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措特地提早了点时间出门,生怕迟到,错过了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他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三楼大厅里已经是衣服截然不同的景象了,有人跪着,有人坐着,他清楚地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些一异样的声音,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时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步朝包间走去。
幽深的走廊里铺着暗色的地毯,走廊两侧都是房间。一般来说有人使用的房间,门口会亮着灯。一门之隔,谁也不知道房间里会有怎样香艳的场景。时措边走,便向内张望,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亮着一盏灯,暴君在等他。
时措的心忽然惴惴不安起来,他等今晚确实等了很久。他屈起手指扣响了门,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他微颤的手拧开了门。
这是和方严的那个包间截然不同的一种风格。时措踏进去的一瞬间便愣住了。整整一面墙上挂着的都是款式种类不同的鞭子,主人似乎是精心保养过,乌黑的皮革在幽暗的灯下泛着光。室内灯又很多盏却唯独开了最大的那一盏,而暴君正在灯下的沙发上坐着。他双腿交叠,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
“19点53分42秒,不错,知道要提前到。”那男人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之后便向他投来略带赞许的目光。时措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子,似乎很得意。
“过来。”暴君向他下达了指令,时措迈开步子朝对方走去。他双膝一弯正准备跪下去的时候,却又被对方打断了动作。
“先别急着跪。”
“来这里坐。”暴君指了指他身旁的另一张单人沙发。时措觉得奇怪,一个“啊?”字当即脱口而出,他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不该出声,抿了抿嘴唇噤了声。
“珍惜为数不多坐着的机会吧,以后跪断腿我也不一定会让你坐一次。”
嗬,这暴君。时措挑挑眉,心里埋汰着对方,但倒是二话不说坐下了。沙发很舒服,但坐下去之后反而不自在了,眼神无焦点地乱飘,看哪儿都不对劲,手脚更是不自在,不知道搁哪儿好。
“脖子上的东西呢?”时措被这质问的语气吓了一跳,他不由分说从兜里摸出那条皮质的项圈,双手为暴君呈上。
对方慢条斯理地从他手上拿过项圈,起身,绕到他身后。时措微微屏息,他的十指不自然地颤抖着,他生怕暴君再给他把项圈往里扣一格。冰冷的皮革贴上他的脖子,同时从那人袖间飘出一阵冷调的香水气,时措悄悄嗅了嗅。对方动作麻利,扣完项圈只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同时又不忘嘱咐:“进了这个房间,该戴的东西都戴好,这是规矩,记着。”
“念在你是初犯,我便不罚你了,下不为例。”时措点点头,心里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在逃过一劫,暴君之暴,诚不欺我。
“好了,你思考了一夜的说辞准备好了吗?”对方双手交叠,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我和方严不是主奴关系,充其量就是朋友……”
“朋友会让你打乳环,戴贞操带?”时措一愣,被暴君噎得哑口无言。
他无计可施,只能向暴君坦陈自己:“……自那次公调之后,我便动了心思。”
“我想做您的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即便是两个人都知道的事实,说出来还是令人觉得羞耻。时措口舌发干,他下意识地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想要接近您……乳环和贞操带……都是他帮我想出来的办法……”悬在头顶的灯,忽然变得那么刺眼,时措觉得那暖色的灯光像在炙烤着他,更要命的是暴君那灼人的目光。
“够了。”徐了开口,示意对方闭嘴。
“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不妨……”对方故意拖长了尾音,时措顺着对方拉长的调子慢慢抬头。
“不妨来和我说说你的要求是什么。”
时措又是一惊,他看向对方那幽深的眼睛,完全参不透他的想法。他的手指紧握成拳,盯着暴君那一双眼睛开了口:“第一,我不接受24小时的主奴关系。”
“第二,你不能干涉我的隐私。除了游戏时间,我觉得我们没有接触的必要。”徐了看着对方提要求时咄咄逼人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果然这才是恶犬的真面目吗?
“第三……”
“你真的很有趣。”时措的要求还没提完却被对方打断了。
“别人都是告诉我自己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项目,而你,却在告诉我这些。”
时措皱皱眉,他一脸不解,到底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项目在,在他的认知里似乎不太存在。
徐了轻而易举的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抬腕看了看表,之后笑着开口:“果然是混在圈子边缘的野狗。”
“如果我要带你去公共场合调教,你能接受吗?”
“不能”
“如果调教的项目里涉及排泄物,你可以接受吗?”
“不可以……”
“如果,我把你和别的狗一起调教,你愿意吗?”
“……不愿意”到这个问题,时措的声音已微微颤抖了。
徐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时措那张略显错愕的脸。他抬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了时措。
时措接过,他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密密麻麻地列出各种各样调教的项目,他要做叉掉那些不能接受的项目。
他一项一项仔细看过去,斟酌之后打下勾,上面有好多内容确实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终于选完最后一项,他用双手将表格提给暴君。
对方简单地扫视了一眼表格,随即将它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笑着说:“口味倒是很挑,拒绝了很多东西。”
徐了转身,双手抱胸在时措面前来回踱步,他缓慢地开口:“那接下来,我说说我的规矩。很简单,只有三条。”
“第一,只谈主奴,不玩感情。”时措不出声,心里却想这正中他下怀。
“第二,不侵犯彼此的隐私。”
“所以,你大可放心,出了这个游戏,我们可以是陌生人。”时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第三,一旦进入角色,我需要的是你的绝对服从。”他故意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调,他明显地看见,时措端坐着的身子震了震。
“你一定会想问我,绝对服从的状态下会不会我做一些有害你人身健康的事情。”
“所以,想一个安全词给我,不急,在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
“还有什么问题吗?”时措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摇了摇头。
“那现在,跪下。”
时措双膝弯曲,立刻朝着暴君的方向,跪了下去。徐了也停住了踱着的步子,他站立在时措的面前。
时措跪在了对方的影子之下,房间里安静极了,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微微闭眼,双手贴在了身侧。
“告诉我你想要接近我的理由。”
时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我想尝尝您的鞭子,那次公调,我便开始幻想,跪在舞台上的人,如果是我……”
徐了不出声,他慢慢地走到那面挂满墙壁的鞭子面前,挑选之后取下一根来。他熟练地将鞭子挽起,用鞭柄挑起时措的下巴。
皮革的气味往他鼻子里钻去,他用眼睛的余光瞥到,这正是那天公调暴君用的那一根。灯光炙烤的感觉又出现了,时措的呼吸开始急促,周身开始有些不自然地颤抖。不可否认,他期待极了。
“那么……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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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冰凉的鞭柄离开了时措的下巴,徐了示意时措将贴身的衣物脱到一旁去,随即他握着鞭子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
“这次,不用你报数。”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准压抑自己的感觉,明白了吗?”时措嘴上不言语,内心却是颇感意外。几周前的那场公调暴君的要求可不是这样的。他朝着徐了的方向点了点头。
“说话。”
对方略带些威严的声音炸响在他耳边,时措忙不迭出声应答:“是的,主人。”
双方都不再言语,房间里忽然静了下来。时措的双手静静地垂在身边,可十指末端却在微微的颤抖。他清晰地听到对方的皮鞋从地毯上碾过的声音,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不可否认,他兴奋极了。
徐了并不急着落下第一鞭。年轻人好看的躯体在灯下显得更为立体,略显凸出的肩胛骨衬得这具躯体更显瘦削。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欣赏着对方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栗的身体。
他轻轻抬腕,第一鞭落了下去。徐了故意控制了力道,这一下一点也不重,浅淡的鞭痕在脊背上斜斜划了过去。倒是时措的反应,有些惊人,他小幅度地晃了晃身体。
时措知道,这一鞭很温和,根本就不像暴君的手笔。只是等待的时间过长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给他带来不小的刺激。
破空声再度响起,第二鞭沿着与第一鞭相反的方向在脊背上又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暴君似乎故意放慢了动作,时措清晰地感觉到鞭梢落下又离开,这称不上疼,相反他觉得脊背上有种痒痒的触感。耳畔再次传来脚步声,暴君又停手了,再次围着时措慢慢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