾着他不让他用力。他终于放过那棵无辜的柳树,指着前面,轻声在荆平耳边说,“哥哥,小河。”“是啊,小河。”,荆平把他抱起来,就好像他还小的时候。
荆平最开始认得第一个字是什么,他已记不太清,可能是田,也可能是地。爸妈外出打工,他就是个留守儿童和爷爷住在一块,半年才团聚一次,但荆平并不觉得不开心,他偶尔会想念他们,更多时候他在家里分配的地里挽着裤脚穿梭,踩了一脚泥,也乐此不疲。
若是没发生后来的许多事,他的人生大概不会和现今一般。亲人相继去世,即使表叔表婶在荆安出生后仍旧想要过继他做儿子,他仍旧感觉孤独,心上似有豁口,不论再注入多少爱,都会悄然流走。表婶给荆安取的名字,是希望他们兄弟一生平安,荆平这样的百般呵护他,一分是为了表叔一家的照顾,一分是他自己。
他将荆安看作了很小的另一个自己,他在幸福完整的家庭出生,总有人记挂着他,将他放在心里,他会真的一生平安顺遂,既有人来爱他,也敢于去爱别人。
第37章 第 37 章
他打开手机,又有一长条栾瑛短信,无外乎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在那边的日子很无聊,有很多事都与前一天一样,譬如天气一直晴朗,他总是傍晚才出去坐在院子里,附近有些小孩很吵闹。荆平只回复过他一条短信,那时栾瑛刚走了几天,但是短信已经发了不少,但凡荆平开着响铃,晚间下班时音乐一阵接一阵。
那天的短信断在一个没有宾语的句子上,荆平也料想到他可能是打了一半就发出去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音乐还是没有响,他给栾瑛回复了一条,打完凉皮,之后却不知道要写什么,他的日子太过枯燥无味,不似栾瑛,即便他哀叹也是生动的。
他浑然不知栾瑛收到这条短信时的雀跃,他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把那积满了思念语句的草稿箱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还是没能发出去。之后几天,他看手机看得更勤,有点声响就拿起手机。
栾太太一早注意到,“你这下再不能狡辩了。一天两天也就算了,你这一直盯着手机,还不是有人要联系。”“妈,你能别老八卦别人的事嘛。”,他正绞尽脑汁得编辑,他妈妈还要来打扰他思考。“怎么算是别人呢,你难道不是我儿子?”,栾瑛一时嘴快,他和爸妈相处时间不多,比不得栾珏亲近,这是栾太太心病,怕与他生疏。“我说错了,只是从前我也谈恋爱,栾珏肯定回来打过小报告,和妈说过,你以前从来不问这些事。”,栾瑛怕惹他妈妈生气,把手机塞进口袋,往栾太太这边坐了点,她这才舒缓些,恢复千金小姐姿态,“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还小,不成熟,知道什么。现在你都成人了,自然不同。哪次回来你有过这样牵肠挂肚时候?”
“真的这么明显?”,栾瑛低头笑笑,他不知道这件事能否和栾太太讲,他们确实不够亲密,也怕她知道了生气,毕竟荆平是个男孩子,他吞吞吐吐的,看了眼栾太太,她倒好整以暇,非常认真模样。“我是有喜欢的人,可是大概和您想得不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隐晦描述这点不一样。“不一样,我都没想过是什么样的,怎么就不一样了?”“反正他是个好人,特别好的人。”,栾瑛索性先夸一通荆平,“什么都会,读书好,人也好,就是偶尔脾气有点坏,但我觉得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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