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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与恶犬 (汀鱼)



对方的脚步声近了,时措乖乖摆好姿势跪着。

只见眼前投下的阴影动了动,暴君竟是蹲下了身子。正当时措觉得疑惑之际,那双手却捏上他的乳尖,轻轻一拨将他右乳上的乳环取了下来。

徐了打量了一阵,将原来那个素圈往垃圾桶里一丢,为时措换上了一个新的环。

这……这也算是做记号的一种吗?时措暗暗啊地内心嘀咕着。

徐了的动作娴熟,比他自己戴快多了。心脏在左胸口扑通扑通跳着,时措情不自禁想伸手摸一摸那个崭新的乳环,他突然没由来觉得懊悔,要是当初环打在左边就好了……那样他或许会更安心吧?

之后的东西显然就没有乳环这么温存了。徐了先是拿过一个活像面罩一样的东西扣在他的脸上,嘴巴和鼻子前端一块儿被笼了进去。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玩意儿他在隔壁那只老爱乱叫的大型宠物狗嘴上见过。

徐了又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反折到背后,手腕被冰凉的手铐拷在了一起,毫无挣脱开的余地。时措内心正觉得鄙夷,徐了又俯身在他的项圈上扣上了牵引绳,干脆利落地将他牵了出去。

大厅里人头攒动,今晚有公调节目,三楼的人格外得多。也不知是谁说了句“暴君来了。”,时措与徐了顿时成为了大厅里的焦点。时措颇有些尴尬地舔着嘴唇,内心有种想要转身跑走的冲动,这副模样,真真羞死个人。

徐了带着他找位置坐下,边上大约都是他的熟人。时措乖乖在时措脚边跪好,他头没抬却觉得自己比徐了还要瞩目。

“管得这么严实?能摸摸他吗,暴君?”徐了点了点头。

时措悄悄瞥了眼开口的人,他当即反应过来,这个人不就是他那天在走廊里遇见的人吗?

他正满腹狐疑之际,对方却像是不打自招般开了口:“下次学乖点,偷腥别找这种地方。”

“被我看见,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主人。”时措了然,心头一阵火起,你打小报告怎么你还有理了?得亏徐了把他的手铐后面了,不然他还真干得出来,在公共场合给对方一拳。

对于那个人的抚摩他抗拒极了,千方百计想躲开,好在对方也就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嫌扎手一般很快便离开了。

徐了惊觉时措的小情绪,只将他往自己脚边扯了扯,心平气和地开口:“不会有下次了。”周围一众人都了然地点了点头。

公调表演令人觉得乏味,时措心想这和看到暴君的公调差得远了。徐了看穿了时措的那点心思,中途便带着他回了包间。

暴君耐心地为他卸下`身上的束具,随即往沙发上一坐,拍了拍腿示意时措过来。

时措照例趴在对方的膝盖上,暴君正轻轻抚摩着他的伤口,他这才想起自己狼狈得满身是伤。徐了不动声色地拿过药,耐心地为时措擦拭。

清凉的触感自伤口弥漫开,很快疼痛像是消弭了一般。暴君手中动作不停,忽然朝着时措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

时措被这个问题问得五味杂陈,他不由得想起周五他跪在这个男人身边流泪的模样,这几天的惩罚让他几近崩溃,再被问出这个问题他忽然犹豫了。几天前他给出的那个答案不免有些可笑了,这几天的惩罚让他在恍惚与痛苦中明白了一件事情,游戏中任何的一切都源自于对方的给予。

这种被管束的感觉难熬,但他不得不承认令他有了那么一点轻微的归属感。

归属感这东西虚无缥缈,他找了许久,最终在这个幽暗的房间里才寻到一点踪迹。

男人为他上药的动作不停,时措沉思了片刻,埋着头低低地开口:“我想要……在游戏里……”

“把身心都交付于您……”徐了的手顿了顿,一坨药膏直接粘在了时措的伤口上。

“痛苦和欢愉,我都愿意接受。”徐了换了一根棉签轻轻将药膏推开。

“这几天被当成泄欲工具的滋味好受吗?”时措摇了摇头,如果有可能这样的惩罚他再也不想碰。

“尊重与信任,你想好了要将它们交到我的手上了吗?”

时措支起身子,虔诚地开口:“是的,主人。”徐了不作声,只耐心地为他涂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时措略带着些惬意地闭上眼睛,头顶的灯缓缓撒下光来,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不那么刺眼。

徐了丢掉棉签,拍了拍时措,示意他起身。他将一旁叠好的衣服递给时措,时措听话地穿上。

“这个周末发生的这一切仅仅是个惩罚。”

“你做错了,我惩罚你,这是这个游戏赋予我的权利。”时措系上衬衫的扣子,一边侧耳耐心地听着。

“但现在惩罚结束了,你走出房间,便不存在主人和奴隶这层身份。”

徐了站起了身子,为时措将领口耐心地整理好。

“回去记得按时上药,明天上班别迟到。”话音落下,徐了轻轻摸了摸时措的头。

时措愣住了,他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威严的男人。他总是这样,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他适当的安抚,即使只是最简单的话语。他鼻尖酸涩,没出声应答,只点了点头。

徐了在灯下冲他笑了笑,时措悄悄望了一眼,便转身开门走了。

那男人的话语像是咒语般真的起了作用,迈出了那扇门,几天不堪回首的经历像是真的从他的躯体里剥离,那种压迫感渐渐消失了……

时措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枚乳环拆下,仔细地看了看。

依旧是纯银的材质,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仅在内圈用花体刻上了几个字母“Despot”。时措反复摩挲着又将乳环扣了回去。

束缚带给他的快感,源头或许正是归属吧。


24

徐了的一天是从7点起床开始的,他照例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常年戴表是他的习惯,他喜欢时间也在他掌控之间的感觉。

徐了的房子买在市中心,离律所近,去哪儿也都方便。这也就可以满足他晨起后悠闲地喝一杯咖啡,再慢悠悠地去上班,不用和所里那些搞行政的小年轻一样,匆匆忙忙踩着点打卡,手里还提着冒着热气的早饭。

他端起煮好的咖啡到那张餐桌下坐下,餐桌似乎有些大了,就和这间房子的面积一样,其实他一个人住不仅绰绰有余,反而显得有些空了。

徐了的家庭其实很美满,父母健在,他尚有一个姐姐在国外定居。双亲早已退休,晚年却也有些闲不住,喜欢跑世界各地去旅游。徐了偶尔刷朋友圈,看见父母三天两头在晒出各式各样的风景照,那张板着的脸也会柔和不少。父母这样豁达自在的态度,早在给他和他姐姐取得名字上便可以窥见一斑了,他叫徐了,姐姐叫徐然。

了然尘事不相关,这名字里已有父母最美好的祝愿与期待了。

徐了在某些事情上很佛系,但在某些事情上却又有着十足的烟火气。他并不认同君子远庖厨这种观点,相反他对下厨这件事情格外的喜欢,冰箱里总会有食材,哪怕一直是独身一个人的生活,他也会耐心地为自己安排三餐,这样偌大的房子里才显得有那么一点人气。

但独居某些事情上还是得删繁就简,他转身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准备好的三明治。在早餐方面他总是更偏向西式一点,毕竟在他的观念里,没必要因为一顿早饭搞得一手的油腥气。

简单的收拾之后,徐了便出门去了律所。恰好一个等红灯的间隙,徐了不由得还是想起刚过去的三天。他正看着手头的案子呢,便被程释明的一个电话叫走。虽说周末两天的白天自己都在家,但总担心笼子里的那条恶犬出点什么事儿,扰得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昨晚看完材料时间已经不早了。

路程不远,他停好车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那个托自己点拨思路的老熟人正坐着等他呢。

徐了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那些材料递还给对方,拉开那张皮椅坐下才开口和对方解释:“我看了一下,案子不算复杂,你只要抓住正当防卫这个点展开,应该没什么问题。”对方仍是有些不太理解的样子,他便耐着性子给对方解释。

“诶,原来这么回事儿啊……明白了明白了……”对方豁然开朗,徐了这才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徐了啊……你就真不打算回去搞刑辩?我这个水平也都混成这副模样了……”

徐了看了对方一眼,摆摆手说道:“不走回头路,民商这块儿省心省力来钱还快,我何必回头去搞刑辩呢。”

对方见他态度坚决,只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下去。两个人又聊了聊近况,抱怨了几句也就道别分开了。徐了靠在椅子上,像是从两人刚刚的叙旧的话里想起了些什么……

他一开始确实是靠刑辩起家,比起温和的民商,刑辩这一块儿让徐了做起来很过瘾。他的师父也夸他确实是个搞刑辩的料子,一来二往,混了几年,也确实做出了一点名声。

在他从业的第六个年头,接了一桩案子,在市内也有不少人关注。作为辩护律师,自然是让最后的判决结果好看些,徐了也确实发现那条人命真不能赖在自己的委托方手里。他废寝忘食准备了许久,自认为这个辩护思路没问题,但最后还是打输了这场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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