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粲瞧着薛蟠这等急色模样就起了坏心,挑唆他买了这个小戏子回去,
薛蟠却说,“家里那个是个醋缸,断不敢的。”
林粲于是讽刺他,说,“家里那个?家里哪个呀?你什么时候娶的嫡妻,怎么也不下贴子给我,”
薛蟠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家里那个不就是薛玉涵吗。我们如今正经过日子的,不好惹他生气。”
林粲却说,“我到是谁呢,原来是他,不过是个戏子,即便是个女人,顶大天也就是个侍妾的前程,怎么你到怕了他,还真当嫡妻敬着呢。”
贾琏是知道个中经过的,蒋玉涵原本是的林粲的宠妾,后来跟了薛蟠,料想林粲心里还有些吃味,于是拿话揶揄他,“蒋玉涵早不是戏子了,林兄弟忘了吗,还是你给他抬的籍,想来,若没有你的义举,他们二人也结不成契,这样算来,你合该是他们二人的大媒人呢。”
林粲被噎得没话说,咬着牙瞪贾琏,只换得贾琏捶胸而笑
薛蟠亦被笑得有些羞臊,但也咬定了,这辈子就和蒋玉涵过了,在外面玩玩尚可,家里却添不得人了。
林粲看着他情比金坚的架式就来气,尤其是人家薛蒋二人敢请了亲朋好友光明正大的摆酒席结契,他却是这辈子也没指望与皇帝并肩站在人前的,于是更想犯坏,对着那个戏子说道:“快把你薛大爷侍候好了,说不定把你娶回家当个太太奶奶的供着,横竖他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再添一个也不稀罕,”
那戏子精乖,当时搂着薛蟠的脖子说,相公,奴家就随你去了吧,引得贾林二人狂笑不止。
难得薛蟠腼腆一回,他把那戏子抱到旁边的椅子上,连声说,别闹别闹,咱们好好说话。
林粲笑道,“这会子能说什么,还是想想何时把人抬回去吧,”
薛蟠到是正了脸色,说道:“我到是真有事请教你们,我听外头人说理亲王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虚君共和的言论,我也不理会,后来听说连珍大哥哥也是听信了这个话才获罪的,你们都是在朝为官的,可知道什么叫虚君共和,也说给我听听,免得我在外头说错话。”
这个事贾琏都不甚明白,林粲到是知道的,他说:“所谓虚君共和,就是天下的事不能叫皇帝一人做主,改成八大铁帽子王一起商量着办,”
贾琏说道:“这个主意行不通,且不说皇帝绝不愿意放权,就说真做成了,这八个人倘若同一个心思还好,若是一人一个心思,这国事还办不办了,万事都做不成,静等着吵架吧,”
薛蟠也说:“许多人做主就是没人做主,就拿我们家来说,倘若我能做主,宝丫头早就订下了亲事,偏我做不得主,万事都要与母亲商量,才错过了这场好姻缘,我以前不知道是怎么错过的,现在才了悟,这必是理亲王的歪理邪说做怪,”
贾琏笑他蠢,薛蟠不服又与他争辩一回,几个小戏子也旁插科打浑的凑趣,七嘴八舌的聒噪,席间到是十分热闹。
三个人神情松散,在这等地方也不必顾及礼仪,都把袍子扯开了纳凉,身边坐着侍候的小戏子,边打扇边把瓜果喂到嘴边,还会凑趣的说上几句香艳的话,到后来越发的放肆,小旦的袍服被扯开了,薛蟠的手伸进去乱摸,林粲瞧着眼热,又不敢学他的模样,林粲天天被皇帝耳提面命的,也生出了为皇帝守身的念头,虽然这念头不够忠贞,若有人勾搭怕就忍不住,但现在没人招惹,就权且忍忍,横竖回了宫就有人给他泄火。
贾琏搂着身边的小戏子亲了一口,复又转过头去揶揄林粲,“你今儿个怎么这般拘束,莫非家里也有个醋缸。”
林粲长叹一声,“琏二哥真乃武侯再世也,”
贾琏笑道:“却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我到要见识一下,”说罢又指着薛蟠言道,“比之蒋玉涵的风情如何,”
林粲听了心里不美,他的四哥是何等宝贝,任谁也比不得。只是这会子大伙正乐呵,不好发作贾琏,就故意的伸手把贾琏揽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揶揄道:“旁人都比得,唯独琏二哥比不得,你那双桃花眼的风情把这一屋子的戏子都比下去了。”
贾琏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再观林粲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说错话惹恼了他,连忙斟了一杯酒递到林粲嘴边,讪笑着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哥哥不该拿你家里那个打趣,这杯酒权当我的赔礼了,改天我再备了礼送与你那心尖子。”
林粲也不会为了一句玩笑与他闹僵,就着他的手吃了这一盏,
兄弟两相视一笑,只当是此事一笑而过,
没承想身后有人,那人没听见二人对话,也没猜到前因后果,只瞧见林粲搂着贾琏的腰,贾琏又喂林粲吃酒,心中立时大怒,只当是这二人有□,抬手就把手里的扇子掷了过去,正打着林粲的后脑勺,
林粲惊怒回头一瞧,当时愣住,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贾琏与薛蟠也觉出了异状,纷纷站起身去瞧,就见身后站了一伙人,为首的那个咬牙切齿的瞪着林粲,恨不巴扑上来撕巴了他。贾薛二人心中惊疑不定,薛蟠只是不认识来人,贾琏到是觉得此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哪家的公子。
只听那人忿忿地喊了一声,拿下!他身后的随从侍卫扑上来扯了林粲就走,风卷残云一般裹挟着人离开了,只余下贾琏与薛蟠二人大眼瞪小眼。
119第119章
皇帝委屈死了!
林粲和贾琏竟然有一腿,难怪他要保举贾琏去打平安州呢,送人的现成富贵,自己还给贾琏的父亲提了爵位,这不是冤大头吗。林粲就是个风流种,见一个就勾引一个,原来还是院子里一群不算什么的戏子娈宠,有他们拴着,林粲还老实点,想搞事也是回家里搞去,现在是王爷加国公府的公子,若是自己不管束,今后半个朝庭里都得是他的奸夫,越想越恨,恨不得生嚼了这个该死的风流种,
林粲也委屈,他与贾琏真是清白的,不过是兄弟朋友之间偶一为之的亲密举动,哪就成了奸【情了。况且他当时还是为了替维护皇帝,才刺了贾琏一句,皇帝如今混不讲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个心认准了他是与贾琏有奸【情,这真是六月飞雪,冤死了!
林粲素来是个风流的,如今被抓了个双儿,皇帝亲眼瞧见他们二人耳鬓厮磨的样子,哪里还肯信他,任他说破了嘴皮子也扑不灭皇帝心里的妒火。
皇帝这回下了狠心,把林粲关在乾清宫里不放他出去,横竖太上皇已经允了他们来往,揭出来也不怕。
林粲被禁足心里自然不美,心里憋了气,白天忿忿的没个好脸色,到了晚上就变着花样的折腾皇帝,当真把那龙阳十八式挨个演了一遍,皇帝也是个没出息的,事后常又打又骂的怨他下的狠手,可是到了晚上睡到一块的时候,又经不住挑逗,复又与这厮弄云弄雨的,第二天一早又是一顿报怨,如此往复,
一晃就是十几天,这一日皇帝早晨例行骂了林粲一顿就去上朝了,林粲赖在床上不想动弹,昨天晚上闹得太凶,他自己都有些吃不消,整个人沉浸在欢爱后的舒适中,轻飘飘的正好眠,可是刚一合眼,就听得正殿上山呼万岁,那声音翁翁的振耳朵,隔着几道门都拦不住,林粲被搅了觉自然不喜,骂了一句,一帮棺材瓤子!
在外头伺候的太监听到动静就上前探问,“大人可是要起了,”
林粲懒洋洋的答了一句,“再睡会儿。”
外面的人略一犹豫答道:“本不该扰您歇息,只是府上的大管家寅时初刻就在宫门口侯着,说是有要紧的话要回禀,刚刚忙着主子上朝没得空回,这会子大人若是不见,奴才便出去告诉一声,”
皇帝虽然拘着林粲不准他出宫,到也没有断了与外头的消息往来,必竟林粲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又正是准备嫁妆的时候,林府里自有许多事要他做主,因此林载安及砚台二人到是常常进宫回话的。
不过这个时辰来回话似乎有些不妥,林粲听了这话就心中起疑,这林载安怎么会一大早来回事,料必有事,因此没敢耽搁,立时叫人进来服侍洗漱更衣,待整饬妥当了就从东暖阁的小门出去绕到乾清宫的后身,致右侧偏殿召见林载安。
林载安行了礼就急忙忙的上前说话,“爷,不好啦,贾家被抄了。”
林粲听罢了愣,还以为他说的是宁国府呢,于是疑道:“贾家不是早就被抄了吗,这会子急吼吼的来说什么。”
林载安道:“不是说的宁国府,是咱们姑娘的外家荣国府被抄了。”
林粲听后惊刹不已:“这是怎么话说的,才刚进了爵位就被抄家,多早晚的事,什么罪名呢。”
林载安道:“可说是呢,奴才乍一听见也不信,到荣国府门口一看,还真就被抄了,就在昨天下午官兵把贾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奴才得着信儿赶过去的时候已是酉时三刻,刚好瞧见官兵带了政老爷赦老爷出来,后面还跟着琏二爷宝二爷并环三爷,那个样子啊,那提多狼狈了。奴才当时就想进宫报信,无耐宫门已经下匙,只得今天一早过来。”